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峤还说这样好,能把伤口的余毒冲出来,再上药就好的快了,柳珣第一次给人上药,笨手笨脚的,但一律轻轻的,怕再弄疼他。杨峤拉着他的手教他怎么包扎,“要用力,不然等会一动就散了,更麻烦。别担心,我不疼”
“说好了只是去看看,中午得回来,值不定什么时候圣人就会召我们觐见。”柳珣说。此案涉及之深度,他到现在都不敢细想,又怎会因为杨峤的身体就不让他去,官场上,又岂是能让他儿女情长的地方。
杨峤点头,“多带点人,时间很匆忙,不可能撤的那么干干净净,越往后拖能得到的信息越少,你不知道朝中有谁会是他的帮手。”
到了地,还是柳琯在那,柳珣看他坐在椅子上的困顿模样,“那个什么指挥使一直没来接你的班吗?”
“他中间来了一次,我跟他说一下发现,他说既然这样我就不能走了,必须在这守着,从一而终,免得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说不清楚。”
“那他人呢?”柳珣问。
“在外面转了一两圈就回去了。”柳琯皱眉。“老七,我也琢磨了一下。摊上这事真不好说是升官还是丢脑袋的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柳珣说。“现在都摊上了。”
“被囚禁的女人有什么发现吗?”杨峤问。
“哦,对了。你是不是让婶子请北翟先生过来给那些人做口供,后来太晚,没回去,现在还在寺里呢,你也去打个招呼。”柳琯说。北翟先生原是大家闺秀,许了人家还没过门,新郎死了,新郎家原也有妾有庶子,夫家便想让她还是如期嫁过去,把庶子接在名下,也好逝世人能有妻有子,有人逢年过节添完饭。先生不愿意,守了望门寡也不会有好亲事,干脆自挽了头发,封了绣楼,终身不嫁。
说是大家闺秀,家里条件自然不差,也不差养姑娘的这碗饭,虽然不曾过门,但是终身不嫁也是全了那门婚事的义气,名声自然还是好的,北翟先生在家无事琢磨艺术,也被她琢磨些东西出来,因为她绣楼在北边方向,娘家姓翟,便被人高唤一声北翟先生。
三十岁后就出了绣楼持了教鞭,被大户人家请去教自家的小姐,镇国公府几个姑娘都是北翟先生教过的,包括那位贵妃娘娘。柳珣也不曾想到,她娘竟然把这位请过来了。
柳珣去问安,北翟先生眉目柔和,“这些可怜的姑娘,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愿尽绵薄之力。”
“先生帮忙做的口供已经是帮大忙了。”柳珣说。“劳先生受累。”
“都是些可怜的女人。”北翟说,“也没问出什么,问出籍贯来,又有几个能安心回家,不过有个叫荔子的女人,少有的冷静自持,她像是知道什么,可是说要见到官老爷才说。”
“荔子吗?”柳珣说。他出来和柳珣一说,两人都想到那个最开始在云龙寺装鬼,后来被杀了还被发现尸体导致了后来的种种。
“去见见。”杨峤说。
到了偏殿,让人把荔子带过来,还是柳家的丫头,北翟先生过来带了一个自己的侍女,其余的就是柳家的侍女,北翟先生今日就要回去了,柳家的侍女却留下来,正好伺候自家的两位少爷。
荔子进来就跪下,“民女荔子见过青天大老爷。”
“起来吧。”柳珣温言说,“先生说你有话对我们说?”
荔子猛地抬头直视着他们,“民女在他们来作恶时耳听他们说过一些,但并不确定。”
“你想要什么?”柳珣问。
“民女不想要什么,民女只求大人能放我回去,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我弟弟还未娶亲,该是担心死了。”荔子说。
柳珣求助的看向杨峤,早听闻是荔子,他就不知该如何和她说,她弟弟已经不在人世。
“你不怕你回不去了?”杨峤问。
“民女被贼人掳了,清白有损,但是民女又有什么错呢?民女还不想死。如果夫家容不下我,我便带着孩子回娘家罢,我娘家只有一个弟弟呢,自幼相依为命,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呢。”
杨峤看她,“你知云龙寺此事是如何被人知道的?”
“你被贼人掳走,婆家说你和姘头走了,蒿子不信,从城中赶回,一直在找你,不知道他是猜测出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他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云龙寺,有一阵他在云龙寺中装鬼,扮作妇人哭叫救我。”
“后来天降大雨,他的身体被山洪冲出路面让人发现,然后寻迹发现有其他的尸体,怀疑云龙寺有不轨事,才正式进入调查。”杨桥说,“可以说没有蒿子,云龙寺发生了什么,不会有人知道。”
荔子全身颤抖,“大人的意思是,我弟弟已经死了。”
“在装鬼的时候被人发现然后。”杨峤说,“请节哀。”
荔子抹一脸的泪水,“这班和尚都不是普通人,都会武功。听口音是关外的,因为村里曾经来过一个关外的皮毛商人,我听过这种口音。”
“那个密室不只是和尚回来,偶尔还会有别的人来,都是高壮的汉子,不像是普通人,和守城门的兵哥有点像,身上有血腥味,我默默记过,来了好几趟,但都不是熟脸。”
“他们在密室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偶尔听到几句抱怨,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们好像也是被困在哪里不能随意走动。”
“他们出入的途径是坐船。”荔子说,他们有说,坐船太晕了。
“但是民女不知道这附近有河道,运河,不从这边过。”荔子说。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杨峤说,“如果你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如果回去又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回来找我。”
“谢谢大人。”荔子说,“不知道我弟弟,现在在哪?”
“你们村人当初认人以后就领回去入土为安了。”杨峤说。
荔子出去后有点踉跄,柳珣走到门口,对侍女说如果她要回去,你且偷偷的跟上,有什么能帮的就帮一下。
柳珣回头看杨峤,“你也太直接了。”
“不直接,我还能变出一个弟弟给他?”杨峤说,“现在我们去地下看一下。”
去了山洞里的校场,去了矿区,杨峤在黝黑的矿洞里东拐西拐,柳珣除了紧握住他的手别无他法,滴答滴答的水声越来重,到最后看到水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是一条地下河。
被挟持走的村民东倒西歪的躺在边上,血早已流干,死不瞑目。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天,这个月竟然又要过完了,是不是太快
然而我还是没有二十万字,简直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