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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真情化作酒与泪(1 / 1)

风,不知何时来的风,也不知这风又从何地吹来,只觉得天地间唯有这股风是最冷的,冷得刺骨。

但这风纵然刺骨,却没有屋内的杀气更让人难受。

四股杀气,四堵墙,景云三人此时就像翁中之鳖,景云也自知围住自己的这四人也无不是江湖中名声远扬的高手,只不过都是臭名。这四人中,景云竟认识三人。

这正南正北二人就是江湖中的“索命无常鬼”,常氏兄弟。这两兄弟若只是从相貌上来区分,根本是无从分辨,但这二兄弟确有一大特点。哥哥常无言是个不爱言语的人,只因从没有人看他开过口,而弟弟常无闻却是个贫嘴,但从不去听别人讲话。还有人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二人的名字,才令二人性格有如此差异,这谁又能知道呢?景云岁听说江湖有常氏兄弟,但从未见过,但他们的事迹却甚是骇人。

据说常氏二兄弟每次杀完人后便将尸体一起带走,至于怎么处理却没人知道,有人说是埋了,有人却说是常氏兄弟,心理及变态,会把尸体烤来吃。

此外还有一人,就是那西北方的老婆婆。这个老婆婆是一个暗器高手,听说就连唐门的一门之主都要敬她三分,但人们却不知是因为她的实力还是另有原因。但这老婆婆的实力却惊人得很,她此时颤颤巍巍的双手确实能在百尺之内用根银针穿死苍蝇的手。有人说她就是那“千手观音”上官玲珑,但她每次听到有人提到这个人时就会发狂一般,而那个提起这个名字的人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这个老婆婆心狠手辣,又常常取人性命,江湖上就送他一个外号,叫孟婆,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渐渐地这孟婆倒成了她的名字。

景云暗暗惊道:“这无常鬼和孟婆齐齐到此,难道真的是要取我等性命?难道他们也是为他效力?”

景云又用余光悄悄向坐在东南方的花冠少年扫去,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一副狠心肠的面容,那双比女人还要标致的双手却像魔鬼的爪子一样恐怖,要说在场还有谁能让景云心中为之一颤的,莫不过就是这个是少年了。

罗武生坐着动也不动,实则正全力提防这四人,而后背也已经流了不少汗。

景云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景灵灵,只因方才一试,景灵灵尚有呼吸,便又安下心来,暗暗道:“好闺女,晕倒更好,倒不用害怕了。”

罗武生低声道:“庄主。”

景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讲话,因为现在很静,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所以就算是低声讲话,也会被那四人听去。

久久,没有人讲话,杀气却像外面的风一样越来越大。

终于,一人道:“外面的风可真大啊。”讲话的竟是那花冠少年。

那常氏兄弟中一人,一副早已忍耐很久的样子,道:“外面的风大不大我不知道,屋里的风可是不小。外面的风可以刮人,里面的风却可以杀人,你说是么?刑公子?”

那少年呵呵笑道:“常二哥说的对极,刑某来看,这个风也是时候杀人了,你说对么?常二哥。”

景云和罗武生一听,无不都攥紧拳头,全身的真气都在身体中加速流动。

只听一个年迈的声音道:“年轻人,咳咳咳,就是耐不住性子。”这人自然是那孟婆。

花冠少年刑公子笑道:“是是是,您老人家说得也对极了,已死之人,我们又何须着急?”

罗武生一听,便忍不住拍桌道:“你小子在那放什么圈屁,就凭你也想要老子的命?”

刑公子冷笑道:“当然不是我想要你的命,要你的命我怕自己的指甲都要脏了,倒是我挺中意那个女娃娃的。”他的眼神,充满淫猥,像豺狼像虎豹。

常无闻到:“哼哼,你的命早就已经被阎王爷从生死簿上勾了去,现在就是派我无常来索你的命,快快跟爷爷走吧。”

罗武生喝道:“放你娘的屁!就你们两个唱戏的,吓得了小孩子,可吓不了我。”

景云看着常无言,常无言不爱说话,但眼神冰冷威慑力十足,真的像来自地狱的一双眼睛,只看到,景云竟已经暗自流汗了。

常无闻道:“废什么话,能不能要你的命全看爷爷我的本事,今儿个就让你下了地狱,也投不了胎!”

孟婆突然道:“慢着!”

常无闻一听孟婆说话,立刻乖得像个小猫,只道:“哟,您老人家先说话。”常无闻在这世上当真是谁也不怕,第一怕的是他大哥常无言,第二怕的就是这孟婆。因为起初这孟婆刚刚名声大噪时,这常无闻就不满为何江湖只传孟婆难不成忘了还有索命无常?便不服气,就找道孟婆说要讨教讨教,而常无言却无此意,但又不忍看兄弟白白受伤便也跟了去。

谁知三人刚一照面,那常无闻就独自冲了上去,吃了个大亏,孟婆只一挥袖,常无闻就满脸银针,像个刺猬一样,而每一根针又都是孟婆浸过毒药的,中毒之人全身无力却又奇痒无比。而常无言不忍看兄弟受这般折磨,便央求孟婆,这也是常无言少有开口讲话,孟婆念他爱弟心切,就解了常无闻的毒。从此以后,常无闻就只听这两个人的话。常无言也格外敬重孟婆。

孟婆哼了一声道:“景庄主,老身念你也是成名英雄,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老身帮你完成遗愿。”

景云淡淡笑道:“孟婆虽是个女人,却为在下如此着想,在下着实感恩您老人家。”

孟婆呵呵笑道:“没想到景庄主还把老身当成个女人,这倒是令老身有点受宠若惊。”

景云笑道:“您何出此言,你若年轻,必定也是人间绝色,你人虽老,心却年轻得很啊。”

常无闻道:“死到临头还不忘拍人马屁,景庄主这份胆量也着实让人佩服,你若......”常无闻并未说完,因为孟婆的眼神已将他的话又塞回他肚里。

孟婆道:“可惜,可惜。”

景云道:“可惜什么?”

孟婆道:“可惜景庄主这般人物,今日却要死在我辈手下,岂不可惜?”

景云笑道:“死在谁人手里都是一样,我早已不看重我这条命了。”

孟婆道:“连命都不重要了吗?不知景庄主看重的是什么?”

景云轻轻叹道:“我看重的一是我这宝贝女儿,二是我这兄弟。”

孟婆沉吟一声,道:“看来景庄主的遗愿就是这二人了?只是......”

罗武生抢道:“庄主!你当我是兄弟,我又怎能弃你不顾?你若让我走,我偏不走,你若让我苟且偷生我也绝做不到,我们合力与这些鸟人搏命,也定能冲的出去!”

刑公子阴险笑道:“哟,这位兄弟好大的口气!”

罗武生道:“口气大不大你先过来试试爷爷的拳头!”

刑公子只是阴险笑着,笑着看着景灵灵,全不理会罗武生。

景云看着罗武生也是摇头叹气,孟婆道:“景庄主有这般生死与共的兄弟真是好命!既然这个大兄弟愿意与你共患难,你又何必在驳他好意?”

景云道:“武生,你这又是何必?”

罗武生道:“庄主这是何意?你难道不把我当兄弟吗?你难道嫌弃兄弟这条命吗?”

景云道:“武生,你......”景云沉默了,只因他的的泪已经滑过双颊,滑过苍老的肌肤,景云大道一声:“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咱们就生死与共!今日我就与你结拜!”

罗武生大笑一声:“好!”

景云笑道:“只是咱现在真是不方便结拜啊!不然定要磕八个响头!”

罗武生道:“何须如此繁缛礼节!你我兄弟就一人喝上八大碗酒!”

景云道:“好!”

罗武生站起身来,移身两步,走到一个桌前,桌前的人自然已经晕倒,他一把把那桌上的一坛酒拿了过来,回到桌前,给景云到了一大碗,也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景云端起酒,道:“这一碗!”

罗武生也端酒道:“如何?”

景云道:“敬天地!”

罗武生道:“好!”

二人同时一饮而尽,滴酒不漏。

“这第二碗酒!”

“如何?”

“敬咱们的父母!”

“好!”

二人又是仰首一饮而尽。

“这第三碗!”

罗武生一抹嘴:“如何?”

“敬关二爷!”

“好!”

二人连喝七碗酒,竟全不把孟婆一干人放在眼中,酒喝得畅快淋漓,哪里有半分将死的气息?简直是世间罕见的男儿豪情!

“这第八碗!”

二人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是伤感的泪,是开心的泪,高兴的泪。

“如何?”

“敬天下英豪!”

“好!”

二人一饮而尽这第八碗酒,二人同时摔碗,两声脆响,碗立刻摔成碎片,崩散各处。

罗武生笑中流泪,喊道:“大哥!”

景云扶着他的肩膀道:“贤弟!”

罗武生笑道:“今日咱们就拼杀出去!”

景云道:“好!”

刑公子早已看呆,就算是他,也从未见过有人会有如此豪气,更何况现在他一次看到两人。

孟婆道:“景庄主,罗兄弟,你二人的兄弟情义真真令老身佩服,杀了你们,老身却也难过,老身只求能尽快让你二人解脱才好。”一个人,能将杀人说成善举,心地又怎能不狠?简直令鬼都胆颤。

景云明白,孟婆虽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她仍是女人,而女人都是心疼女人的,便笑道:“孟婆,您老人家答应帮我完成遗愿不知还......”

孟婆自然看出景云的意思,截口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景庄主难道信不过老身?”

景云摇摇头,道:“自然不是,那好,若是我死了,就请您老人家照顾好我的这个可怜女儿,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但她还是个孩子,她本就不该卷入这件事,此事也和她全无关系,请您老......”

孟婆道:“景庄主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就请你安心上路!”孟婆不想再听下去,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是最心疼女人的,不觉间,孟婆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湿了。

孟婆接着道:“景庄主且放心,有老身在,世间不会有人伤令千金一根头发。”

一听孟婆此言,刑公子那淫猥的眼神突然变得黯然,只道:“可是......”

“可是什么?”这声音像鬼魅,像魔鬼,沙哑中全是寒意,只是听了就像是能摄人魂魄,说话的人竟然是常氏兄弟常无言。刑公子只觉得全身汗毛竖了起来,便不说话,但仍是盯着景灵灵。

常无闻一看,也是一惊,“真不想,今天大哥也会开口,倒真是给足了景庄主你的面子,景庄主你可真是......”

常无言并不理会弟弟,只对景云道:“景庄主。”此话一出,常无闻居然闭口了,毕竟他是最怕他大哥的。

常无言道:“若不是今天你我是敌非友,我也一定敬你三碗大酒!”

景云笑道:“若不是今天你我是敌非友,我也会与常兄弟你大饮一天一夜!”

常无言摇摇头,就再也没说话了,因为这他已经说的够多的了,说的比以往半年的话都要多。却也是因为不必再说任何话了,此时任何话都已经是多余的,没有人说话,只等人出手。

景云笑道:“如果几位就在此地动手的话,恐怕不知道要伤了多少无辜,如果方便,可否去外面动手?”

刑公子道:“我看你是想趁机逃跑吧。”

景云道:“有你们四位在,我等就是肋生双翅也逃不出去,我说的对吗?”

刑公子道:“这,这,谁知道你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罗武生怒道:“你只当天下之人都像你这样阴险模样吗?爷爷我怕是在这里展不开拳脚,外面宽敞,你小子有种跟爷爷在外面过几招吗?”

刑公子只是恨得咬牙,样子真的像一匹狼,要把罗武生一口一口撕碎。

常氏兄弟,常无言,没有说话,站起身子往外走去,也不回头,孟婆叹了口气,也跟在其后,出去了。

常无闻看到大哥和孟婆都出去了,便道:“大哥和孟婆都已经出去了,那我自然没啥意见,只不过你们俩得先出去,你说对么刑公子?”他好像什么都要问问别人,好像也要人必须认可,那样他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刑公子自然说是,但眼神仍然盯着景灵灵不放。景云看了自然也是放心不下。

常无闻虽然是个贫嘴的人,但他却不是个阴险小人,所以尽管他经常因为说话惹出许多是非,却也没有做些下流的事情,只因他觉得这样会给常无言脸上抹黑,他实在对大哥是有敬又怕。所以常无闻道:“不过刑公子,方才孟婆说过会帮景庄主完成遗愿,你也听到了不是?”

刑公子明了他的意思,道:“对极对极。我先出去。”说罢他就转身而出。

景云看了看常无闻一眼,像是感谢他,常无闻笑道:“请吧,景庄主。”

街上没人。静的可怕,唯有风还吹着。

难道街上的人都是被这风给吹跑了不成?

此时街上只有六人,四人将景云和罗武生为在中央。

半晌过后没人出手,但杀意愈浓,风卷着杀气,顿时整片天地都被杀气笼罩。

寒气逼人,杀气慑人。

就在这李家集中,此时还有人迎着风走着,是一双男女。

男的不过十二三岁,女的却性感妩媚。男的腰间一把剑,漆黑的剑柄,苍白的剑鞘,而女人只是轻轻挽住男人的胳膊。

“哎-----你们两个怎么说走就走了!抛下我不管吗?”只见一个年少和尚从他们二人身后边跑边喊。

齐英儿回头一看,笑着对那女人道:“我说,他自能找到咱们吧。”

孙巧儿也道:“没想到才只认识三天,你对他就如此了解了。”

空跑到跟前,却也大气不喘,道:“你们俩,你们俩,真是不尽人情,把我抛下自己走了。”

齐英儿道:“我们那里跑了,只是看你久不回来,怕是你走丢了,就去找你。”

听齐英儿这么一说,孙巧儿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空道:“好啊,不仅跑,还骗我,我还差点就信了。哼。”

孙巧儿笑道:“好了好了,我们虽不是去找你,但却是事出有因才不得不走,你也莫要生气。”

空道:“让我不生气,也行。只是你们必须说清楚为何不辞而别?”

齐英儿道:“这,这是因为碰到了熟人。”

孙巧儿也点了点头。

空看二人如此怪异的回答,不禁笑道:“有意思,碰到熟人不应该去打招呼,然后坐下一起谈谈话,怎地见人就跑?”

孙巧儿道:“你这和尚,怎么还不明白?若是那种朋友关系,我们还用的着跑吗?”

空道:“莫非你们在躲什么人吗?”

齐英儿道:“也不是躲,却也差不多,只是......”

空不耐烦道:“只是只是只是,齐兄说话好生啰嗦,还是巧儿姑娘说给我听听吧。”

孙巧儿向齐英儿看了一眼,齐英儿点了点头,空全看在眼里,说道:“要真是这么不想说,我就不强迫你们了,我一个出家人也不想管这么多闲事不成。”

孙巧儿气道:“你这和尚,到底听是不听?”

空笑道:“听听听,快快讲来。小和尚就爱管闲事!”

于是孙巧儿就将那景云山庄的事说了出来,自与齐英儿分别之后的事齐英儿又继续补充。听完之后,空却若有所思,双眼一合,喃喃道:“怪了怪了。”

孙巧儿问道:“怎么怪了?”

空道:“我看那三人那般打扮倒不像是来找你们的,倒像是......”

齐英儿道:“像是什么?”

空道:“像是避仇。”

齐英儿和孙巧儿也都不禁一惊,二人几乎同时说道:“避仇?”

空道:“是的,我看这酒馆之内还有人对他们三人似有杀气,恐怕正是他们要躲的仇家。”

齐英儿和孙巧儿相视一眼,又同时问道:“然后呢?”

空笑道:“你们俩倒真是天生一对儿。”

齐英儿道:“快说。”

空道:“然后我就给他们递了个纸条好心提醒他们,不知他们有没有察觉,只是就算察觉了恐怕也逃不出去。”

齐英儿道:“为什么?”

空道:“因为那几个人的武功之高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他们只有两个人怎能闯的出去?”

齐英儿道:“两个人?你刚才说他们有三个人一起来的?”

空道:“你们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吗?”

孙巧儿道:“当我们看到罗武生的时候就已经从后门溜走了,又怎能看得仔细?”

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另外一个人像是那老施主的女儿,是一点武功都不懂得。”

齐英儿暗想道:“女儿?景云还有个女儿吗?”

孙巧儿也在想这个问题,道:“看来他们真的是来避仇的,否则景云居然会把自己不懂武功的女儿带着一起?”

孙巧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愿他们能够逃离虎口吧。”

齐英儿点点头,却又在想些什么,他在想些什么呢?

空笑道:“齐兄莫非和我想的一样吗?”

齐英儿抬头看了看他,笑着,空也笑着。

孙巧儿一旁道:“老天,你们不会是要.......我想的那样吧。”

空道:“正是你想的那样。”

齐英儿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为什么景云既要让我去寻找师父,又令罗武生将我抓住?”

空道:“此番就可问得清楚,现在还不算迟,我们应该赶得上。”

齐英儿点头,又看了看孙巧儿,孙巧儿道:“你看我干什么?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休想甩掉我!”

齐英儿笑着,亲了亲孙巧儿的额头,什么话也没说,也无需说什么,孙巧儿一脸幸福的样子依在齐英儿怀中。

空道:“阿弥陀佛,要是二位还要在此地缠绵,恐怕再去只能替他们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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