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箬生继续笑着,并没有上前去拿嫁衣的意思。钱进停在原地看向钱箬生。钱箬生不拿,他也不便做主去拿回来。
片刻后,只听钱箬生柔柔的声音响起,“夫人,这是您的意思吗?”
大夫人正头痛的厉害,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忽的问她这种话。
原本以为她就是个乡下的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如今丞相府这奢华尊贵又气派的场景定是畏畏缩缩连大气也不敢出的。
可谁知,这个丫头竟然这么难缠,不仅没有丝毫畏缩还冷静更可恶的是还诡计多端。
大夫人不悦,全开了气场正色道:“怎么了?”
钱箬生微微一笑。
是看着他们姐弟俩好欺负吗?
她上前一步也正色道:“夫人,这想必不是您的意思吧?
若是您的意思,堂堂相府百年世家,做事敞亮周到且有口皆碑,却竟然要未婚娘子上门来取嫁衣,这可是自大周国开国以来的头一件呢!这新鲜事要是被京都的小姐夫人们知道了,可够丞相府热闹一阵子的了。”
大夫人被钱箬生抢白一顿,只觉的头痛病又迅速的转移到胸口了。她抚着胸口,压着怒火白了眼钱箬生,真是个贱蹄子。又扭头严厉的吩咐吴嬷嬷,“派人送去。”
钱箬生又施礼。
“夫人,还有我们。”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姐弟也要大夫人安排人送去。
大夫人眼里的怒火更甚,着实想发作,可是一想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贤良淑德的名声还要不要,丞相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一阵环配叮当作响后,只听大夫人道:“再给他们二人备辆马车。”
大夫人刚要松口气,却听到一个小丫头,急道:“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不懂规矩,掌嘴。”大夫人二话不说,就似出口恶气的命令道。
今天着实气坏她了,原本想喘口气的,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个小丫头大喊着,大夫人,不好了。
哼,她好的很。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好了。
小丫头一下子跪倒大夫人面前,委屈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吴嬷嬷厉声道:“还不快掌嘴?”说完又特意看了看钱箬生。先让你瞧瞧,这才是个开胃小菜,我丞相府规矩大,等你进了府你就知道了。
“啪啪啪”那个小丫头左右脸互打,她又委屈又着急,泪在眼里打转。
大夫人给吴嬷嬷递个眼色,吴嬷嬷立刻会意,点了点头后又看了眼钱箬生,抽了抽嘴角喝道:“不够响、”
那个小丫头左右嘴角都流出了血,鲜红鲜红的。
从钱箬生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骨朵。旋即,那个小丫头连忙扣头,嘴边的花骨朵也都散落成了朵朵盛开的梅花。
“请夫人饶命。请夫人饶命!”哀求哭喊声着实可怜。
大夫人扶着头,像是压根没听到小丫头的哀求,反倒是看了眼钱箬生。
钱箬生着实不忍,真想为这个可怜的小丫头求情,但转念一想向大夫人这么做应该是给她看的,以此来警告或者威胁她,丞相府规矩大。
若请求,只会适得其反。
想到这,钱箬生便急忙向大夫人施礼告辞。
大夫人眼角一扬,高高在上的用眼角撇了撇钱箬生。随你再怎么胡搅蛮缠,我丞相府自有丞相府的规矩。凭你敢耍什么花招,自有法子治你。
大夫人轻松的呼出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半扣着杯盖吹了吹清香的茶汤,美美的抿下一口茶。
雨前龙井配上官窑的茶杯,双山的溪水,茶水真是人间极品,醇厚又回味无穷。
正当大夫人端着茶杯回味无穷的时候,只听一个小丫头又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摔坏了!大公子摔坏了!”
晴天霹雳震地响,也不过如此。
大夫人刚回味到极妙处,就被这一嗓子霹雳打没了。她手里的茶杯咣当落地,更为这霹雳添彩。
大夫人也顾不上茶汤全都洒到自己新买的衣裙上,就哗的一声站起身,一副晴天见了鬼的样子大叫:“大公子摔坏了?”
这怎么可能?
大夫人头痛的更厉害了,只觉得眼前发黑,脑子里都是轰鸣,胸部也疼痛的厉害,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早上吃的东西,这会儿都要上泛出来。
“夫人。”吴嬷嬷惊恐又担忧的上前扶住大夫人,大夫人躬着身子像一个受了极大惊吓的大虾米。
“大公子是在吉祥亭边摔到了头,大姨娘打发人来请您,情况严重,您······大姨娘就先派人去请了赵大夫。”
小丫头憋着气,一口气说完,有些混乱,可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人是不混乱的,除了吴嬷嬷。
她一低头,大公子住的是景行院。平日里是到不了吉祥亭那里的,吉祥亭是通往偏厅的最近的路。
除非有人给大公子透漏了消息,引着大公子急匆匆来这里。
“大公子摔头时,谁在身旁?”
“赵大夫怎么行?去请唯医阁的黄大夫。”
吴嬷嬷的话几乎和大夫人的话同时说出。
大夫人满脸焦急担忧,也顾不上管其他,生怕她儿子摔出个三长两短来。
刚才那个丫头只是来传个话,大公子摔头时,谁在他身边,她也不知道。她只低着头。好在大夫人满心满眼里都是大公子的头和笑脸,并没有注意这些。吴嬷嬷又见大夫人如此担心,就搀扶着大夫人一路去了景行院。
刚才被打的丫头也只低着头伏在地上,正在纠结,为什么都是姨娘吩咐的来向大夫人传话,她就挨打了,而她身旁的丫头却好好的。刚才,还敢不回吴嬷嬷的话?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钱进看着大夫人焦急又担心的样子,不免生出几分同情来。当初老庙村的老王说他杀了他儿子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是这样的表情,甚至比这还焦急担心。
钱进看着大夫人走出去,便看了看钱箬生。
钱箬生抿抿嘴,白靖德摔坏了?
若在前世,她指不定伤心欲绝成什么疯样子了,可是现在她只关心白靖德摔坏到什么程度?傻,死还是生?
这个婚还能不能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