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睥睨了他一眼:“你虽然经常一脸无辜,但不代表你懵懂,什么该做,什么能做,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丈夫,而不是一个什么都需要我教的儿子,你先回去吧,家丑不外扬,回家我会跟你做个了结。”
“娘子,你要相信我,我连白素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夜凤琊情愿她暴怒,掐他,打他,但她这么冷静地与他说话,更让他心底害怕,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是他现在的唯一可信赖依靠的人,没了她,他会彷徨,会无措。
“没碰过?没碰过怎么帮人家逃走的,失忆不打紧,你竟然连说谎都学会了。”冷如瞳掏出丝巾替唐如风拔掉手臂上溅入的瓷片碎渣,然后捂上他手臂无错上流下的鲜血。
“都是拽着衣袖跑的,那姑娘自己会轻功。”夜凤琊看不下去冷如瞳对别人好,抢过她手中的丝巾:“我来吧。”他的女人怎么能去伺候别的男人,是表哥也不行。
冷如瞳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向表哥说句抱歉,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冲动。”冷如瞳乐得轻松,坐回了软榻转向向天齐:“向公子,这打赌谁输谁赢已经分晓,你可认输?”
向天齐耸了耸肩:“我可没输,七皇子如果不是被百花楼的姑娘迷住了,怎么帮着人家对付花前醉呢?”
冷如瞳呵呵地笑:“若真被迷住,人怎么会在这里呢,向公子输了就是输了,一场赌注,过程不重要,主要是看结局,莫非你输不起?”
向天齐不爽地瞪向夜凤琊:“你明明带着人家姑娘跑了,又跑来做甚!”他能不郁闷么,眼见着马上就要赢了,谁知道这夜凤琊犯了什么傻,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夜凤琊看着陌生的向天齐不悦地蹙着眉:“关你何事。”他只差骂滚你的蛋了,不过他有良好的素养,烦人的话在嘴里转了转变得没有那么大的火药味。>
“灵袅姑娘。麻烦你帮我拿笔墨来。”冷如瞳冲灵袅微笑地吩咐着,不管夜凤琊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他到底是回来了,至少让她把这赌注给赢了。
赌注赢了这么好的奖品,她岂能放过。
灵袅盈盈地出去,又碎步着进来把笔墨放在了桌上:“七皇妃,请用。”
冷如瞳执起笔便写下了赌注的条款:“北生国国君向天齐,与夜圣朝七皇妃冷如瞳打赌输了赌注,甘愿答应七皇妃冷如瞳三个要求,无论任何要求都将尽心尽力,绝不拒绝。”
冷如瞳写完满意地搁下笔,走到向天齐的跟前一脸惬意地说:“向公子,把这画押吧。愿赌服输。”
向天齐紧锁着眉看着那白纸黑字,心里纠结着,这可不能签啊,签了就是卖身了,若是冷如瞳要他的国家,那他岂不是也得给,他堂堂九五之尊,怎么能签这种东西。
“七皇妃。这东西我真不能签……我可以答应你做三件事……”向天齐信誓旦旦地保证。
冷如瞳摇了摇头:“向公子,赌约就是赌约,可不是儿戏,您这人会不会言而有信,我可不确定,既然反正是会帮我做三件事,签了又何妨?”
向天齐眉头拧得更为紧密了,俊逸的脸庞上满是拒抗,没想到会栽这么一跟头,他怨恨地望向夜凤琊,来了百花楼竟然连女人都不碰,还是不是男人!
夜凤琊则是阴冷地回敬着他,眼神犀利得婉如一道锋利的刀锋,告诉他,你不签试试。
“签吧,向公子,别纠结了,骄庄这么多赌客都在这看着呢。”冷如瞳将白纸黑字塞入他怀里,瞥了眼雅房门前凑进来的那十几颗脑袋,不分男女老少,古今中外,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向天齐用余光偷瞄了一下门外,露出苦笑,他不签吧,传出去他北生国的脸就没了,他咬了咬牙:“我签可以,但你要在上面加一句,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是危害北生国的事,我可以拒绝。”
冷如瞳耸了耸肩:“这个当然没问题,但危害这个词太广泛了,我可以给你加上这些。”冷如瞳走到桌前又加了一句:涉及北生国领土,北生国向氏政权之事除外。
她仅能做到的退让只有这些了,总不能让他说借个兵都能危害到北生国吧。
向天齐无奈地只好咬开大拇指画了押,冷如瞳满意地把手印给吹干,然后把这张契约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看了眼向天齐那像吃了大便似的表情笑道:“向公子,如果你实在不爽,我可以欢迎你想到更好的办法来把这契约换回去。”
向天齐瞥了她腰间一眼:“那你可要保护好,随时可能不翼而飞哦。”
冷如瞳拍了拍他的肩挑畔地说:“随时奉陪。”
大夫进来已经替唐如风清理了伤口,内伤也无大碍,休养两天便好,夜凤琊这才敢靠近冷如瞳如被大赦地说:“娘子,表哥没事了。”
“表哥没事,我有事,我刚被他按摩按到一半,就被你破坏了。”冷如瞳蹙着秀眉,揉了揉了肩膀:“这肩膀现在还是酸的呢。”
夜凤琊搂着她往软榻上一推:“你坐好,以后这事就不要找别人了,为夫全效劳。”
冷如瞳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来这陪什么百花楼的姑娘喝花酒,我能麻烦表哥嘛?”
夜凤琊眨了眨眼,不再说话,赶紧跑到她的身后替她揉起肩膀来:“我在街上找了娘子好久,也没找到,刚好二皇兄找我喝酒,我就跟着来了。”
冷如瞳闭上眼懒懒地说:“嗯,来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是不是比你家的那盆鲜艳。”
夜凤琊呵呵地陪笑:“娘子,绝对没有的事,我真只是来陪二皇兄喝酒的。”
“无所谓无所谓,你爱看就看,花蝴蝶嘛,总爱满世界授粉。”冷如瞳挥了挥手,不打算听他的解释,这是在百花楼,她给他留点面子,回去让他一辈子都记得这一次。
倘大的雅间里流淌着婉转幽扬的乐声,向天齐被端袅一笑一频一摸的就把他刚刚被迫签约的烦恼给赶走了,夜千止搂着灵袅姑娘喝着酒,从夜凤琊进来,他未开口说一句话。表什刚早。
灵袅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他又输了,输给了夜凤琊,他等着夜凤琊做错事给他机会,可是夜凤琊却始终没有给他一条可以插针的缝,他又不是那种会耍心机强求的人,所以只能闷头烦恼不开心。
唐如风坐在软榻上听着乐曲,对夜凤琊的一掌还心有余悸,这七皇子可真是太猛了,可他又有些高兴,至少七皇子这也是为表妹紧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似乎对表妹还是有感情的。
爷爷应该也能放宽心了。
冷如瞳享受着夜凤琊的伺候,突然想起什么睁开了眼:“明天好像是皇上出殡吧?”
夜千止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在这里?现在什么时辰了?”冷如瞳问道。
“回皇妃,现在已是傍晚了……”小碧回道。>
冷如瞳猛地站了起来:“走走走,不能呆在这百花楼了,明日皇上出殡,今晚要去守灵……别让皇后说闲话。”
夜千止再次点了点头,夜凤琊则搂住冷如瞳往百花楼外走去,唐如风只是臣子不用守灵,便回了唐府,冷如瞳刚要上马车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向天齐:“向公子来夜歌城做啥的?”
他一国君玩微服私访也不至于访到他国来吧。
向天齐嘴唇一勾:“当然和你们一样,来送葬的。”
冷如瞳就觉奇怪,他难道还和夜向浩关系很好不成?但也没在多问,只是淡淡地说:“那明儿个皇宫见,但愿我明天就能想出一个让你减压的要求来。”
“其实来日方长,七皇妃完全不必这么心急。”向天齐倒是一反常态一副轻松,似是料定了冷如瞳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反而觉得轻松了。
冷如瞳没再搭理他,上了马车。
皇宫里倒是忙成了一片,夜圣朝的习俗,这送葬要送得热闹,而且要早,一般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送葬是最好的,所以第一天的晚上那一顿大家会风风火火地闹得热火朝天。
孝德皇后看着灵堂里的一群人怒不可揭地道:“皇上仙逝了,平日对这些皇子也不薄,竟然他们这会全不见了影!”
“皇后娘娘请息怒,几位皇子应该是在赶来的途中了,这几日他们也守得累了,这才刚刚出去透透气呢。”德公公赶紧劝道,现在皇上死了,储君还没接位,他就被安排来了照顾皇后娘娘。
“你倒是会说话。”孝德皇后冷瞥了他一眼:“他们这样,让朝中大臣看了只会觉得笑话,以后夜圣朝的江山可还要靠他们守着呢。尤其七皇子,从被判无罪到现在也未来看望过一眼先皇,皇上在天一定也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