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看日落啊!”
说完,他打开骨灰盒盖,抓起一把骨灰用力一扔,将骨灰撒向大海。然后,将骨灰盒盖重新盖好,用黑布包裹好,双手捧起往停在海边的小货车走去。一边走一边念道:
“姐!兄弟现在送你到陆地上的家……!”
叶显文捧着骨灰盒上了车,全速向惠阳开去,他从惠阳郊区岔过,一直往公墓开去。六点钟,叶显文来到公墓前石梯路下的公路边停下来。
只见他打开车门,捧着包租婆的骨灰盒下了车,一手将骨灰盒抱在胸前,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他将塑料袋放到地下,伸手关上了车门,再提起地下的塑料袋,沿石梯往牌坊上走去。
从公墓大门进去,来到了公墓上脚下,顺着中间那条通往山顶的石梯路往上爬,由于两手不空,他走得有些吃力,身上还出了毛毛汗。他终于来到了山顶为包租婆备好的墓地前,首先放下塑料袋,然后,双手捧着包租婆,小心地放到墓碑前的花岗岩石板上,他蹲了下来,揭开放骨灰盒的石井上的盖,露出一个方形石井。叶显文双手捧起包租婆的骨灰盒,嘴里念叨着将骨灰盒安放下去,盖好盖:
“姐!到家了,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这儿环境很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以后缝年过节,我都会来看你!给你送花,给你烧钱,烧很多很多的钱,让你有用不完的钱。直到你儿子长大了,我交由他来祭拜你……!”
安放好骨灰盒,叶显文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只玫瑰花放在墓碑前,再取出一只鸡,摆放在墓碑前的石板上,倒上三杯酒,三只小碗(里面装有一点面条)水果等摆好!然后点燃两只大蜡烛,和一大扎香安插在香炉钵中。将一大捆纸钱打散点火燃烧,嘴里念念有词。
“姐快来领钱啊!别省着,随便花吧……!”
香纸蜡烛都烧了,叶显文点燃一排鞭炮“啪啪啪……”一阵爆响之后,收起大公鸡,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走去。他来到停放在公路边的小货车前,回头向公墓疑视了一会儿,打开车门上了车,大声呼唤:
“姐!你安息吧!兄弟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天已黑了,叶显文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墓地,货车缓缓的上了主干道,然后向惠阳城区开去……。
车窗外,寒风呼呼咆哮,到处已是灯火辉煌,叶显文开着车已到了城边,灯光下,他突然见到不远处一栋旧房正在拆出,工地上到处都是旧砖头,他将车开到工地上停下来,跳下车,将旧砖头拾起来丢上车,大约用了一个小时,他已经装了满满的一车,大约有一千五百块之多。
他已累得满身大汗,脱下外套放到驾驶室,继续用手刨被灰沙覆盖着的砖头,运往一边堆放成一堆,直到表层的砖全部捡完后,他才拍拍手上的灰尘,点上一支烟抽着,来到车门前,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室,开着车往他的工地上开去。
几分钟后,叶显文来到工地,从已建好的围墙大门口进到工地上,刘树林见老板车到,急忙迎过来:
“啊!老板去哪儿拉到一车砖回来啊!”
叶显文跳下车,高兴的答道:
“捡的旧砖头,快帮着我下车,我还得再跑一趟!呵呵!”
两人上了车,乒乒乓乓的将砖头扔下了车,十来分钟便卸完这车砖。刘树林跟着叶显文上了驾驶室。
“你就不用去了,去帮着你爱人做饭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回来帮我卸车就好!”
叶显文说道。
“这哪行呢?两个人去快多了,走吧!回来卸完车就有饭吃了,呵呵!”
刘树林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将这只大公鸡拿过去,叫你爱人做好,我们一会儿喝两杯!”
叶显文将拜祭包租婆的那只鸡从塑料袋中拿出来。说道。
刘树林接过已煮熟了的大公鸡,小跑到工棚中,将鸡交给爱人,便跑回车前上了驾驶室,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叶显文刚才检旧砖的坼屋工地上,开始将砖头往车上装。
很快,两人不到一刻钟,就将一堆砖头装上了车,拉回了工地上。此时的叶显文,思想压力是巨大的,近三百五十米的围墙和近千平方的库房,将会耗尽他所有的积蓄,可能还得欠债,几年的打拼就在这块土地上了。为了尽可能少欠债,能节约的就要节约,还好,现在用的砖都是旧砖,两分钱一块,是新砖的三分之一价格,为他节约了不少钱,那个时候建楼房也只有一百四十元一平方,建筑材料并不贵,但挣钱也不好挣,要建好围墙和库房也得二十多万,建起来后有没有效益还很难说,各行各业都很萧条。但不建又不行,为了要保住这块地,必须要建。
所以,他所有的资金将全部扎在这里,他不但又会成为穷光蛋,还将欠一屁股债。
虽然包租婆给他留下了十多万,但他不认为是自己的,他不会随便动用这些钱。除了这些,他还得管家里的日常支出,他知道他妻子那儿还有些钱。可他不愿意让妻子知道他目前的困境,免得妻子担心。
所以,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定期要给妻子寄钱。尽可能让老人和妻女过得辛福美满。
叶显文从工地刘树林那儿吃完饭回到出租楼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停好车,回到房门前,掏出锁匙开了门,脱下长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打开热水器冲了个凉,穿上睡袍刚出到厅里,就听见敲门声:
“呯呯呯!”
“谁呀!来啦!”
叶显文应着来到门前打开门。
“去哪儿了啊!我来过三次了!”
刘艳说着从叶显文身边挤了进来,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眼定定的看着叶显文。叶显文关上门来到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问道:
“刘小姐找我有事吗?”
刘艳“格格”笑道:
“没事就不让来玩呀?心里闷得慌,过来找你玩玩不行吗?格格格!”
“啊!当然可以!但现在太晚了,改日我请你喝茶哈!”
叶显文有意赶她回去,说道。
“喝茶就不必啦,找你开开心重要,格格!”
刘艳笑着来到叶显文身边,紧挨着他坐下,顺势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别这样!你赶快回去吧,改天有空我去找你。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早点儿休息!”
“好啊!你进屋去睡吧,我坐一会儿就走了!”
刘艳不买他的账,耍无奈的说道。
“回去吧,我真的很累,需要休息!”
“难道你真的就不想吗?我可是送上门来的哟,不需要你一分钱,只是很仰慕你而已,就让我今晚在这儿陪你吧!叶哥!”
刘艳很认真的对叶显文说道。
“老乡啊!你就别难为我了,我真的不需要,我身体不好!这样吧,我陪你去茶楼喝夜茶,怎么样?”
叶显文拨开刘艳伸到他大腿上的手,站起身来说道。
“叶哥,我是不是很丑啊?你就这样讨厌我吗?我可还是第一次这样不是为了利益而主动找上门来推销自己的呀!”
“不!你很漂亮,我也不是讨厌你。而是人伦道德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我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你明白吗?”
叶显文真诚的说道。
“我当然明白,可你爱人并没在你身边,我就不相信你不需要女人,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和其他女人睡过?比如这个刚去世的包租婆!”
刘艳毫不客气说道。
“你胡说些甚么呀,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很多忙的朋友!”
叶显文有一些生气地说道。
“朋友?你会如此诚心的陪他走到最后,死后都还这么认真的给她办理后事,还每天为她装香,祭拜她?我就是见你这么有情有义,才决心扑她的后尘……!”
刘艳不依不饶的数落着叶显文。
叶显文说道:
“刘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对包租婆是有很深的感激之情,这么样一个好人,病了没亲人管,你说我作为她的朋友应不应该管呢?”
“我也很想有这样一个朋友,真的!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什么时候需要我了,随时找我就是!我走了,不过,我还会来的!晚安!”
刘艳有些不舍的出了门,消失在他的眼里。是的,这刘艳是个漂亮的姑娘,叶显文也不是看不上她,也不是嫌她是吃青春饭的,更不是他没有这个需要,而是这个时候的他,人伦道德在他脑子里占了上风,他决不能无缘无故的为了生理上的需要轻易做对不起妻子的事。
但他并不是书上说的那种圣人,他怕时间长了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他做出了让刘艳不友好的态度,用各种借口,将她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