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锣鼓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钱箬生。一抹纤柔的火红,从花轿上翩然而下。
动作很优美,可正值妙龄的女子哪个不是纤柔而又翩然,就像流连的花间蝴蝶那样光彩照人。
皇宫里这般的女子多了去了,三皇子并没有多少惊讶。
“也不过如此!”
他伸出修长的手,玩味的摩挲了下巴。
大太子倒是看过来,一脸坏笑的低声道:“看来三弟感兴趣?”
在他的印象里,三皇子是个不近女色的家伙。皇宫有多少莺莺燕燕都争先恐后的扑向三皇子,可三皇子愣是不感兴趣。大太子哼笑了声,若换做是他,照单全收,先玩了再说嘛!
只是这样的人要对一个即将为他人妇的冲喜女感兴趣,可如何是好?
大太子戏谑的看了眼三皇子。
三皇子收回了他修长的手,邪魅的笑了下,指了指不远处,“我知大哥定对她感兴趣。”
大太子不屑的看了眼三皇子又顺着三皇子指的方向瞥了眼,一队爱占小便宜的刁民,他才不感兴趣。
他正要回头奚落三皇子一番。
可那个瘦瘦的男子怎么那么熟悉?
忽的,他定睛看向他。
孝端公主······
她来干什么?
大太子的闲庭信步一下子变为怒气上涌,三步并两步的急上前,一把拉住了孝端公主。
“胡闹!还不回去?”
孝端公主见是大太子,便先是嘿嘿一笑后忙扮柔弱求饶。
此时,领粽子的人群中已有人私语。大太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整容咳咳两声,松开孝端公主。
孝端公主眨巴眨巴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大太子。她怎会乖乖的跟着大太子回宫,好不容易溜出来了,自然要玩个尽兴。
尽兴又热闹的音乐,一声盖过一声像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融化在热闹的乐声中。
伴着热闹的音乐,白靖德稳步走来。
自被喜笔砸醒后,他想了一个晚上。既然他重活了,那么这一世他就不会白活。他白家满门被灭的凄惨,他誓要讨回。
白靖德的脸阴沉如一块寒冰,跟这样的热闹极为相冲。
他毫无做新郎官的喜悦。
他醒后,一切都晚了,他没有选择了。白靖德仰头看了看烈日骄阳,若他还有选择,他宁愿选择一个对他仕途有利的女子,而不是一个这样的乡下丫头。
既所娶非爱,至少可以益助于己。
而眼前却是个三无的乡下丫头,没背景,没头脑,没胸部,什么也帮不上他。
白靖德强压着心内的强烈不满,紧锁着眉上前。
喜婆笑的满脸春花似乎压根就没看到白靖德的不满。她笑容灿烂的把钱箬生的手送到白靖德手上。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又向空中抛洒了一把又一把混杂了花生,莲子,桂圆还有喜糖的喜物。领粽子的人见状忙不迭的就跑来抢已落地上的花生,莲子,桂圆等物。
在他们眼里,这些喜物都是顶好的东西。平日里都不舍得买,这会儿抢到就是赚到。
还有一说,在大户人家婚礼上抢到的花生,莲子,桂圆等物若是被多年不孕的女子吃了,是会喜得贵子的。这样的东西都是有市无价的。所以,这些领粽子的人倒是一股脑的就扑抢来了。
孝端公主见状便朝着大太子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祈求一下,随即就被淹没在抢花生,桂圆的大军中。
大太子鄙夷的看着那些人,真是疯狂,又不好上前去捉回孝端公主,嗨,少不得在皇帝面前替她圆谎了。
微风拂过,撩动一池碧水涟漪阵阵。
白靖德拉着钱箬生的手,感觉像是拉着一个没啥用的细木枝,越拉越愤懑。而钱箬生感觉白靖德的手冰冷的令人窒息,即便是这样的烈日骄阳也烤不热那只寒冰般的手。
抢东西的人这会都涌到了钱箬生和白靖德身边,孝端公主也混在人群中。一开始纯粹是为了好玩又能摆脱大太子,可现在她后悔了。
她哪里见过这疯狂抢东西的场面,饶是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他推你,你挤我,我踩你的场面。
孝端公主被挤的喘不过气来了,她觉得快要死了。
皇宫里的娇花被这些疯狂的如暴风骤雨般的人无视挤倒,还被踩了手。可怜她的纤纤玉手。
“啊!走开!”
孝端公主吊着最后一口力气大喊,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声音?
轻柔中带着些许沙哑,听起来像是有种春日里雨落娇花的美感。
柔柔的糯糯的,这是当年皇帝对孝端公主声音的评价。为此,白靖德还特别的请秦潋滟为孝端公主这样的嗓音谱了一首轻缓的曲子作为伴奏。当时,秦潋滟还打趣他,“做人能做到你这份上的投其所好,也是绝了!”
白靖德想到秦潋滟心一阵抽痛。
上辈子,他和她虽未成亲却是终日的厮守,他对她无话不谈。而这辈子,他要远离她了。他的手一紧。
钱箬生抬头看了眼微微皱眉的白靖德。
她总有种感觉,他变了。
她的记忆中他是一个极会附庸风雅的翩翩公子。而现在除了冰冷除了丝丝的愁闷夹杂着痛苦,她看不到他还有几分风雅。
白靖德一把甩开钱箬生的手,赶着上前一步。
“没事吧?”白靖德温柔的扶起孝端公主,如春风化雨般的朝她一笑。
阳光下,火红的新郎官礼服精致的耀眼,而更耀眼夺心的却是这样的灿然一笑。
温暖和煦又仿若春风徐徐扑面而来。
孝端公主顿觉心跳加速,心里一下子就跑出来数不清的小鹿乱撞,突突的,颤颤的,好像血液都愉快的跳起来了。
她觉得此刻所有的阳光都集中起来炙烤着她,脸颊忽的红了。
孝端公主一下子扭捏局促起来,她的眸子热烈而又带着几分羞涩,如一汪春水突激荡起涟漪般望着白靖德。
白靖德展颜一笑亦望着孝端公主,四目相对,柔情万千,仿若此时所有的热闹都和他俩无关,仿若此时时间就此静止。
他和她的眼波流转如春风十里,春水荡漾。
钱箬生看着眼前这两个四目相对温情脉脉的大男人,她有一刻的恍惚和不信,难道白靖德摔坏了脑袋?喜好也变了?
竟喜欢上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