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淡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不是皇族都一样……非要说偏心的话,只是更心疼她一些啊…”
“祭司大人,你可不是什么无私的人,这一点,我想是从未改变的吧?”绯红看向他。
…绯红,我今天可以很严肃的跟你说,面具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200年前的事,到今天依旧没有结束。即使是毫无道具的占卜,我也预感到将会有一场严重的灾难。
…不仅是我们魔族,你们风家,还波及至,整个乱世…
…哈哈,你甚至都不敢在他们面前说出来了吗?说实话,我又何曾没有被这样的未来干扰过呢,现在我们所处的乱世本身就不平衡了啊,这种不平衡,也终究是要被打破的。
…祭司大人啊,就让一切顺应自然吧,任何事情终究都会有结果的,又何须你我做出什么改变呢?
…所以这便是你我永远谈不到一块的地方啊。
祭司迅速出手,捉住一名面具。
“让他们停下,否则后果自负。”
“祭司大人,目的没有达成,面具是不会收手的。”纯白面具开口。
“就算你们七个都死也没关系吗?”祭司的态度开始有些转差了。
“您还不明白吗?当初您为了那个人灭掉面具,如今面具依然复出…即使您现在再一次为了这些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依旧会有下一个200年……”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以祭司大人的神通广大,博学多才,我想一定能够推测出我们的目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听你们的口气,你们好像很敬重所谓的祭司大人啊。”绯红揶揄。
“只要是祭司,都值得敬重,对您也是一样。”
“哈哈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的人下手呢?”
那个人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一,让他们停下,放你们走。二,他们死,你们陪葬。十秒钟,选。”
祭司一只手挥下,被他捉住的面具便断了左臂,发出痛苦的哀嚎。
“十,九,八……”
面具的人顿时沉默了。
“五,四,三……”
“祭司大人…”纯白面具的人再次开口,祭司停止倒数。
“我刚才说过的吧,面具,不达目的,决不……”
突然,纯白面具身后涌起一阵灵力波动,一个红色的身影迅速朝水柱飞去,在瞬间发出光芒,所有的魔族人员都直向水柱飞……那个身影又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向某一个人去……
面具的人基本都愣住了,就连祭司手中的面具,也在祭司放松之余逃走了。
当然,祭司和绯红的反应速度是极快的,在下一瞬间,他们就几乎同时发出灵力欲使那些人停下。
但,都若之前祭司向队伍发出解除控制术的光芒一样,他们的灵力毫无作用。
前面的魔族人已经碰到水柱,全部化为一丝纯净的灵气,祭司瞪大了眼睛。随后,发现了红色身影去往某个方向的目的…
“宿!”
祭司甚至不自觉的喊出声,向那个方向伸出手去。
绯红冷眼看向那里,默不作声,紧盯着那个身影不放。
红衣人转身怀抱着已经昏迷的宿,由于飞行的惯性,二人也一同向水柱方向冲去。
…………
祭司从刚看到他的队伍排着队送死时就觉得奇怪。
自己和绯红从地面的泉水上飞下来时,并未觉得泉水有任何异常之处,为什么碰到同为泉水的一部分,也就是泉水下方侧面的水柱壁他们竟然就这样成为了一丝灵气。
灵气去往的方向也很奇怪,是去往水柱的正中央,水流明明在一圈圈缓缓的向上,灵气也没有随流去往地面上的泉水,一直停留在那里。
如果是这样,水柱中心早就应该由于承受不了而炸开了才对。
另外就是地面上的泉水,是水平如镜的,无风吹草动,就毫无波澜,水面也不曾往上涨一丝一毫,而地下水流却源源不断的向上送……
于是,他悄悄分离出一道极细微的神识,飘向水柱。
在神识靠近水柱壁时,他才感到异常,从外侧冲上水柱,只要是身体触碰到就会在一瞬间内被积压、排斥,留下一丝精纯的灵。
接着神识下水柱中心飘去,观察上还是捉摸不透水面平静的原因。
于是他决定先看中心。
中心倒是可怕的吓人,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四处充满了纯净的可怕的灵气,由于空间在水柱中密闭,却又有灵气继续飘来,使得灵气密度大到惊人。
灵气密度是指在一个指定范围内,纯净灵气含量的多少。对肉身并无影响。书上有提过一点,如果在一个灵气密度巨大的地方有一个人,他的灵魂会受到无比巨大的压力,有时甚至可能直接使其魂飞魄散。
也就是说,由外触碰水柱的人,他的肉身首先被挤压,剩下的灵气、灵魂被引入中心,再次挤压成为一丝精华,灵气的精华,这么一想,还真是可怕的东西,触碰外壁倒没什么,在身体外覆盖一层灵力就不会有事。但,人依然是要被引到中央,最后被中心的空间挤压得只剩一具空壳。
最后,令他最为意外的,封闭的空间里,他的那一丝神识,出不来了。好在是一丝神识,没什么很大的损伤就是了。
…………
说白了,这些人当中,祭司最不愿意看到宿死去。像当初看到白死去一样的那种感觉,看到自己不顾一切保护的东西最终依然要失去,这样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了。世人都说魔族是毫无感情的,可为什么自己会有呢?这算特例吗?
祭司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朝着宿的方向去。这一切似乎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见两人一起扎进水柱,在其间悬浮,最后被引至密闭空间,在水柱外看不清晰。
…
祭司这回是真的被疑惑了,他看了看面具的其他人,他们正互相交换与自己相同的眼神,他又看了看身旁的绯红——
他倒是在这种时候一如既往的淡定稳重,一直看着水柱中心,似乎想从中看透些什么。
说起来,他从一开始就很关注那个红衣人,这么看来他可能有些什么发现?
不过他随后又被神识看到的所吸引。
红衣人的确值得关注,可以说他像是在保护宿,在身后紧紧抱着她,身体微曲,由于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
但宿却不一样,平常基本不会有表情的宿。此时皱起眉,看上去十分痛苦,灵魂承受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过一会儿,红衣人紧缩的身体放松了。
他死了吗?
这是祭司第一个想到的——魂飞魄散。
紧接着,红衣人伸直身子,换了一个姿势抱起宿,轻而易举的穿过密闭空间,在水柱的另一侧下落,拿出一把小刀卡住她的喉咙。
(留一个你最重要的人,放我们走,我们的目的也算成功,如何?)
…
“成交。”
这句话是绯红说的,也是绯红决定的,丝毫不考虑一旁的祭司。于是,红衣人示意伙伴离开,将宿交于绯红,面具的所有人一并消失了。
“怎么样,我的关注点向来很准的吧?”绯红笑了,看向沉睡着的,依然安好的宿。
“我知道面具的目的了。”过了一会儿,祭司突然说。
“哦?是什么?”
“不告诉你。”他淡然,这句话,就像是某个孩子在闹脾气。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可爱了。”看绯红的样子,他似乎不想探究面具的目的?
…
“祭司…”
祭司看向飞行途中不知何时已在绯红怀中睁开眼睛的宿。
“我做了一个梦。”宿轻轻说。
“梦到了什么?”
“…”
“我…梦到了…两百年前…”
“别说了,放心,我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了。”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她又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
“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发出回音。
“……”
“呼……”
“呼…”
没有规律的急促呼吸。
“淡皊…”纯白面具在试图唤醒他。
他像是在做一个噩梦,又或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股不可控制的灵气在他身边游荡。
“封住他的灵魂,快,否则心魔要出来…”纯白面具发出指令,绿藤照着做了,最终,淡皊失去了全部知觉,放松了下来,像是死去了一般。
这时,一个黑袍人突然出现。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可是轮回里出来的人,这世上谁能与他比肩?”他轻笑。
“大人,淡皊的心魔随着时间似乎越来越可怕、难以控制了,必须尽快找到去除的办法。”纯白面具忽视他的玩笑,起身说,“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
“哎,我也一直在思考,究竟要不要瞒着他去恢复小丫头的记忆呢?”黑袍人叹了口气,看向淡皊,“可我又担心,这样做反而会让他的内心更乱,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