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闹事
这个时候,那几个外村人已经被桃山村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了当中。
刚才叫嚣最凶的那一男一女脸上还挂了彩,那痦子男人正在拼命地解释他们不是过来抢牛,而是过来要求赔偿的苦主。
“你们听谁说是俄们村的人偷了你们的娃,有证据吗?嘴里边竟会跑火车,谁见着了?”村子里有的是护短的人,不管罗天重是怎么回事,那也是在自己村子里干活的人,被人说是自己村子里人偷孩子,以后桃山村子女的婚姻嫁娶都得受这名声拖累。
“就是,俄看你们就是想要上俄们村来讹钱抢牛的。得是以为俄们桃山村没人了吗?敢来俄们村闹事,还打了俄们的人,你们就是在找死!”
“对!揍死这帮狗日的,敢跑到桃山村打俄们的人,揍死他们!揍死他们!……”
这时候罗曜军才注意到,人群中的苏青山,脸明显是被女人抓的,在脸侧出现了三道长长的血痕,加上他那道刀疤和凌乱脏污的衣服,显得人更加狰狞且狼狈。
而他们村的治保主任陈根发却死死拦在本村冲在最前的几个后生面前,手里死命拽着冲在最前的那个,却没见他回头去质问几个明显来意不善的外村人,而只是对着自己村子的人在说着要克制,莫动手的话。
“明明就是你们村的劳改份子干的,公安不是都抓人了吗,你们还狡辩?”那痦子男人一见这情况,急忙躲到了陈根发的身后。
“就是就是,你们包庇杀人犯,该天打雷劈……”
“放屁!”罗曜军一个高蹦了起来:“哪个王八蛋说是我们村的人杀人了,那是栽赃陷害,公安的同志早已经查清楚了,根本不关我们村人的事情,你们要找凶手,去城里找公安去啊,跑我们村子里来闹事,这分明就是想抢我们的集体财产,你们的脸怎么那么大呢!”
“对啊!要是我们村的人犯了事,怎么会把人放回来的,你们听谁说的胡话,找那人说理去,被人当枪使了,还这么理直气壮,谁给的你们这个权利!”陈福生也在村民的队伍里,见着好兄弟说话,自己当然要帮着点儿了。
村子里要论起来还是比较团结的,登时就有人叫嚣着要把这些个闯村子抢牛的人统统打断了腿扔出去。
这个时候,处在最里边尖细声音的女人突然间叫了起来:“你们凶什么凶啊!谁家没个子女,俄们丢了女子的人家知道有这么个消息来问问咋了!你们自己家里要是崽娃子丢了你们能不急!那可是从俄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一把屎一百尿拉扯大,心啊肝的疼着,就这么被天煞的弄走了,生死不知,俄们咋就不能来找找了!都是该被天收的货啊,没天理啊!丧尽天良啊!”
边说着,这女人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放声大哭起来。边说还边拍打着地面,这架势一出来,登时让围在前面的几个后生哑了声音。
村人也多是淳朴善良的,想到这几个人家丢了的孩子,也多少起了恻隐之心。闹哄哄的场面总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
却在这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道:“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体谅点儿吧,人家毕竟丢了孩子,再说,山上的罗同志也确实是认得那个凶手的嘛,人家找过来问问也是情有可原,就让他们上去看看嘛,相信罗同志清者自清,苏青山同志,你又何必拦着人家了解情况呢。”
苏青山一张老脸当即沉了下来,这说话的女人简直是居心险恶。这些人一旦见了罗天重,一定不分青红皂白先上手打人,到时候罗天重一个断了腿的人不能躲不能藏,加上他如今本身就意志低迷,让人这样欺辱,那还能有好?很有可能出大事。这女人这是在借刀杀人啊,真是狠毒。
果然,这一句话相当于是让那几个外村人找到了希望,当即便停了卖苦,一个个重新化为了悲愤的狮子:“俄们要求严惩凶手!那姓罗的既然认得凶手,那就是一伙儿的,没见人公安同志都上门来抓人的吗?现在回来也不过是他走了后门找了关系,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让他蒙混过关!俄们要上山,你们快让开,俄们要上山去找那个姓罗的算账!……”
这一回,桃山村的村民开始犹豫了,罗天重毕竟不是村里人,只不过是来这里劳改的有问题分子,他的死活当然就不关大家的事情了。只不过人是在他们村子里的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作为一个村的,好像也说不过去。因此,虽然大家都在犹豫,却也没几个人让开路的。
“大家都冷静点儿,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大家和气……”那个女声依然在其中煽风点火着。
罗曜军这回一眼就找到了那藏在人群里说话的女人。这一下新仇旧恨一齐袭上心头,当即就炸了!他咬着牙,扒拉开了人群,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了闻雪的脸上:
“我草!闻雪你个贱货,罗同志帮着指认凶手也有错了。我看你就是个搅屎棍,今天两村人不打起来你不舒坦是吧!老子这几天忙,没找你算账,你以为自己就没事儿了是吧?”
闻雪陡然挨了一个大巴掌,白嫩的脸颊登时就肿起了半边。她捂着脸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眼睛里一瞬间迸发出得意和嘲讽。
对于这个大院儿里的纨绔她当然了解,曾经是她羡慕嫉妒的对象,可现在,不过是她手心里的小小玩物罢了,还不是由着她搓扁揉圆,等着,今天她就要让他身败名裂,打入十八层地狱!
只不过片刻之间,闻雪便恢复了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你!罗曜军,你凭什么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欺骗公社,欺骗组织,欺骗人民群众的感情,其实……”
“其实你妈啊其实。”罗曜军根本没给闻雪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冲着大家大声道:“今天我就来跟大伙儿好好说说那天的事情。关于一个贱货扒光了衣服硬要耍贱的故事,大家伙儿要不要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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