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萨兀城就落入了三千营的手中。
萨兀城真的不大,大多数就是几十个库房,都是巨大的帐篷改建的,里面堆满了黍米、豆子、麦子等粮食。
李辅明一声令下,军兵们将数百包粮食拖出来,然后割开,奔跑了一个时辰的战马立即开始大嚼起来。
话说三千营骑军都带着豆子,是临阵给战马补充一下,提高耐力用的。
豆类肯定比草料有营养,只是相比基本不花钱的草料,豆类可是贵了些。
现在却是敞开了吃,每匹战马都吃的香甜。
李辅明也下马席地而坐,让战马好好放松一下。
过了半个时辰,战绩报来。
建奴和蒙人被斩杀八百一十七人,缴获铁甲皮甲五百多套,当然大部分都有破损。
缴获了三百多匹完好无损的战马。
三千营有三百六十八人战死。
还有两百多人负伤,大多数是轻伤,重伤的有四十多人。
李辅明不能再满意了。
可说他这几年最大的一次胜利,想想松山突围夜,他仓皇奔逃,建奴甲兵后面衔尾追击的场面还在眼前呢。
正因为那次惨败,这次胜利才弥足珍贵,不但大胜,而且伤损远远小于建奴,三千营初战就这般剽悍,他不能不佩服太子提出的这个战阵。
‘大人,现下有三十多建奴和蒙人的伤患,您看,’
试游击边群问道。
‘看,什么看,都砍了回去给弟兄们请功,’
李辅明毫不犹豫的下了杀奴令。
三千营的伤兵还不能一一救助呢,哪有精力管那些夷狄,都砍了了事。
边群领命而去。
过一会,惨叫声不断传来,旋即消失。
李辅明看了看铺满原野的尸首和一些惨叫的伤患。
‘将阵亡兄弟们的铭牌带回去,供奉忠烈祠吧,’
身边的亲卫立即去传令。
章镇赫兴奋的走来,他身边的几个亲卫抬着一个建奴的尸首。
“大人,您看,击杀了甲喇章京一员,这是他的将旗,”
亲卫将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建奴军将尸首扔在了地上。
再就是甲喇章京的旗帜。
李辅明看了眼,估计也就是三等甲喇章京,领着不足千人,相当于大明的游击将军,那也是一个将军。
“好,收拢好了的,带回去献于殿下,”
这一仗虽然伤亡不小,但是收获也很大了,李辅明满意。
“章镇赫,你带着伤患先行赶回张家口,向殿下报捷吧,”
章镇赫惊诧,
“李大人,您还要去往何处,”
“先前急袭萨兀,放过了四周一两百里内众多的蒙人部落,此番就好生的杀个通透,”
李辅明狞笑着。
经过这一仗,李辅明对三千营的战力可算知根知底了。
就是遇到同等数量的建奴铁骑,也足可一战。
至于蒙人的轻骑,更不用说了,因此他要大杀四方,扫荡四周的蒙人部落,多抢掠些马匹,他可是知道太子对战马的渴望,那可是多多益善。
他也清楚,再次出关打草谷,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毕竟还有中原流贼那个大敌。
“大人,这个,俾将能不能从大人出击,”
章镇赫也不想折返张家口。
‘回去报捷送返伤患也是要务,’
“大人,不是还有边游击吗,”
章镇赫嬉笑着。
于是折返张家口的倒霉蛋变成了边群。
第二天一早,萨兀城燃起大火,将整个城寨吞没,包括成千上万石的粮秣。
寨外堆砌着近千具建奴和蒙人的尸首。
接下来的几天里,萨兀城附近两百里的蒙人部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明人的铁骑往往从四周围拢突袭,星散放牧的蒙人部落近乎团灭。
三千营军卒每日里餐食就是牛羊肉,管够,带不走的牛羊走时候尽皆屠戮,绝不给蒙人留下。
而马匹则是全部带走,虽然三千营骑卒不会牧马,但是女真营会啊,都是老手,驱赶大批马匹随军而行。
这些马匹大部分都没有被驯服过,但是回去后经过一个月的驯服,就会顺利听从骑手的指令,成为合格的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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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在张家口再次迎来了李凤翔,随着李凤翔前来的还有新任宣大总督吴甡和新任宣府巡抚左懋第。
这两位路经宣府不入,直接来张家口拜见朱慈烺。
现在很清楚,如今的张家口才是宣府的中心。
李凤翔宣读完圣旨,朱慈烺大约明白李凤翔这次来就是督促他回军京师。
崇祯以为张家口就在长城南边不远,如果建奴和北虏大举入寇,就太危险了。
朱慈烺作为皇储不宜处于危墙之下。
朱慈烺清楚,这位陛下对他的新军还是没有太大的信心。
毕竟都是没有经历战事的生瓜蛋子。
再就是孙传庭的封赏来了,晋东阁大学士,兵部左侍郎,职守乃是节制京营操军。
孙传庭正式告别了白身,再次返回大明权力中心这个舞台。
“李公公勿急,本宫待出关迎击北虏的三千营返回即刻折返京师,”
李凤翔宣读完圣旨,朱慈烺道。
朱慈烺其实也很想立即返京。
他是对崇祯不放心。
说来搞笑了,儿子对老爹不放心。
朱慈烺是对崇祯掌握全局的能力没信心。
他这老爹用一句话来概括,大约是成事的庸者,败事的高手。
偏偏围拢这位帝王身边的也没甚卓越人物,说白了,崇祯身边的智囊团都是些口若悬河的眼高手低之辈。
朱慈烺怕这些人把他好不容易开展的大好局面翻了车。
他最好是回京搅合。
“这,”
李凤翔很为难。
“李公公放心,此事本宫一力承担,”
朱慈烺做了担保。
李凤翔只能接受,如今这位爷不比从前,威仪日重,他也只能顺从。
朱慈烺招来孙传庭,孙传庭跪拜谢恩接旨,起身后和吴甡、左懋第见礼。
两人对孙传庭极为恭敬,孙传庭虽然获罪,但朝中很多官员对其言行颇为感佩,如果是他们是做不出孙传庭的功业。
朱慈烺赐坐,几人都围坐一处。
“殿下英武,洞悉这些豪商的恶行,为朝廷聚拢了这般银钱,臣下为太子贺,”
吴甡恭维了朱慈烺。
“吴督客套了,大明是我朱家天下,皇家本有担负天下之责,身为太子,本宫当一力担之,再者,这些也是孙学士之功,本宫不敢独领其功啊,”
朱慈烺笑道。
朱慈烺对吴甡看法还成,虽然吴甡没有大的功业,但是办事稳妥,且通晓兵事,他不是孙传庭和洪承畴般的卓越人物,做个宣大总督还是绰绰有余的。
“都是太子英明,”
孙传庭含糊道。
如果是过去的脾气,孙传庭立即就会推辞,这事分明就是太子搞出来的。
但是如今太子利用此事让其复起,他不能不领情。
现在他对这次复起期许极高,因为他在太子这里做事舒坦,也看到了重整大明,成为中兴名臣的希望,这样的机会真是千载难逢。
孙传庭决不允许自己错过,因此担些虚名他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