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似乎是一句废话,谁都知道宣德这已经是在搞事情了,但是,楚云怀疑宣德是想发起战争了。
这可不是楚云在乱猜,这些都是有征兆的。
如果宣德对燕国没有想法,楚云当年提议打探燕国情报,宣德就不会破例任命他一个小小童子做那些事情,之后,也不可能因为那些地图欣喜成那样。所以宣德心有猛虎,楚云早就知道。但宣德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每年边关战事,似乎也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只是边军要钱就给钱,要粮食就给粮食。
其他的方面,宣德一直在处理国内的政务,促进生产,兴修水利。虽说工部的地位特别低,但是工部尚书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
根据楚云的调查,朝廷在宣德在位期间,算得上是大兴土木了,修水利,修路,这就是宣德主要做的事情。
在楚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在种田啊!
在这之前,宣德是没有怎么动过朝廷的结构配置的,显然是在求稳,现在动起来了,无疑是在说明,宣德觉得自己已经发育得不错了,可以开始搞事情了。
以上都是楚云根据一些调查得出的结论,可能会出错,但楚云觉得正确的概率更大。
但目前,这些大计划是和楚云没有关系了,今日,比较重要的,应该是科举了。
九月九,是宣德定下的秋试的日子,已经快到了,楚云也暂且放下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开始为科举稍微做准备了。
没有别的事情好说,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了,主持秋试的是礼部的官员,而和礼部关系很僵硬的楚云,却一点都不慌。
楚云倒是不担心江阳来针对他,江阳如果敢利用自己的身份来为难楚云,这反倒是给楚云把柄。
所以,这个科举,楚云觉得自己基本上是稳了,然而,他是自信自己可以和宣德直接交流,而且宣德是知道他的才华的,所以楚云一点都不担心别人暗箱操作。
但是,江阳他们可不知道楚云还谢过文章给宣德看过啊……
在他们看来,楚云也不过是会作画,会写诗,也就仅此而已了,至于科举,考得是经史子义,还有策论什么的,这和写诗比起来,难度可是大了许多的。
在科举前,江阳还就真的下令开始针对楚云了。
九月九日早,楚云便在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了考场,在楚云看来,这和高考也没多少差别嘛,然而,在查看自己的座位的时候,楚云脸都黑了。
这次考试一共有九天,可比高考来得要久多了,一共考三场,每场三天,楚云也是准备了一些干粮的,然而,他的位置,却被分配到了最后的一个。
这位置,楚云一看就知道是礼部的人动手脚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臭号啊!楚云鼻子那么敏锐,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臭味,这下坐厕所隔壁,不被臭晕才怪。
果然得罪了人就是不好办事,这帮人真是太阴损了,楚云嗅着空气中隐隐的臭味,嗯,陈年的味道……
这等到开考了,考生们开始吃喝拉撒,这还得了?
楚云觉得自己这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所以那时候花费大量积分把自己的五感上面是为了让自己受罪么?
楚云感觉悲伤辣么大……
虽然一看就觉得是礼部刻意折腾他的,但是楚云也没处说理去。因为这臭号的位子,总得有人来坐,总会有一个倒霉蛋的,而年,楚云就成了那个倒霉蛋。
如果因为这个就去状告礼部,也不现实,说不定还会被抓住这点作为反击。所以楚云虽然蛋疼于这现实,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要换位置,还不如琢磨一下该怎么做才不会受到臭气的折磨。
开始考试之后,考官便开始发卷了,乡试第一场考经义,一共七道题,这七道题考试的时间是三天,楚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是一天时间就可以写完,但是有些考生三天都不一定能写完。
经义可不是翻译题,还得自己阐述,还限定字数,难度还是很大的。即便是楚云这么自信满满,看到题目,也不敢疏忽了。
第一题,就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这一句古文,哪怕是在楚云前世的时候,能背诵的人也很多,当然,后面部分还能背出来的就很少了,总之,这句话名气很高,楚云看一眼就觉的,这是送分题嘛!
楚云的目标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上榜中第,他还想要中个头名,所以这送分题也得好好写。虽说外面的臭味丝丝缕缕般进入了楚云的鼻子,楚云依然是面不改色,奋笔疾书。
此时考场内的其他考生,大多是眉头微皱,继而,有些人眉头舒展开,提笔在草稿纸上书写,而有的眉头越来越紧,接着便是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考场里有众生百态,楚云被一个隔间挡住,无缘得见,而在考场外,担任主考官的礼部官员梁秋,这会也正听着巡考的汇报。
“……那小子可真能忍的,下官从那里路过,都觉得恶臭难耐,他竟面色入场,下官观其落笔,仍是行云流水般。”
“这么说来,此子果然非同寻常。”
梁秋背着手,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那巡考见长官没有发话,也就默默地站在一旁,恭敬地等待命令。
良久,梁秋才道:“你给他送些水,送些菊花、薄荷过去,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巡考一脸茫然,先把人丢到臭号里面去,这会又是干啥?
“大人,这……”
“不要问为什么,去吧!”
梁秋没有多解释,那巡考也不敢再问了,便去找些人,准备了一应物品,给楚云送去了。
菊花和薄荷,都是想靠着这味道冲散一点那些臭味了,毕竟考场位置已经安排好了,也不可能给她再更换了。
梁秋确实是收到了江阳的命令来折腾楚云的,但是,梁秋可不是江阳手里说往哪打就往哪打的枪杆。
楚云和江阳有仇,也不代表和整个礼部的人都有仇啊,如果楚云只是一个没什么能力,只是擅长谄媚言语,得太子信任的人,那这种人得罪了就得罪了,算不得什么。
可是,但凡楚云稍微有点能力,梁秋都不愿意真的往死里得罪了这人。
做人做事,总得留一线,这是梁秋的处世之道。
而楚云在收到巡考送来的东西的时候,也是惊了一下,随后心中了然,又问道:“这是何意?”
“你虽然运气不好,被分到了臭号,但我们梁大人却是个爱才的。用这些薄荷,多少能缓解一下这气味。”
那巡考将一桶清水,一篮子的菊花和薄荷叶都递给了楚云,楚云先接了过来,放在一旁,在谢道:“多谢大人好意,来日必定登门拜访。”
那巡考闻言,也只是摆摆手,便离去了。楚云这才检查起篮子里面,有没有异常。还好,没有什么夹带的东西,万一被诬告成作弊就坑爹了。
这么看来,还真是那主考官来巴结他了。
“看来这礼部里面,也是有空子可以钻的。”
楚云自语了一声,便把那些薄荷叶拿到了鼻子面前,嗅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大半。
在这之前,他的HP绝对是在持续下降,也不知道能扛多久,而现在有了这些道具,楚云完全不慌了。
从怀中拿出手帕,用水沾湿,再包裹一些薄荷叶,然后捂住口鼻,终于,空气清新了……
第三日,考试结束,考生离场,有人欢喜,有人沮丧,这只是第一场而已。
作为学霸的楚云是无法体会到学渣们的痛苦的,特别是那些在科举上投入了毕生心血的人。
有的人或许考到老都考不过一个秀才,更别说这更高一级的举人了,只不过,封建社会的残酷,楚云是感受不到了。
楚云只感觉取下自制的消毒面具之后,浑身都散发着臭味。
回到家,楚云都没心思去见好久没见(三天)的小娇妻武蕴儿,直接叫人烧水泡澡了,而一身不占污垢的学士服也被楚云脱掉丢在一旁了。
呆在臭号三天,尽管楚云带着防臭面罩,自己身上却是臭的不行了,楚云也没有久在鱼肆不闻其臭的感觉。
泡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澡,楚云才去和武蕴儿见面的,两人见面也没有多痴缠,只是说了说这几日的经历。
楚云也没说自己倒霉催地不知道是被人针对了还是运气太差,总之,报喜不报忧吧!
而武蕴儿这三日在家也没做什么,就是绣花而已,是不是练习一下武艺,又或者看绿衣修剪花花草草,总之,日子过的安逸且无聊,让楚云听了都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武蕴儿找点事情做。
毕竟他以后可能要忙活的事情很多,不可能终日和武蕴儿呆在一起,那武蕴儿在家,虽说有很多丫鬟下人陪着,但多少也会无聊的。
要不,告诉武蕴儿还有府里的人打斗地主?
要不三国杀狼人杀也行啊!
三国杀的话,可行度还是不大,但狼人杀应该会很有意思,反正府上多的是咸鱼。
只是楚云在家休整的时间也只有一天,心中记下了这件事,具体怎么做,还是得过段时间再说。
次日,还是一大早,楚云接着去考试,这一场,考的是史论了,史论通常是要借古喻今的,这个套路楚云当然明白,依然是没有什么压力,而梁秋再次给楚云准备了薄荷叶和菊花,还有清水,也让楚云在臭号的日子过的不是那么艰难。
楚云算是在水深火热中不动如山,朝廷的动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乡试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的时候,兵部的改制已经不知不觉间完成了。
现在的兵部就是武继业手里的一言堂,但凡有不从者,都被收拾的很惨。
毕竟武继业也是能动手就少哔哔的,眼看武继业就要成为权臣……
咳咳,勉强算是独霸一方吧,说权臣还是夸张了一点,武继业也就只能在兵部里面横了。
而武继业在收拾了兵部之后,就开始折腾起别的部门了。
首先是工部。
被武继业带着人打上了门,要求重点派些工匠帮忙制造军械。
不听话就要挨打……
迫于武继业的淫威,工部侍中在没有得到尚书撑腰的情况下,也就只好调拨人员去帮武继业的忙了。
而武继业还没有消停,又打上户部去了。
户部就不像是工部这样的软柿子了,就连吏部的人,在户部面前都得低下半个头,六部基本上都是仰仗着户部的。
掌控全国财政,会怕一个当兵的?
武继业上门要求扩大军费支出,吴宇当场就拒绝了。
“近年并无战事,为何要扩充军费?武大人莫要以为这钱是大风刮来的,这户部的钱,可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
吴宇的反驳勉强算是有力度的,然而,武继业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喝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军中将士征战所流的就不是血汗么?”
“所以减少战事,也是避免让将士们流血牺牲咯!”
吴宇再次反驳,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然而,若是论辩论,他这个文官自然是强一点,可是,武继业能和吴宇解释两句争上两句,已经是极大的耐心了。见吴宇再三推辞,他当场一巴掌把吴宇的办公桌都给拍坏了……
心疼桌子一秒钟。
吴宇现在是真的无语了,这一言不合就动手是什么意思?
吴宇也不是个怂的,看到自己的文件散落了一地,当场就炸毛了:“你和谁耍横呢?这户部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么?你莫要以为有陛下宠爱,又有皇后娘娘为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
“哼,吴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编排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么说来,吴大人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服?”
吴宇:“……”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当兵的也会开始玩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