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让火器营赶紧散开,球的,这些废物,”
李自成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身边亲卫立即骑马飞去。
所有流贼军将都看向了火器营方向。
“这些新军火炮硬是要得,方才某还以为都是样子货,只能被红夷大炮炮轰呢,现下却是狠揍了这些泥腿子,哈哈,”
马士秀咧嘴笑着。
‘只要重创火器营,这仗还有的打,’
左良玉则是松口气,重炮的威胁太大,像是压在众人心口的巨石。
现在则是不同,火器营被重创,心中的巨石被搬开了,剩下的步战一决胜负而已。
“这些御林军别的不行,火炮倒是犀利,”
郑嘉栋眉开眼笑道。
贺人龙挑了挑眉,看了眼右翼不远处新军钟离营的防区,
‘老郑啊,你当真以为新军旁的不行,袁宗第八万人你击溃的,’
贺人龙的讥讽让郑嘉栋脸上一红。
‘那是袁宗第的杂兵太不抗揍,’
郑嘉栋强自分辨道。
贺人龙笑了一声,很是讥讽,他虽然也不服孙传庭,不过,他可是没敢轻看新军,否则他怎么肯乖乖的奉上战马。
卫时泰高居巢车上可以较为清晰的看到弹着点,三分之一的弹丸没有抵达位置就落地了,射程不够,也就是二十门左右的火炮射程勉强达到。
却是重创了火器营。
这已经让卫时泰没法再满意了。
卫时泰捻须畅快大笑,而他手下的炮组们干的更欢快了,因为重创了敌军,为官军旗开得胜的是昔日没人在意的炮营。
接着第五次齐射,又是引起了两处殉爆。
实在是几百息间想搬走火药弹丸,真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于是红色的火花再次绽放在流贼火器营中。
新军的炮火痛虐流贼的火器营。
于此同时,流贼的数万流民大军接近到了距离官军大营七八十步处。
处于中军的钟离营和怀远营的上千把十五式火铳当先击发。
暴烈的火铳轰鸣响彻大地,加上火炮的轰鸣,让朱慈烺好像观看战争电影一般。
不同的是此刻他听到的是大群被击中的人惨嚎,这声音让朱慈烺身体一抖。
流贼大军的前锋被重重一击,他们没想到官军的火铳射程这么远。
前方足有数百人被击倒。
实在是人群太密集了,弹丸大部分都击中了目标,这样的密集阵势里打不中比打中要难。
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来,第二排的火铳立即击发。
登时,又是大批的流民倒地挣命。
接着第三排齐射到来。
登时,近两千人倒毙在阵前。
大多数人伤而不死,但是弹丸造成的毁伤和箭枝完全不同。
弹丸破碎人体后造成的痛苦是箭枝的不知道多少。
很多流民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翻滚着,却不是立即死去。
这个恐怖的场景让中路突进的流民毛骨悚然。
这些流民之所以被当炮灰,就是因为他们是战阵初哥。
说白了经历几次战事,幸存下来就是老卒,就会被招入老卒营中,如果再是出色,就是入了老营军中。
而现在这些很多第一次经历战事的流民被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腿脚酸软,要不是后面有督战队,他们早就转身逃离了。
即使如此他们行进速度也是大为迟缓。
而正面中路千多步的两翼则是推进的快的多。
他们接近到五十步左右,双方的阵营里都飞起密集的乌云,大批的羽箭向对方倾泻下去,开启了箭枝洗地模式。
同时双方的火铳也相互射击,烟雾升腾火光乍现。
双方的远程射击,作为攻击的一方毫无遮挡的流贼还是吃亏的一方,惨叫声远远超过了官军一方。
秦军、保定军、湖广军、山东军等调集了大批的弓手和火铳手,正面射击扑来的流民潮。
不过,最起码流民可以做到和官军相互伤害了。
而中路的流民则被弹雨挡在了可以还击新军的射程外。
第四批,第五批弹丸密集飞来,又是近千人扑倒在地。
此时就再宽千多步,纵深二三十步的横截面上扑倒了三四千人。
这一次,后面的流民们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们转身就向后逃离。
只是被打死,却是不能还手,这样毫无获胜希望的战事就是老营悍卒也支撑不住,谁也不是来自杀的。
毕竟冷兵器时代,士气极为重要,泄了底气,军威也就不复存在,大股人潮向后退却,后面千人的老卒组成的督战队砍杀了几十人,也没有阻挡住,他们也被冲毁,被裹挟着向后退却。
他们逃离了,在中央空出了大片的空地。
问题是两翼攻击的流民懵逼了。
他们还在和官军激烈对射,马上就要攻入营寨了,结果他们身边的大股同伙逃跑了,他们的左翼,或是右翼成了大片的空白。
他们还在迟疑,接着两翼和中央相邻的方向又是被新军的火铳袭击。
从侧翼两千颗弹丸倾斜而来。
又是大批的流民倒地哀嚎。
这下,两翼的流民也慌了,中间的流民退却,他们被夹击,这算什么。
登时临近中央的流民也开始混乱起来,接着乱势殃及了其他地方。
此时,鸣金声响起,李自成下令退军了。
听到退兵令的流民立即潮水般退却。
留下的是数千的伤亡者,大量的伤者就在阵前哀嚎,他们是被抛弃了,在嚎叫中缓慢死亡。
还有些能移动的伤者跌跌撞撞的向后脱离。
一些官军的火铳手或是步弓手们向他们零星的射击着发泄着,双方都是死仇,相互伤害是必须的。
“球的,京营的这些火炮和火铳真特麽厉害,响起来听不出个数来,”
马士秀龇牙道。
双方还没有接战,只是羽箭和火铳相互伤害了一下,左家军阵亡都很少,受伤的也不多,倒是杀伤了不少的流贼,马士秀心情不错。
“果然犀利啊,爹爹,前几日幸亏没有和官军动手,”
左梦庚则是后怕,想想那次的惊险,如果真的闹将起来,遭到大批弹丸扫荡的就是他们了吧。
“这怕就是那位太子敢于翻脸的底气了吧,”
左良玉脸色阴沉。
按说官军如此速胜第一个回合,他该欣喜,但是他却是心中警醒,这位一手建立新军的太子非是崇祯,绝对是个枭雄般的人物,如果有一日他掌权,对左良玉来说那就是大灾难。
“兄弟们,干的痛快,前些时候你等还说这点人就敢和百万流贼争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看看京营这火炮火铳,太特麽的凶猛了,打的那些流贼尸横片野,兄弟们,咱们可是轻省了,哈哈哈,”
李万庆手拄长刀哈哈大笑。
他的麾下军卒们也是嘻嘻哈哈的,十分的放松。
他们就在中军中,正面都没有用他们出手,流贼就被中军的钟离营、怀远营火铳手们击溃了。
他们简直是旁观了一场大胜,好笑他们方才还以为要拼命厮杀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