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爵面无表情,“关于叶晓,不管你知不知道,知道多少,我早就想向你解释的”
“秦先生,你应该跟她解释,免得她误会!”沈落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快速的滑了手机的接听键。
空荡荡的诊室,寂静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就算没有按免提,声音也听的很清楚。
“爵爷,不知道记者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儿了,我现在在商演,被他们围住,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该怎么说?”
背景还有些噪杂,显然叶晓是躲一边接的。
叶晓也不是真的想征求秦爵的意见,是想趁这个机会联系他,现在她的事业如日中天,秦爵这种男人中的极品,她还是想勾搭一下。
秦爵精致的五官,越来越沉肃,连面部线条都变得冷硬,紧抿着唇,把手机挂断,默默的站立的她面前。
沈落侧着身从他身边移了出来,转到桌子后面坐好,口气冰冷,“秦先生你请回吧,晚上都是急诊,不要延误了病人的病情。”
秦爵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深锁的眉头,彰显着他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不能平静。
“落落,我和叶晓”
“请喊我沈小姐或者沈医生。”沈落拿起一支笔,在面前画的什么,以转移自己心里那种又烦又燥,又痛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有女朋友,又有情人,深情款款的说喜欢我,有钱人可能就是这么博爱吧。”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情人,你在意这些是因为”
沈落又简单粗暴的把他的话打断,“秦先生的私生活没有必要向我报备,我一点儿都不在意,我昨天想了很多,如果在这里呆不下去,如果没有办法,我只能辞职,离开这儿了。”
“你试试?”秦爵脾气也有些上来了,语气也不好,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或者说她不需要自己解释。
沈落恼羞成怒,站起身,红着眼睛瞪着他,“你到底要怎样?你说我撩了你,睡了你,你想怎样,随你!”
她说完,快走向门口,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门刚被打开一条缝,又被秦爵伸手给推了回去,“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沈落眼圈又开始泛红了,“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秦爵的心情成功的被她这句话气到狂乱,“我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是!”
“对我不曾动过心?”秦爵凝视着她的眼睛,企图从中分辨出她话得真伪。
“不曾!”沈落胸口闷得像要涨破一样,又狠心说了这两个字。
秦爵胸中像煮开的沸水一样,恨不得把她那白嫩的脖子扭断,几乎咬碎牙齿,吐出了几个字,“我给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不曾。”她又重复了一遍。
秦爵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一样,还是不死心,“允许你知错能改。”
“我知错了。”
他手按在门上,听到她这句话,心底温柔的抽痛一下,她是不是也舍不得自己,刚想拉住她的手,却听到她又说。
“我最大的错,就是去给秦老夫人看病,倒霉的认识了你,我不是些名利场上的人,可以任你玩弄。”沈落眼皮抖了几下,晶莹的泪珠顺着睫毛,一颗颗滑落,“因为你,我的生活现在一团糟。”
秦爵手顿住了,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很快脸上被一种淡然的情绪所替代。
“你还不如她们呢,她们陪了我,至少还有物质上的补偿,你呢,本以为会有些特别,原来又呆板又无趣,跟你玩成人间的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沈落心都在发抖,果然是个贱人,原形毕露了!
这时他的的手机又响了,秦爵神情冷漠的掏出来,随意的扫了一眼屏幕,就按了接听键,没等对方开口,直接说,“告诉那些记者,你是我的女人,今晚到我那里去!”
说完神色自若的挂了电话,他勾唇一笑,大力把门打开,惯性把门后的沈落,撞得噌噌后退几步,又被身后的墙挡了一下,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墙上,一阵头晕眼花。
看着门被无情的摔上,沈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失落的同时,又酸涩难忍,蹲在门口,无声的抽噎起来。
直到有人敲门,“医生,我可以进来了吗?”
她才如梦初醒,揉了一下眼睛,哑着声音说,“稍等一下!”跑到后面洗了一下脸,戴上口罩,重新坐好,才说了一句,“进来吧!”
晚上虽然病人少,也得时刻守着,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撑下去的,一直精神恍惚,下班时,她觉得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只有微弱的心跳,证明她还是有意识的。
麻木的下了楼,头昏昏沉沉的,打卡下班后,头重脚轻,特别是头,霍霍的跳着,脑仁像是要分离一样。
大早上,一出医院门,天气十分的寒冷,她打了个寒噤,脸色惨白的靠在公交站牌上。
直到银白色的车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苏季阳喊她,她才稍微提了一点精神。
苏季阳似乎看出来她的不适,快速打开车门,上前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担心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先回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落脸色煞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事的,我太久没熬过夜,怕是不适应了!”
“真的不要紧吗?”苏季阳还是不放心。
她没力气说话,只是点点头,苏季阳看她很疲惫的样子,一弯腰把她抱进了车子里,很快车子绝尘而去,快速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的驶了过来,停在苏季阳刚刚的位置,秦爵坐在驾驶位上,握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他昨晚根本就没回去,刚刚看沈落神情恍惚,他脑海里在做着短暂的交战,他所处的地位,注定了他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苏季阳就来了,看来两人还真是感情深厚。
秦爵目光眯了一下,诅骂了一句,“秦爵你也真够贱的,天下女人何其之多!”
手机又响了,他看都不看,直接接听,手机里传来一阵动听又魅惑的声音,“爵爷,人家都等你一夜了,你还不回来?”
秦爵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声音很淡,“要是不想被封杀的话,不要再打我电话。”说完就挂掉,一踩油门,车子飞快的驶了出去。
可他还是犯贱,居然打电话给韩晨,帮沈落请了两天假。
沈落一直到苏季阳扶她进房间时,神情还是萎靡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感觉床边有个阴影,睁眼看到是苏季阳。
“季阳哥,你去上班吧!我就是累了!”
苏季阳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烫,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太累,就把工作辞了吧,要是你愿意”
“没事的,你走吧,在这儿还影响我休息。”沈落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打断。
苏季阳沉默片刻,“你睡着了,我就走!”
直到她睡着,苏季阳帮她掖了掖被子,才轻轻地走出去,小心翼翼的掩上门。
真的是太累了,虽然睡得不太安稳,但却睡了很长时间,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才有些不情愿的接起,水妍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直接把她从迷糊中拉向了现实,“小落,你把我们老板怎么啦?”
“什么怎么了?”沈落捏了捏太阳穴。
“你是不知道,今天整个公司像世界末日一样,说是新年制定新目标,开会时,老板像是地狱里来的索命阎王,每个部门的领导,都被他鸡蛋里挑骨头,挨遍的给训斥,有几个女士还被吓哭了。”水妍叹息说,“这不正常啊,老板平时话不多,对员工还是很好的,肯定是你惹他了。”
沈落想到昨晚的事,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是和叶晓翻云覆雨没满足,心里有邪火吧,“你们公司的领导不争气,被老板骂了,关我什么事?”
看看时间也五点多了,主任中途有打电话给她,说有人替她请了假,让她不用着急来上班,沈落想当然的以苏季阳为她请了假,所以水妍约她出去时,她也就答应了。
心情不好时找个人陪伴,总比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强。
水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看苏季阳不顺眼,一直劝沈落,“我觉得我们老板比他强多了,你可不能见异思迁!”
当沈落说,“和你们老板以后就是陌生人了。”的时候,水妍脸色突然变了。
她陷入自己的世界一样,沈落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勉强笑了笑说,“不说了,你自己开心就好!”
沈落看她手腕上,带着苏季阳送的手链说,“你那么不待见他,还不把他送的东西丢了。”
水妍伸手抚摸了一下,语气依然很冲,“人讨厌,东西又不讨厌。”
直到夜深了,水妍看着旁边已经睡熟的沈落,她脸色有些落寞,又有些纠结,看着手腕上的手链默默发呆了许久。
沈落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她转身时,却发现旁边的水妍,依然睁着眼睛,发现自己看过去,又连忙闭上眼。
“喂,你还没睡着啊?”沈落问。
水妍翻了一个身,没有出声,接着就传来均匀的鼾声,沈落帮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也闭上眼睛睡了。
这天是星期天,老宅里打来电话,秦爵下了班就开车回去,这是年后,他第一次回家。
进门后随手把衣服,递给旁边的佣人,看秦母板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视而不见。
秦爵脚步停了片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主动喊了一声,“妈!”
秦母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秦爵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无论什么时候,我心里,眼里都有你呀!”
“那好,把那个狐狸精打发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张家。”秦母说,张曼文昨天来看她了,平时那么明艳动人,如今才几天而已,憔悴又消瘦,她看着都心疼。
秦爵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妈,这件事过去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提。”
如果每次让回来,都是因为这件事,就别怪他不回家了。
秦夫人更是怒不可遏,“男人就是贱骨头,好好的大家闺秀不爱,就喜欢骚首弄姿的狐媚子。”
说着眼圈儿也红了,“想想你舅舅,如果不是被狐狸精所迷,能英年早逝吗?离开的时候还不到30岁,还有你妹妹,不也是”
“妈,过去的事就别说了。”秦爵打断她的话,不想让她陷入悲痛无法自拔,“张家的事,到此为止!”
他正要上楼,就看到老爸从楼上下来,秦重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哪怕是上了年纪,还是很有威仪,他看着秦爵,神情严肃,“你到我书房来!”
秦爵对父亲向来都很尊重,他没说什么,进了书房,很自然的把门关上。
秦重坐在老式的太师椅上,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秦爵坐下,清了清嗓子问,“秦易现在怎样了?”
“一直在我那儿,挺好!”秦爵坐下来说。
秦重点头,他经历了不少事,看人看事一向都很准,那天晚上不到五分钟的见面,他已经看出来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更不会傻到,真相信叶晓是儿子的心上人,只怕是烟雾弹而已,“那就好,他还太年轻,就怕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不会有事的!”秦爵知道,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追求沈落,才让秦易更难以接受,他更知道就是没有自己,秦易也不会如愿以偿,所以他不会退出。
“沈医生的家庭情况,你可了解清楚了,她接近你们兄弟俩,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不要一时昏了头!”秦重想到沈落那双眼睛,心里就有些不安。
秦爵轻笑了一声,“爸,她没有接近我,一切都是我主动的。”
秦重目光敏锐,口气十分严厉,“不管谁主动,她都成功的把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我希望你慎重处理!”
秦爵叹口气,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韩晨的,他语气不太好,“秦少,你来医院一趟,沈落出事了!”
秦爵心里一顿,面前冷清,“与我何干?”
对方愣了一下,“呃,你不管那就算了!”
秦爵皱眉,还是没忍住,“怎么回事?”
“你来了就知道!”韩晨说。
秦爵拧了一下眉,理智告诉他,不管她的事,可潜意识里还是很怕她有事,又不争气的说,“我马上到!”
秦重以为是公司出了事,“怎么了?”
秦爵把手机放进口袋,“没事,我们改天再谈,爸,我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可这件事责任在我,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对沈落不利,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都来找我,如果沈落出了什么事,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我先走了!”
秦重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微微叹气,他对秦爵还是了解的,他一旦认准的事,是没那么容易回头的。
小子还敢威胁老爹,他握紧了手里的拐杖,长出一口气,看来儿子真的动了情。
事就发生在今天,沈落休息了两天,来上班时,精神还比较好,午休时,秦易突然过来找她。
他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他要找沈落好好谈谈,拉着她,让她和自己出去。
眼看着中午医院的人又多,被人指指点点,沈落都快崩溃了,刚好有同事经过,就在秦易迟疑时,她猛然挣脱,快步跑向了远处,看着身后秦易追了上来,她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以后,她在医院还怎么呆下去,快步跑到拐角处的女厕所,她不信秦易能像秦爵那么不要脸,也敢跑进女厕所来抓她。
掏出手机,打了他的电话,把声音压低放缓,“秦易,我现在上班,你这样让我很难做,知道吗?”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只想和你好好聊聊!”秦易听着手机,眼睛不停地张望。
“你那是聊的样子吗?现在立马离开,不然我们就当没认识过!”沈落真的很恼火,她就想过两天平稳的日子都不行吗?
恰在这时,有一个女病人看到她,脸上挂着笑说,“沈医生,我到处找你呢,早上你开的药,我都还没看,儿子就把外包装盒弄丢了,没看一次吃几粒了,你帮我看看。”
据一项调查说,人在接电话的时候思维就是放空的,你随便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她手里,她都会接。
沈落就是,她哪怕接过瓶子,认真看一下,知道吃几个,可掏出笔写的时候,耳边正传来秦易的说话声,她写1的时候,笔一拐后面又加了个0,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就把瓶子交给了病人。
别看她平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一旦发火,口气清冷逼人,秦易还是有些怕的,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于是就说,“我错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走,你有空的时候打我电话。”
挂了电话,沈落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总觉得犯了什么错误,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进了诊室,在电脑上,查找看病的记录,早上本来看病的人就多,凭着记忆一个个翻找。
等打了那位女士的电话时,那女士还笑着道谢,说刚吃了药,沈落头一蒙,让她立马回来洗胃,十倍的药量那是要命的。
一直到下午,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错,可病人家属不依不饶,说医生本来是救死扶伤的天使,险些变成杀人的恶魔,一定要讨个说法。
沈落无论怎么向他们道歉都不行,愿意赔偿医药费,可病人家属不肯罢休,说要起诉她。
沈落知道都是自己的错,绞着手指站在院长办公室内,病人家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让韩院长给个说法。
韩晨知道,病人现在没事,家属无非就是想趁机要一笔钱,可就算要钱也无可厚非,因为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儿,这件事穿出去,对沈落的前程,医院的名声都不好,他也不想闹大。
“先生,请稍安勿躁,医院定会给你个说法。”韩晨先稳住他,“你如果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对不起,是我一时大意,先生,你想怎么办?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尽力补偿你们。”
沈落心里愧疚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不争气而难过,以前爸爸说过多少次,无论你做医生多少年,经验多么丰富,面对生命时都要足够的虔诚和谨慎。
这几天她脑子确实挺乱的,又加上秦易中午胡闹,但错了就是错了,她不想找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也不想博取别人的同情,做错的事就要承担责任。
那位先生冷笑一声,“你觉得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如果我告上法庭,你还能做医生吗,你觉得值多少钱?”
沈落沉默了,让她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她一向都很小心谨慎,生怕犯错,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毕竟还年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眼睛不争气的开始红了,但又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韩晨看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忍心,毕竟沈落一向表现的都不错,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就阻断了她以后的路,但是这种事说到底也是她错了,好在及时弥补,他借去洗手间的时间,给秦爵打了电话。
家属看她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更没有什么好畏惧的,“韩院长,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半个小时之后给不了答案,咱们就法庭上见吧!”
“奉陪!”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爵气场很强,迈着稳健的步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有些锋锐,巡视了一下,正撞上沈落那胆怯的目光。
本来她还在强忍,可看到他那一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睫毛抖了几下,连忙把脸偏向一边,可眼泪还是顺着睫毛,啪啪落了下来。
秦爵看她还试图回避自己的视线,当然看到她哭了,他一向自认为铁石心肠,可此刻冷硬的心,被她几滴眼泪给柔化了。
秦爵经过她身边时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
他绕过桌子,很自然的坐在了院长的办公桌后,随意的脱掉手套,放在桌子上,目光没看向任何人,声音浑厚,却很淡,“是谁想要打官司?”
面前的男人浑身是那种是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让人忍不住屈膝下跪,一看就不是善类,不好惹!
病人家属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伸开,如此反复。
秦爵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孙康,通知一下律师,公事公办即可。”
他说完这句话,站起身,看着旁边的韩院长,十分礼貌地说,“院长,给你添麻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的助理。”
他走至沈落面前,紧抿着唇望着她,沈落小心翼翼的偷瞄他一眼,又连忙把视线看向别处。
病人家属本来看到秦爵,凭空的就生出一种敬畏,一听面前的男人要动真格的,顿时焉了下来,他想上前拉秦爵的胳膊,被孙康从中间挡住。
“先生,如果你没有律师,我可以帮你找!”孙康同样的面容严峻,口气冷峭。
家属陪笑说,“我也不是真的想告沈医生,只是提醒她以后要小心谨慎,毕竟是关乎人命的,给她提个醒,万幸,人没事就好!”
“那还告吗?”孙康冷冷的说。
家属连忙摇头,“不告了,不告了,可这次手术费”他确实没有钱付医药费。
“连上次的住院费一起给你免了。”韩院长发话。
孙康掏出支票,地给他说,“秦先生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这是三十万,不是怕你寻事,只是对病人的补偿!”
“秦先生?”家属如梦初醒,怪不得看眼前的人那么眼熟呢,天呐,他动动手指,就能想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他不寻事就行了,自己那还还敢寻事,幸亏他识时务,忙说,“秦先生,这钱我不能要”
“收下吧!”秦爵寡淡开口,很快就走向门口,看沈落站着未动,他似乎看过来一眼。
沈落慌忙对院长和病人家属鞠了一个躬,之后亦步亦趋的跟上他的脚步。
为了避开众人的视线,一直都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秦爵打开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为她开门。
沈落站在车边,不知道是该坐进去,还是继续站着,可车子一直没开走,她想应该是等她,迟疑了片刻,打开坐在了他旁边。
自始至终秦爵都未开口说一句话,沈落谨慎,又装作无意间瞟了他好几眼,看他神情冷漠,薄唇紧抿,浑身也清冷逼人,她几次想开口,都没敢。
坐着全身的神经都绷的酸疼,小心翼翼的挪了一下身体。
秦爵车子开的飞快,那神情像是要带她寻死一样,突然猛刹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落的身体猛然向前冲去,“啊”叫一声,撞在前面的玻璃上。
摸摸额头,撞的霍霍疼,她硬忍住没有再出声,他帮了自己,无论他发什么疯,暂且忍着他,谁让那晚得罪了他。
秦爵脸色依然很不好,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心里时不时的刺痛一下,三十多年了,从没像现在这样,烦躁,又无能为力,他可以强要她,却没办法让她把心交出来,可关键是又不死心,让他发狂。
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又踩了油门,车子一路狂奔,朝着沈落所在的小区开去。
到了小区门口,他停好了车子,依然目视前方,沈落打开身上的安全带,默坐了片刻,转过脸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今晚谢谢你!”
刚想打开下车,就听到秦爵低沉又不带感情的声音,“不让我上去坐坐吗?”
沈落手停了下来,深呼吸才说,其实还真的挺感激他的,如果他不出现,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你就上去喝杯水吧!”
秦爵眯了一下眼睛,打开车门快速走了出去,沈落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去他家,也连忙跟上。
上了楼,打开门后,让他坐在沙发上,沈落慌忙把自己平时喝水用的杯子,用清水洗了几遍,到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秦爵捏了一下眉心,神情有些疲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时才看向站在一旁,唯唯诺诺像个婢女的沈落,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她想说,我请你出去吃,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出去,不然就不会要上来了,“那,那我给你煮碗面吃!”
屋里的气氛凝重又寂静,空气凝滞的令人窒息,她早就想逃离了。
秦爵交叠着长腿,靠在沙发背上,他的住所很大,一直也都那么住着,可是他却第一次有空荡荡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叹息,每一个动作都宣示着落寞,而这个最多五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片刻,沈落就煮好了面,端到他面前,看他的脸色依然阴沉,秦爵去洗了手,重新坐下来,低头吃了几口面。
沈落小心的坐在离他稍远的地方,打破平静说,“今天谢谢你帮忙,不然我可能在医学界混不下去,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秦爵的动作停了一下,并没有开口,只听她又说,“我现在是还不起,但是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你知道我不习惯欠人家的,不然会过得不安心。”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逼着她还钱,还怕她赖账一样,秦爵凌厉的扫她一眼,他之所以放下身段上来,就是企图缓和一下关系,她倒好,还钱,欠人家的,说的两人是陌生人一般。
被他的如炬目光一看,沈落知道又惹到他了,但又不知道哪里错了。
“你怎么还,让苏季阳替你还?”秦爵放下了筷子,心里瞬间不舒服。
“我,这个不用你操心,请你给我一些时间,从小我爸爸就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欠人家人情!”
秦爵心里火起,伸手猛然把她推到在沙发上,他不需要她忍气吞声,用看恩人一样的目光看他,他希望她觉得自己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都能坦然接受。
“何不用最直接的方法还?”他声音带着隐忍的情绪,唇已经贴了上来。
秦爵当时提出要求上来,沈落就误以为他有目的,她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擦在他脸颊上,痒痒的,让他心里一阵麻颤,本来是生气,可咬上她柔软的唇时,心里就被另外一种感觉代替,似乎停不下来。
沈落拼命的挣扎着,本以为他是好心,仅仅想帮自己而已,果然还是另有目的的,对啊,他又不是慈善机构的,那晚都闹成那样了,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条件帮你,仅存的感激也没有了。
手脚并用,也推不开身上的男人,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嘴唇,舌头都被他咬得生疼,疼的让她眼泪汪汪。
他的钱,她是还不起,如果他想做什么,她也反抗不了,早晚都逃不了,实在累了,放弃了挣扎。
秦爵很快就觉得不对,停下了动作,看她像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不反抗,任人宰割一样,他宁愿她和刚刚那样,挣扎甚至骂他,也不想她像没有生机,随时准备英勇就义一般。
“沈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秦爵拳头忍不住握紧。
不应该是他怎么想的吗,沈落这才睁开眼,语气很平静,连心情都是平静的。
“我觉得你如此执着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你一向在女人圈中很受欢迎,却因为我,让你有了挫败,你心里是不甘的,我决定成全你,给你想要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仗义出手。”
这句话,让秦爵想掐死她,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桌子上,双目赤红,“你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些?”
“难道不是吗?”他刚刚那么发疯,不就是想要她吗。
“从来都不是!”秦爵胸中翻滚的火焰,快把自己灼伤了,他是想要她,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扯了一下衣领,猛然从她身上坐起来,剑眉深锁,死死的盯了她一会儿,动了几下薄唇,想说什么,却最终没开口。
站起身,似乎还有什么不满,一脚把面前厚重的桌子踢开,之后打开门,又重重的摔上,很快身影就消失得门外。
沈落实在不知道怎么又惹他了,抓了抓胸前的衣服,嘴上传来刺痛,用手摸了一下,还有淡淡的血迹。
是他强吻她的,她越反抗,他越发疯,她不反抗了,他更生气,喜怒无常,真是令人琢磨不透,看着孤独的门,她觉得这次真的把他惹怒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抽噎起来。
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被他踢的散落一地,沈落按了一下跳动的太阳穴,神情漠然的把地收拾干净,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桌子推回原地。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的生活陷入了平静,秦爵果然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也没有打电话给她。
到是秦易有约过她几次,沈落认为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可他还是非常执着,可能是也没见到秦爵来找自己,他也放心的去外地工作了,也算暂时摆脱了他的纠缠。
苏季阳平时比较忙,但是会经常抽空过来,沈落经过秦爵的事,现在就想认真的上班,所以对他,不冷不热的,虽说有时候显得很亲密,但还没有亲密到恋人的地步,但是心似乎在一点一点都溶解。
每次苏季阳约沈落出去,水妍都会说三道四,像是对他有很大的成见,每次想让她一起,她都推脱有事不去,让沈落觉得很奇怪,既然反对他俩交往,为什么不跟着保护自己。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了,天气渐渐转暖,树枝上也有了绿衣,松软的土地上,小草也探出了脑袋。
今天休息,沈落有些无聊,随便看着时装秀,居然看到了叶晓,现在俨然成了时尚界的领军人物,非常红,当然了,傍上了秦爵,怎么能不抢手,据说主要在国外发展,势头强劲,在国内,时装秀上被人泼墨,衣服无故落地,又报出丑闻,怕张家找她麻烦吧,所以把重心移到了国外。
沈落叹息,和秦爵划清界限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关了电脑,总觉得情绪低落,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春暖花开,耳边一直萦绕着林志炫的离人,让她觉得有一股哀伤围绕着她。
医院打来电话,说不让员工住太远,上班不方便,旭风苑小区五号楼,被医院租了下来,作为员工宿舍,沈落的名字赫然在入住的名单内。
趁着休息,找人把东西搬进去,两室一厅,家电齐全,整洁舒适,崭新的,她都以为院长脑子被踢了,这医院也太他妈不会过日子了,拧了几次大腿,才知道不是做梦,更确定是院长有毛病了,不过这个毛病好,她喜欢。
每年医院都会免费举行几次义诊,今年的第一次选在了市中心的花园广场,这里人多,效果明显。
沈落和医院的同事,一大早就来到这儿做准备工作,早上的风非常的清爽,广场内花团锦簇,阵阵清香,让人精神振奋。
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就有不少人过来捧场,现在人都比较注重身体养生,有免费的,当然积极了,沈落坐好,指使大家排队,无意间抬头,却看到水妍,她显然也看到了自己。
“你?”沈落顿时明白,她是来上班的。
“看到没,这里从五楼以上,都是秦氏的办公大楼,我们老板在八楼。”水妍笑着说,眼看就要迟到了,她摆摆手说了句,下班再来找你。
沈落看到斜对面,高耸入云的高大建筑,心里突然发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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