第五章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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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彩云在参加超‘女’比赛时登记了一份简历,表明她是华南最著名的一所综合‘性’大学之二级学院的本科生。。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随着比赛进程的发展,她所在的大学随了她的名声远播之后,被一个个疯狂的超‘女’爱好者前来拜访,‘弄’得全校一面不胜欣喜,另一面却又不胜其厌。就在她所登记的专业以及班级里,提及她的姓名,也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她的来历。其实,她在参赛之前,只不过是冒用了这所大学的名头。当时的校方也极力地想借此以提高本校的知名度,以便招来更好的生源,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方瑞林的要求,而且还为此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按协议内容规定,比赛之前,校方有责任和义务向全校在职员工和学生统一口径,大造该生是该校在校学生之声势,以便‘弄’假成真;紧接着,利用院校招生管理的空子,真的把胡彩云的名字挤进了二零零三年本科生的名单。这样,她便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大二学生,完全具备了超‘女’选手的资格。果如方瑞林所料,胡彩云不负众望,拨得头筹,成了全国青少年热衷于追捧的偶像。她从哪里来,谁也不清楚;或许,只有方瑞林清楚,可是,他绝对不会实话实说。然而,一个弥天大谎撒了过去,一旦‘弄’假成真,人总是要去假冒单位‘露’面的,要不然,底细被人怀疑,她还会受人热捧吗?方瑞林自然会首先就想到这个问题,并且早在超‘女’比赛结束之前就通知院方,让他们单独为她预备一个读书的空间了。一个二级分院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在那个吸引了众多年轻人的舞台上亮出,院方当然也受益匪浅,很快便拨出一部分资金或者干脆就是方瑞林提供的援助?没人知道,所有人能够清晰地看出的事实是,几乎一夜之间,一幢豪华小别墅便在学校最幽雅的水榭边沿耸立起来,并且四周不停地流动着几个保安人员;也几乎一夜之间,它便迎来了它的第一位住户,那位红遍全中国的超‘女’冠军胡彩云小姐。不过,她真的如同彩云一样,悠悠地来,悠悠地去,谁也不知道真切的原委。

然而,对于胡彩云个人而言,这一切都是真而又真的事实了。她报名参了赛,而且赢得了冠军,现在,又被送进了这样一个绝对豪华的住所。其中的每一步,都是依靠她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走来的,怎么假得了呢?她在闲空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对了那‘诱’人的光环发呆,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回味那种‘激’情四‘射’的情景,便感到格外兴奋。哪一个‘女’人,或者说,哪一个妙龄少‘女’不喜欢被人吹捧、被人呵护呢?作为一名大学生,她也曾热切地希望出现奇迹;然而奇迹过后,她又茫然了。在残酷而又刺‘激’的比赛时节,她的全副‘精’力都用于赢得未来和希望的努力之中,她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了一名真正的大学生;眼下呢?她到底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她曾问过方瑞林,可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只是让她在几个护‘花’使者的护送下,秘密地回到了母校。这儿真的是母校吗?怎么这儿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如此隔膜呢?她便极力地思考着,想知道自己究竟来自何方?然而,一层层光环包裹着她,一双双期盼的热切的眼睛看着她,她无法分辨出自己已经走过的路,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暗暗问自己:“我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呢?我真的是一名大学生吗?我现在得到的一切,真的是拜这里所赐吗?我真的是从这个房子里走出去,又满载着荣耀刚刚回到这个房子的吗?”

不管问多少遍,她都搞不清楚,于是,索‘性’不再思考这个恼人的问题,自我安慰地说:“一切都应该是真的吧?在这个属于我个人的世界里,又有什么不真切呢?”

这一招很管用,她不久便不用被这个恼人的问题折磨了。她非常高兴,又一次地‘荡’漾在那种欢天喜地的云海中,任凭情感去渲泄。不过,这一次,回味起一个接一个的追星者们的疯狂举动来,她莫名其妙地羞红了脸。那些人啊,真的会别出心裁地发明各自不同的表白爱意的方式呢。只可惜,每一个‘毛’头小伙子都被早就伺候在侧的护‘花’使者赶了回去,让他们无法接近她的身子,只有一个叫尤震华的人,干什么的呀?对了,是一个踢足球的,据说还颇有名气呢,竟一下子窜到了自己的身边,说出一串叫人心动的话来,真的叫人不感动都不行;而且,他的举动那么灵巧、快捷、文温尔雅,完全一副绅士派头;他的眼睛、他的身材、他周身每一个细胞流淌出来的力与勇,无不敲击着她的心房,让她着‘迷’。还有,他那双眼睛,多么清澈啊!她记得第一眼看他时,浑身便如触了电一般,仿佛在哪里见过他,现在这感觉更深切。

“这个人,我一定曾经见过的,肯定错不了。”她喃喃地说。可是,又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难道是在电视屏幕上吗?不!不可能在电视屏幕上见过他。我从来就不喜欢足球运动,从来就未曾去过足球场,更未观看过足球电视转播,怎么可能在电视上看见他呢?可是,那双眼睛太熟悉了,仿佛就有一种从小就相知相识的感觉。或许,他的身材、样貌、口音以及其他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改变,惟独一双清澈见底而又真诚纯静的眼睛是更改不了的:“那么,他是谁?”

她情不自禁地打开记忆的闸‘门’,把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全部放在眼前与他进行对照,可是,仍然不能成功,她便不再去追求‘弄’清他是否自己熟悉的人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他那奇特而大胆的举动征服了,她多么希望他一刻也不要离开自己啊。然而不行,参加超‘女’比赛的确给予她许许多多的东西,却又剥夺她许许多多的自由。她是一个大众人物,不能随意地流‘露’真情实感,更不可能对奇奇怪怪的求爱方式‘弄’得芳心大‘乱’,这是她必需做到的。她也的确做到了。在众多警察的护送下,她回到了住居地,丧失了与一切期盼目睹她的芳容、并且同她亲密接触所有歌‘迷’相见的机会,她的心中却勃发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她多么希望再见他一眼,再听他说一句话啊。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奢望了,毕竟,她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她也想去打听他,却谁也不告诉她;她也想通过网络或者其他方式得悉他的情况,却骗不了自己,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盲,一个字也不认识,凭什么做得成那深奥的学问呢?好在她有许许多多歌‘迷’,他们一定会满足自己的愿望,探听出他的下落。且慢!这对其他歌‘迷’绝对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还是想其他办法吧。于是,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却每每不得要领,总也绕不过这道坎。她只有长叹一声,任凭心中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平淡下去。

胡彩云回到母校也是安宁不了的。总有一些消息灵通的铁杆歌‘迷’不远万里来到她所在的城市,并且费了一番周折,也找到了她的学校,她的专业,她的宿舍。每一天,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到她所住的房子四周探头探脑,也有一些胆子大一点的人大声喊叫,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却不到三两个回合,便被流动的巡逻保安驱赶掉。她早就凭了窗帘,朝外张望,心中总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冲动,想跑出去同他们‘交’流,无奈身边有一个方瑞林派来替她打理一切的经纪人,她的一切行动,都受到了限制。她便莫名其妙地幻想着有一天忽然从四周冒出许许多多的人来,像在体育馆里的观众一样,对她挥洒‘激’情。那种感觉‘棒’极了!她在极其寂寞的时刻,希望有这种‘激’情帮她度过那美好的时光。有时候,她甚至想,在人群中有那位不知名的足球运动员就更好了。

她的幻想没有落空,两三天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就那么过去了,当清晨醒来,打开窗户,希图从外面吸进新鲜空气的当口,她蓦地发现眼前黑压压地汇集了一大片人群,打出了好几副横幅,在那儿静静地坐着,一双双渴望的目光紧紧地盯在这幢小别墅上。一见她的身姿出现了,大家一阵‘激’奋,欢欣雀跃起来,不断地发出怪叫,不停地歌唱,不断地吹着口哨,拿出所有吸引她注意的方式,朝她竭力地挥洒着憋在内心的‘激’情。保安们已经慑于这豪华的阵容,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一些身在几百米之外的行人,听了这惊天动地的叫喊,也一齐好奇地跑了过来,加入到欢呼的洪流。

胡彩云的情绪也上来了,高兴地张开双臂,向下面的人群挥舞着、微笑着,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们,也不时地抛下几个飞‘吻’,早把几个挤在前面的小伙子喜得昏了过去。这杂‘乱’的声响一起,原本躺在‘床’上睡懒觉的‘女’经纪人吓了一大跳,飞身跃起,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便跑到胡彩云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后背衣领,把她从阳台边沿拖了进去。

“你这是干吗?”胡彩云异常恼怒,猛地甩脱了她的手,身子向后一转,一双凶巴巴的眼睛盯着她,浑身上下都冒出了火星。

“我,我。”经纪人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会招致对方如此‘激’烈的反应,忙避过她的目光,期期艾艾地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想一想,你这么一抛头‘露’面,他们认出你来了,你还能逃脱得过被他们跟踪和追逐吗?那样一来,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的歌‘迷’,我还怕什么?没什么麻烦的。倒是你,才真的给我添了不少‘乱’。”胡彩云说到这里,侧耳一听,从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咒骂声,也有着愤怒的咆哮,便又朝经纪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快速地回转身,蝴蝶一样飞向窗前。她没有听到人群的欢欣雀跃,却被一阵接一阵的喝问吓得‘花’容失‘色’,难以应付:“胡彩云,真不行,辜负我们的一片情!屋子里养着一个小白脸,你叫我们再相信谁?”

“胡彩云,你真‘混’,刚刚得过了冠军就想把我们一脚踢出‘门’!”

“胡彩云,不害臊,原来也是一个没人教的**!”

“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我哪里得罪了你们呀?”胡彩云差一点流下了泪水,声音哽咽着,好一副让人听了心醉的嗓音。

“亏你说得出口,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躲在屋子里,谁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呀?害得我们白白地‘浪’费时间和感情。就是刚才,谁把你拖进去了?去干什么了?你真的让我们好失望!我们一定要你给出一个说法。”一个歌‘迷’嗓‘门’粗大,说出大家的心声。

“刚才吗?是我的经纪人,她担心我被你们追踪,担心我没了**,才把我拉进去的。我也觉得这样不妥,这不是出来了吗?”胡彩云毕竟没有如此面对面地被人诘难过,一时之间把真实情况捅了出来,潜意识里希望取得歌‘迷’的谅解。

然而,歌‘迷’们觉得她的话深有含义,纷纷叫嚷道:“什么经纪人?什么没了**?你们到底要什么样的**?难道我们出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你抬上了冠军的宝座,就是要听你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的吗?不行!我们把你推上了万人之上的地位,你就应该向我们有一个明确的‘交’待!你不要说什么**不**的了,你的一切都是大伙想知道的,也必需是大伙要知道的。要不然,冷了大家的心,我们就会后悔把你抬到这么高的地位,你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风光了。”

“我要向你们说什么呢?我真的没了**,不是全部告诉你们了吗?”胡彩云哭丧着脸,别有一番风情,让几个歌‘迷’心软了。

然而,有人根本不再怜香惜‘玉’,大声喊叫道:“不行!我们一定要把你‘弄’一个清清楚楚!否则,我们难以相信你是不是说的是实话。”

胡彩云无计可施,只得任凭他们做出决定,选出几个代表,打开别墅的重重大‘门’,让他们进来搜索。这些人都是铁杆的**探查者,有的服务于某家制造传奇的公司,有的则服务于报刊杂志。他们一进了来,便像灵敏的猎狗一般,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里都搜寻了一个遍。胡彩云担心失去歌‘迷’,只好听之任之,还满足他们的要求,给他签字呀,拥抱呀,握手呀,搞了一个不亦乐乎。她的签名走了尤震华的老路,不过,她依然得保持一份‘女’‘性’的矜持,没有在双手沾上墨汁,而是用红彤彤的印泥,在尖尖的食指上醮它一下,圆圆地印在他们想印的任何地方。有一个人很促狭,希望她能把印迹印在他的脸上或心口,说这样更能表达他对她的崇拜,她也照办。其余几个一见,纷纷效法。胡彩云有些难为情了,却不好抱怨,她的经纪人毕竟见识多广,可不干了,每每挡在她前面,隔开歌‘迷’们胡闹的双手,或者在他们翻箱倒柜甚至掀开‘床’单翻找的时候,恶言相向,有时干脆挥动老拳,给他们一下,这样也阻止不了他们按原定的方式,把整座屋子找了一个底朝天。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没有找到可疑的物事,不过,他们一下子又发现了极大的疑点,在这位口口声声称自己学业‘精’进,电脑玩得飞转的超‘女’的屋子里,竟然找不出一本同她学业相关的书籍,也没有一切数字化媒体工具,他们不由从纳闷转向了公开的寻问,一句紧似一句,把胡彩云‘逼’向了死角,却依旧得靠她的经纪人早已成竹在‘胸’、替她解了围。

“你们到底在胡扯些什么呀?越来越不成规矩了。依我看,你们根本不是胡小姐的歌‘迷’,而是一群瞎起哄的无聊透顶的‘混’蛋。你们知道什么呀?她成了名,成了功,学院单独给她辟出这么一个地方,一切都还来不及搬过来,你们便跟踪而来,她还能在你们眼皮底下让人把她的东西搬进来吗?”经纪人双手叉腰,一副剽悍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大声喝斥道。

“不要对他们这样,他们都是我的歌‘迷’。”胡彩云见那群人异常尴尬,连忙起了同情之心,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手,柔和地说。

经纪人看了她一眼,不便于当着那群人的面数落她心太软,却也果真不再诘难他们。他们相互打量了一眼,传递出一个外人不能理解的信息,便一挤而上,把胡彩云抬了起来,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叫不止。经纪人连忙飞身拦阻,却被他们一把推倒在地,挣扎了好半天才站起来。他们再也不顾她的惊叫,飞也似地把她抬下了楼,抬出了大‘门’。守候在外面的数千名歌‘迷’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扯破喉咙大喊大叫,追问里面的情况,一下子见到几位代表把一个活生生香‘艳’‘艳’的超‘女’抬了出来,兴奋异常,顾不得心下早就算计好的程式,大家你挤我拥,拼命朝前涌来。早有几个歌‘迷’把手触及到胡彩云的身上,便兴奋地蹦跳起来。其他的人早已心痒难耐,更加拼命地拿了双手作武器,指望从人群中开出一条血路,一亲这位超‘女’的芳泽。于是,喊叫声,喝彩声,咒骂声,痛苦的哭号声汇成一片,把一个现场搞得‘乱’七八糟。早有几个‘女’生和身体状态不太好的男生被流动的人群挤倒在地,成了他们的垫脚‘肉’,被一阵紧似一阵的践踏搞得奄奄一息,无法动弹。

“不好了,出人命了!大家不要挤,不要‘乱’!”紧挨着几个倒地歌‘迷’身边的一群不那么疯狂的人顾不上再往前挤,纷纷大叫。可是,他们的声音非常微弱,被一阵紧似一阵的胡闹掩埋了。负责监视现场的保安人员打开对讲机,呼唤来全体的同伴,也无法把如‘潮’的人群拉回正常。于是,一层往一层汇报,不多大的工夫,便把值班院领导惊动了,巴巴地赶来,顿时也被现场的气势吓得浑身筛糠一般地抖动。可是,他不能任凭局势恶化,那非得闹出人命不可。亏得广播员机灵,指挥几名保安把扩音设备抬了过来,迅疾地架好,让这位院领导发了话。他仍然情绪‘波’动,语速断断续续,几乎无法成句;不过,人们好不容易分辨出他的意思,这才慢慢地收敛了许多。保安人员迅速推开一条出路,把被踩得昏死过去的几个男‘女’歌‘迷’抬了出来,送往医院急救。当他们要把胡彩云抢救出来时,又一次触动了这群人敏感的神经,说什么也不让保安人员过来,团团地围住胡彩云,看护一樽活宝一般,也不管她早就失态,战栗不止。就这样,双方陷入对峙状态,相互凶狠地盯住对方,相互诉说各自的道理,谁也不会相让,谁也不理会超‘女’的感受。

“喂,我说,你们真的是为了替胡彩云同学喝彩,还是来捣‘乱’的呢?”院领导再一次发挥了威力:“要是真心替她着想,就请你们涉身处地地替她想一想,怎么样?她不能因为你们的行为而成了千万人痛恨的话柄,也不能因为你们如此无礼而强装笑脸。你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理智,有自己的思维,试问,难道你们处于她的境况之下,也像这样受到无礼的对待,你们好受吗?当然,也不可否认,你们在她走上冠军的道路上,给予了诸多支持,也的确是为了拉近自己同偶像之间的距离,最大限度地实施近距离接触,这种思想可以理解,本身也无可厚非。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度,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明白。我想,请你们大家克制一点,同偶像的见面不能演化为无休止的放肆。我也年轻过,也有过你们一样的经历,我衷心地希望你们抬眼看一看你们崇拜的胡彩云同学,她现在的表情多么无助,多么楚楚可怜。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过火了一些吗?再看看你们的周围,有多少人‘蒙’受了伤痛,你们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围在胡彩云身边的大多数年轻人都来自各个院校,被这位领导一番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打动了心,瞥了她一眼,心中不觉萌发一阵愧疚,绽放出一丝丝歉意的微笑,慢慢地离开了。同时,拥挤的人群安宁下来,队伍开始变得有序,学了前面那批人的样子,从她跟前缓缓经过,向她表达着由衷的赞美与歉意。胡彩云的心随了他们的安宁,也变得异常清澈。她的思维活跃起来,人也陡地焕发了青‘春’的光彩,且歌且舞,在别墅‘门’前上演了一曲超级超‘女’秀。那是她的杰作,她的冠军之作。走动着的人群立马停了下来,经过片刻的彷徨与宁静,大家的情感终于再一次被‘激’发出来,一个接一个地鼓掌,为她打起音乐的节拍,也随着她那抑扬顿挫的节奏而轻声‘吟’唱起来。唱着唱着,他们又原形毕‘露’,疯狂地喝彩,疯狂地跳跃,也疯狂地‘吟’唱。胡彩云情绪愈发高涨,恍如自己站在舞台中央一般,潜意识里走进人群中央。人群慢慢地为她腾开一条道路,早有一些预备了鲜‘花’与其他礼物的年轻人,纷纷向她献了出去。她的周身瞬间便被鲜‘花’包围起来,仿佛行走在一条鲜‘花’铺就的海洋上。这一下,又一次把年轻人的灵感‘激’发出来了,他们迅速就近取来几块‘床’板,用一根根的铁钉把他们牢牢地钉在一起,便把所有的鲜‘花’整齐地放了上去,由一位风流倜傥的英俊男生把她的手轻轻地挽起,把她引进了‘门’板中央。缓缓地,偌大的‘床’板在地面缓缓地升起,直到平稳地落在四周排列着的几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肩上。他们就这样抬起她,由她站在高于众人的高度,光‘艳’四‘射’地挥洒着‘激’情。几个没有挤进‘床’板方阵的青年人忍不住心头的‘激’动,挤上前来,老远便伸出双手,想托起木板的一个端点,帮助他们的同伙减轻一些压力,同时也分享出更多的幸福。恰在此时,沿路上的姑娘小伙纷纷伸出手来,想同胡彩云一握,她也投桃报李,巧笑倩兮地猫下腰,弯身便伸手同他们一握;那加入到抬人队伍的几个男生高高地踮起脚尖,一下子把‘床’板朝胡彩云站立的边缘倾斜而去。她猝不及防,脚一滑,身子便往下倒去。四周的年青人急红了眼,一齐拥了上去,双手当作舞台,把她牢牢地掌控在空中,再也落不了地;只不过,她的姿态就不太好看了,整个身体完全落在双手组成的海洋上,随之而飘‘荡’。她自己则早已吓得昏死过去,半天也回不了神,在一双双手掌的不停抖动中,才缓缓幽转过来。她一睁开眼,便见那几位后加入抬木板大阵的男生耷拉了脑袋,接受所有人的谩骂与指责,不由心儿一软,轻轻地恳求他们饶恕那些肇事者。

“请你们不要再责备他们了,全怪我自己不小心,这才跌下木板的;不过,我却经历了一次别样的舞台转换,倒真的很叫人浮想联翩呢。我保证,这在今后的人生中,一定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胡彩云的轻言细语听在人们的耳中,不啻聆听了黄钟大吕,一个个越发放肆地吆喝,疯狂地吼叫,把整个大学院校闹得沸反盈天。那些还抬着她的一双双大手,迅速在空中铺成一条宽阔的马路,等候着胡彩云成为它唯一的过客。这位过客于是提心掉胆,又不得不摆出笑脸,向人群做出各种各样的挥洒‘激’情的方式,时而,也用她的歌喉把点燃的‘激’情推向高峰。

严阵以待的保安人员也情不自禁地加入到了流动的人群。那位理智的院领导,也因而勃发豪情,远远地站在年轻人的后面,为之摇旗呐喊。那些本校学生,原本奉了院领导的严令,不得过分参与追捧胡彩云的行动,更不得擅自向外人泄‘露’她的行踪,此时一见院领导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纷纷从宿舍、从食堂、从教室里奔跑出来,加入了强大的流动方队,以至于整个鲜‘花’与手掌铺就的道路前面看不到头,后面见不着尾。

这一天,方瑞林悄然来到了胡彩云居住的别墅。在与她的经纪人经过了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他把一双严厉的眼睛紧紧地盯在胡彩云脸上,久久也不做声,把她闹了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很想询问他自己究竟在哪里做得他不满意;可是,因为同他有了一个严格的约定,她什么话也不敢问,只是远远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生怕触及他那双‘洞’彻人的肺腑的眼睛。方瑞林的目光虽说厉害,可在没有人欣赏他的情况下,他也不能继续保持那一副样子了,而是从随身携带的一只黑‘色’真皮包里掏出一张报纸,一把拍在桌子上,厉声说道:“我早就同你说过,千万不要在那帮记者面前显‘露’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让他们看到你的一切。可是,你倒好,连整个别墅都让人翻了一个底朝天。这一下可好了,你叫我们如何回应他们提出的问题?你仔细看看,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傻的事来呢?”

“我看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个大字不识,再怎么仔细,又能看出什么名堂呢?”胡彩云有点着恼,故意顶撞道。

方瑞林一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全部是白‘色’的,好不吓人。他凶狠地瞪着她的脸,见她依然低垂脑袋,顿时泄了气,长叹一声,说道:“你当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可是,你得听你经纪人的呀!你为什么不听呢?我们现在真的很被动。”

“我没有感觉到很被动,一切都像原来一样嘛。”胡彩云心中直嘀咕,却不敢把它表‘露’在嘴上,斜了他一眼,又低头不语,其实内心早把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仿佛经纪人同她呆在一块的时间长了一些,知道她的个‘性’和思想,连忙微笑着向方瑞林解释报纸上刊登的那一天,几个年轻人进入别墅看到的情景,想让他消掉火气。

然而,方瑞林一听她的解释,窝在心中的那团怒火腾地升起、引爆,噼哩吧啦地将一通弹‘药’发向了这位可怜的经纪人。胡彩云不敢顶撞方瑞林,那是因为他在斥责自己,眼下一见同自己住在一块的经纪人也被他狠狠地修理,忍不住义气为先,把他的话驳了回去:“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呢?难道你当时在这里吗?如果你以为我们谁都无法理解你的意图,也无法按照你说的话去做,干吗你自己不一直跟着我,把一切都摆平呢?在一边说风凉话是容易,谁都会做,可是,真的身临其境,你能完全控制得了事态的发展吗?你也别再骂她了,更别再骂我了,你知道什么呀?当时,她的确拦着我,不让我在他们面前‘露’面。但是,我就要在他们面前‘露’面,这是你告诉我的。你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做,你才满意呢?大不了我做回自己,不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地方呀?我才不拿它当一回事呢!什么都要我装腔作势,烦透了!什么人都不许我见,完完全全把我监禁起来了。你要是继续这样对待我们,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我也不做这个鬼超‘女’了。这一切都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全部是你哄骗我的。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天下最无耻最不要脸的骗子!你骗了我,骗了她,还骗了你自己!你浑身上下、彻头彻尾就一个骗子!”

方瑞林何曾这样被人指责过?一时间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经纪人没想到胡彩云会如此失去理智,一时也傻了眼,似乎面前这位一向柔弱的少‘女’已成洪水猛兽。然而,她不能退缩,只能舍身替老板挡去灾厄:“胡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太‘激’动。方总特意赶过来,也是一片好心。他是一个大家公认的老好人,可不是什么骗子。我敢担保,他一向都是受人尊敬的敦厚长者。这一点也不含糊。你完全理解错了他的好意。想想看,如果他不是全心全意地要保护你,他会丢下那么多事,巴巴地跑到这里来看你吗?你毕竟涉世不深,对娱乐圈的一切都不‘摸’底,他这样要求你保护**,就是为了尔后最大限度地保证你不被别人怀疑,不被别人抛弃,从而真的树起永远不倒的青‘春’偶像啊。”

胡彩云偏过头去,没有理会她,却听她一直喋喋不休地数落自己,顿时又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冷笑道:“我说这话可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替你主持公道呢。我自己怎么对方老板,我自然很清楚;倒是你,清楚你自己该怎么对方老板吗?清楚你自己该如何对待我吗?要是没有把这两个问题思考妥当,就千万不要再胡说八道,那很惹人讨厌的。”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一旦爆发,方瑞林的羞愧感便一扫而光,他又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制止她们的战争,清了清嗓子,对胡彩云笑道:“也许,你对我的做法是很反感,其实,我自己也很反感我这样做。可是,没有办法呀。别看你现在功成名就,锋芒盖过那些歌坛上的常青树;毕竟,超‘女’是一件新鲜事,超‘女’所具备的音乐或歌唱天分,还需要人们去甄别。目前,他们狂热地拥戴你,备不住有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在暗中刺探你的一切,好在背后使刀子,让你一下子跌入深渊。你要清楚,你身上到处都是破绽;而那些人都是刺探**的高手,我真的很担心你们应付不来,出了差错,便前功尽弃啊。”

“话虽如此,在经历过那么热闹的一段日子之后,把我关在这里,真的好寂寞啊。我很想回到那段时光。”胡彩云仿佛被他的一席话打动了,默默地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用柔细的嗓音说:“每当回想起那段日子来,整个人就会‘激’情万丈,恨不得马上投入那种由人组成的洪流之中。我真的很需要他们,也真的很想永远同他们保持那样的接触。我也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继续像这样无聊地打发日子,以后还会出现什么事。许多东西,现在都不是我个人能控制的呀,是你把我推到了现在的地位,是你让我在人前人后被人追捧,又是你让我沦落到目前心事重重、连思维也搞得‘乱’七八糟的地步啊。”

方瑞林同她的经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双方都显得莫名其妙地震惊。很隔了一会儿,方瑞林才把目光盯在胡彩云的脸上,把脑海里组织好的话倒了出来:“所以,你要想保持继续那样的生活,就必须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我和我的公司培植起来的各路明星,只要按我的预计去运作,没有一个不能在各自领域里常胜不衰的。我今天来这里的一个主要目的,便是再次向你强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当然,你很年轻,没什么社会阅历,接触过的人都很单纯,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的主张,甚至对我说了些难听的话,我都能理解,也不会放在心上。你想继续那种被人追捧的日子,我也是为了你能继续这样的日子,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就表明我们能够彼此谅解,把事情做得更好。”

“是的。”胡彩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想对他表示一点歉意,却又矜持得说不出口,只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这就对了!人嘛,都有脾气,只要你有理智,我们终归可以找出一条解决问题的道路。”方瑞林见达成了责备她的目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另外,我这一次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一家全国最知名的唱片公司已经找到了我,希望能够同你签订合同。他们特地研究了你在超‘女’比赛上的表演风格,特地为你量身订造了几首歌曲让你去唱。”

“真的吗?竟有这样的事吗?是不是也要到很多人观看的现场上去唱呢?”胡彩云双眼放‘射’惊喜的光芒,一连串抛出几问。

“方老总任何时候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经纪人脸上也浮现一抹醉人的笑意,朝方瑞林抛了一个谄媚的眼光。

“我还在问,是不是要去很多歌‘迷’的现场呢,这个问题又怎么说呢?”胡彩云已经被浮华的现场勾起了内心想大出风头的**,在兴奋之余,仍然忘不掉她最关切的主题,摇了一回经纪人的手,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问道,眼中流‘露’出渴望的光。

经纪人微笑着打量了她一眼,又偏头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瞄了方瑞林一下,捕捉到他的表情中深藏的含义,便摇头说:“当然不可能是在万众注目的现场,那是另外一个充满‘诱’‘惑’、充满奥妙的空间。我相信,你进入那个空间,一定会被那些奇妙的设施、雅致的环境所吸引,会忘掉尘世间的喧哗与热闹,执着地追求那一份难得的让自己的歌声传遍全国的情怀。”

“说得真的好听极了。可是,我对此是不感兴趣的,我只喜欢同更多的人呆在一块,那才能‘激’发我最好的感情。”胡彩云摇头道。

“要成为一代被人永远也不要忘记的歌星,就要从追逐繁华的‘迷’梦中醒来,去追求一种心灵上的宁静。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你的歌声才能在千百万人群中经久不息。这是一次大的转折,许许多多的歌星,做梦都难以梦想到如此美好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呢。你是超‘女’冠军,才会有这样的资格啊。你得珍惜呢。”方瑞林早就知道像她这样一个没有受到任何教育的人会有这种思维,早在来此之前,便已想好了对策,此时从记忆库里取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中听,足以打动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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