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天澈用手撑着下巴,眼睛往休息室那边望了一眼,脑海中却是忆起了许多往事
六岁那年,霓天曜离开皇宫去剑宗学习剑术,一走便是十年,再回来时,已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他到现在都还隐约地记得,当年六哥回来时,一袭白色长袍,剑背在身后,腰间挂着一支青玉竹箫,那模样,却是潇洒中带着些许疏离,就好像他原本就是江湖儿郎,不应当呆在这皇宫深墙一般
他也还记得,小时候六哥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如有一日,他可以离开皇宫,那他就要去做一个游走四方,行侠仗义的大侠……
但,皇室中人,哪能说走就走呢?
想着想着,仿佛某一些不好的东西又被勾了起来,霓天澈不禁揉了揉眉心,看向手里戴着的铭星戒,想来,他和六哥之间的隔阂,也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吧……
十六年前,朝中的一位大臣在观测星象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彗星从霖雨国的上空滑过,落到后宫之中
而那时,最受宠幸的丽妃正好怀了龙胎。天生吉相,先皇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立即就给那未出生的孩子取名为曜,意为照耀,其光芒与日月同辉,保霖雨永世不倒
然而经年之后,这真正的曜字,却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而这其中的曲折,说来且长,不说也罢!
一想起当年的事,霓天澈的眼中便泛起了一抹伤感
“唉……”轻叹一声,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霖雨国郊外
一名妇女喜出望外地从市区里赶回小屋来,刚进门就是对着秦正一阵感谢
“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没想到那一颗丹药居然卖了一千多金币,这可是够她们娘俩吃一辈子的了!
“没想到这随便救一救,居然救了两尊财神爷回来,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妇人紧紧地抓着秦正的手,搞得秦正很不好意思
司徒银,“哎!不就一颗丹药吗?没事”
“那是,这老家伙丹药多着呢!随便拿!”秦正借故松开了妇人的手
司徒银一听,“老东西你什么意思!当我这炼丹的药材白给的啊!”
“反正你除了炼丹还能做什么?”秦正回道
“哈!什么叫我只会炼丹?我还会打人呢!你要不要试试?正好躺了两天,骨头都硬了!”司徒银撸起袖子
“怕你啊!来就来!”秦正也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两个人看势头像真的要开打的样子
“呵呵~”妇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两位的关系还真好!”
司徒银和秦正一听,同时回道,“谁跟他关系好!”
“呵呵~”笑声又多了一个,锅儿躲在妇人,探出半个脑袋来
司徒银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看样子好像很怕生”
“哦,犬子姓虎名锅儿,打小便在家里呆惯了,见的人不多,所以才变成了这幅寡言的性格”妇人回答
“这恐怕得改改啊!男子志在四方,他这样子以后怎么出去闯荡?”
“什么闯荡不闯荡的,我只希望他做一个普通的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了……”妇人伸手摸了摸虎锅的头
司徒银从戒指里掏出一瓶丹药来,“我看这孩子的骨骼不错,很适和去习武,就是缺乏的后天营养,这瓶丹药可以帮助改善这孩子的体质,送给你们,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这……不行!”妇人推辞,“你看你都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了,怎么好再要你的东西呢!”
“哎!我和老东西的命都是你救的,一点点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司徒银直接把药瓶塞到妇人的手里
“这……”妇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只好弯下身子鞠了一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司徒银连忙上去搀扶着,这一扶,又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妇人……
司徒银眉头轻皱了一下,却也没多想,这世上,又有谁没有秘密呢?
夜渐渐深了,妇人坐在床上缝补着衣物,眼睛时不时地往往床头放着的白玉瓶瞄去,心不在焉地,一个不小心把手指给扎破了
“唔~”一个吃疼,妇人看着被扎破的手指,默默地将它含进了嘴里
过了一会,“娘~”门外传来磕门的声音“进来吧!”妇人说
“娘……”虎锅推开们来,低着头
“怎么了?”
虎锅什么都没说,直接跪下,“娘!”
“……”妇人脸色瞬间变得寒冷,想也不想地就说,“不行!”
“为什么!”虎锅抬头,“为什么不让锅儿修炼?锅儿想给爹报仇!”
“够了!”妇人大喝一声
隔壁的司徒银和秦正对视了一眼,纷纷不说话
“我不是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吗?!”妇人的眉头紧皱,轻咬着下唇,看样子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虎锅低头,一言不发地攥着自己的裤脚,从眼神中就透露出一股倔强
“唉……”妇人轻叹一声,“想修炼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虎锅抬起头来
“但你要答应娘,放下仇恨”
“什么?”虎锅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味的想着报仇,会让你迷失了本心,孩子,不是娘不让你去报仇,而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娘不希望你做一个心中只有的仇恨的人啊!”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虎锅的眼睛里蓄了一层眼,“锅儿不想着不报仇了,娘您别生气”
“好孩子……”妇人摸了摸虎锅的头,将放在床头的那瓶丹药给了他,“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心,那你就拿去用吧!但是记住了,别一味的想着报仇,不然,你就只会活成一个悲哀的人了……”
“嗯,锅儿记住了!”虎锅点点头
“很晚了,回去睡吧!”
“嗯,娘也早点休息”
虎锅走后,妇人手扶着额头,身子轻微地颤抖着,一滴泪滴在摆放剪刀的烛台上
不是娘不想报仇,而是敌人太多,娘不想让你去冒险啊!
妇人之所以一直做叫妇人,是因为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当初的名字,前朝罪臣之女,林锦绣
第二天一早,司徒银和秦正跟妇人告别完后,就直接往树林的东边走去
之前收到消息说百里邢已经启程回雷鸣国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只是在树林里,还有少量血影蝙的人在周围埋伏
司徒银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人,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你说那妇人会是什么身份呢?”司徒银问
秦正回道,“我哪知道,人家不说也该是有人家的苦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些我当然知道,就只是疑惑罢了,昨晚她所说的那番话,使我感触颇深啊!你说要是当年我们都能放下,是不是现在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司徒银感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