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言望着笑嘻嘻的楚真和对他翻着白眼的田思雨,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得,事情是我惹起的,恶人自然我来做。干爹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了。告辞……”
……
刘凤荣的心情很好,韩连山的心情很糟。
闻讯赶来的韩连山看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库房,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
这场火烧得实在太猛,等他们赶到时,火势已大到无法扑救,隔着几十米远就能感到灼人的热浪。韩连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攒下的积蓄,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些物资倒还算了,关键是那三十名看守库房的忠心手下,竟无一人逃脱。这批人跟随韩连山多年,多次出生入死,是韩连山最为倚重的部下。
如果韩连山能够选择的话,只要能换回这三十人的生命,他宁愿损失三十间这么大的库房。
物资没了还可以再收集,人一旦没了,可就不好找了。
韩连山暗暗后悔,实在不该将这些人聚拢在一个屋檐之下。
韩连山本意是想在没出任务的时候,让自己的最强战力在自己的物资聚集点休养生息,同时承担看护之责。
此地离组织甚远,外围还有龙兴会布置的重重岗哨,本来是没什么风险的。哪料到组织的人竟一连拔了他的几道岗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过来,来了个一锅端。
等等,这事未免也太蹊跷点了吧?虽然组织里有部队出来的职业军人,甚至可能还有身怀绝技的特种兵,如此干脆利落地清除这些耳目,似乎也能理解,但是,为什么死的都是老子的人?
稍稍冷静下来的韩连山立马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如今组织偷袭的路线已十分清楚。这条路上的岗哨,虽然大多都是韩连山的人,但也有一两处是刘凤荣的手下。可是自己这边的人都死绝了,刘凤荣的人却都活得好好的。
刘凤荣!韩连山双眼微眯,已然发现了问题根源的所在。
“老韩,真可惜啊!这把火烧得,啧啧啧,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吧?要不要兄弟资助点?”
说曹操曹操到,韩连山正咬牙切齿地想到刘凤荣时,刘凤荣略显幸灾乐祸的声音就在韩连山耳边响了起来。
怒火万丈的韩连山“腾”地一转身,手就往腰间摸去。不料手还没挨到枪柄,就见刘凤荣身边早就多出十几条乌黑的枪管,直直地对着自己和身旁的数名手下。韩连山顿时不敢再动。
刘凤荣见韩连山认怂,“哈哈”一笑,道:“老韩,你怕不是气糊涂了吧?看清楚点,是我啊!组织的人早就跑远了。咦,你们这是干啥?竟敢拿枪对着老韩?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念了?赶紧给老子把枪放下!”
刘凤荣的手下听老大发话,这才把枪放低。
韩连山冷哼一声,道:“刘凤荣啊刘凤荣,我韩连山瞎了狗眼,居然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我们混社会的,再怎么相互火并都有个底线,那就是不去主动勾结条子。”
“如今你为了搞倒我,不惜违反规矩,引狼入室,难道你忘了入门之前立下的毒誓了吗?”
“一日入黑道,终生是黑道。如勾结条子,当万刀剜心,不得善终。我刘凤荣混这行二十多年了,又何时敢忘?”刘凤荣好整以暇地点着一根雪茄,慢吞吞地道。
“好!既然你还记得,为何又做出这等事来?你别告诉我说那组织不是条子。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少来这套虚的。”韩连山双目赤红地吼道。
刘凤荣“呼”地吐出一个大烟圈,怡然道:“组织算个什么东西?再多一段时间,整个组织都是我的。到时候全市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加上即将到手的机甲,我,就是这个乱世的新王!”
韩连山大震,他惊愕地倒退两步,颤抖着手指着刘凤荣,道:“你……你竟然在组织里也埋伏了人?”
“聪明!”刘凤荣哈哈大笑:“怎么样?老弟我这招还不错吧?动用组织的力量,将对你最死心塌地的这帮顽固之徒灭掉,我却不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
“龙兴会内斗了这么久,也该重新整合了。老韩,放心吧,我们俩一手创立的龙兴会,一定会继续发扬光大的。”
韩连山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今天彻底栽了。
刘凤荣既然敢把如此重要的机密告诉自己,摆明了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
虽如此,韩连山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想做最后的挣扎:“老刘,你狠,我认栽。龙兴会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不过,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好向兄弟们交代吧?”
“我俩相交多年,不如放兄弟一条生路。我保证,从今往后只要是你刘凤荣的地方,我韩连山绝不踏足一步。”
刘凤荣摸了摸鼻子,似乎颇为意动,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韩连山暗自高兴的时候,刘凤荣身边那些低垂的枪口突然举起,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韩连山和他的七八名手下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
“咯……咯咯……”韩连山躺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口中血沫不断涌出,颤抖着手指着蹲在身前的刘凤荣,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刘凤荣一口烟喷在韩连山脸上,道:“老韩啊,我刘凤荣是个勤俭节约的人,讲究一个物尽其用。你的尸体对我收编你剩下的人十分有用,就请你最后再帮老弟一次吧。毕竟,老弟太了解老韩你了。我可不想天天晚上睡不安枕啊!”
韩连山已经听不到刘凤荣再说什么了,带着深深的悔恨和无尽的遗憾,韩连山走完了自己的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