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定(1 / 1)

<>日落西沉,深蓝色的天幕一点点覆盖头顶。别院的下人们正忙着一日中最重要的晚饭,南一南二站在远处看着书房紧闭的大门,在敲还是不敲这两个选项里犹豫不定。

“殿下说了,不能再这么纵着安少了。”南一义正言辞的说道。

南二点点头表示赞同,可是突然想起前几日那记忆犹新的一脚,立马吓得脸色一白,默默抱紧旁边的大树:“可我不想再在床上躺着了!”

虽然什么事都有人伺候着很舒服,但是很耻辱好不好!先是闹肚子接着身子刚好又遭遇凌空一脚,那些弟兄们要是知道了,非笑话死不可!

南一也想起前几日难以启齿的卧床时光,目光微微有些闪动,可马上殿下的命令就在他头脑中敲响。

“这是殿下的命令,我们做属下的不能不听从!”

“那要去你去!”南二抱着树干不松手,“我宁愿被殿下骂死也不想再挨一脚。说不定我还能趁此机会回到殿下身边呢!”南二两眼放出期望的光芒。

南一嘴角一抽,然后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他:“卧床这么久卧的脑子也不管用了么?你还记得你叫什么么?”

“当然是银···”南二高昂的声音猛地一顿,随后泄气的低下了头,“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南一蹙了蹙眉头,然后歪着头看着那紧闭的书房,突然道:“其实跟在安少身边也挺好的,从她指点我们武义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她对我们是用了心的。”

南二:“是,可跟在安少身边也很惊险啊!而且这惊险和待在殿下身边时的惊险不一样!虽不致命但是很伤自尊啊!”

南一嘴角再次一抽,然后揉了揉额头:“先不说这个,先决定究竟是谁去敲门吧!”

南二把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你瞧你这出息!”

“那你有出息你上啊!被踹出来我绝对接着你!我发誓!”

“······”

就在二人为谁去敲门这事争论不休时,书房的门自己打开了。

“······”

嗅着屋外略显清冷的空气,战弦歌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可能觉得骨头架子没有伸展开,一个兴起在门前打了一套拳,等全身上下都热乎了,后背上隐隐出汗了,这才一个后空翻满意的收手。

“嗯?干嘛这个样子看着我?”战弦歌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哥俩,疑惑的问道。

“额···”安少您没事吧?南一和南二突然担忧起来,这看得,该不会把脑子给看坏了吧。

“算了,我饿了,让厨房弄几个好吃的菜到餐厅!这几天可累死我了!”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终于搞定了一本古籍,可还有一本,等她休息两天养养神,再继续吧!

听战弦歌这么说,南二险些热泪盈眶,立马就朝厨房奔去了。留下南一惴惴不安的看着战弦歌:“安少这是···看完了?”

战弦歌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看的这么快,这几日不过刚搞定了一本,还有一本等着研究。不过等我休息两天再说吧!”说着,又懒懒的伸了个腰。

这么几天就看完了一本?

南一嘴角一抽,心底默默嘀咕着是不是速度太慢了,平时自家殿下不是挺快的么?而且屋子里还有那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这么想着,就忍不住往书房里瞅了瞅,然后立马愣住了。因为以前整齐干净的书房里此时可以称得上是杂乱无章,不仅堆满了书,而起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南一蹙了蹙眉头,心底的不满刚刚升起,目光就被递上一张纸给吸引住,定睛一看,上面像是画着图,可又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仔细捉摸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现像是打仗时的阵图!

南一倏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战弦歌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乖乖,少将军该不会把书上所有的阵图画了一遍又演示了一遍吧!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目光,战弦歌问道。

“额,书房看上去有些乱,需要属下给您收拾一下么?”这些图保不准有什么价值,所以还是收集起来给殿下看看吧。

战弦歌回头看了眼乱糟糟的书房,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等弄完在收拾,这里面的东西我有的还有用,收拾好了会很麻烦。”

“额···好。”那就只能偷偷地弄一个给殿下了。

“南一,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怎么觉得今天月亮异常的圆啊?”战弦歌看着头顶的皓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回安少,今儿个是中秋节!”南一想都没想就回道,等回答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错了,毕竟中秋可是团圆节,少将军现在背井离乡,心底对大秦一直挂念得很,如今又逢佳节···这样想着,南一小心翼翼的朝她看了一眼,果然,少将军的表情变了。

“中秋节···真快啊,又到一年中秋节了···”战弦歌望着月亮喃喃自语道,语气里满是感慨。

南一抿了抿唇,正不知该说什么时,战弦歌突然扭过头看向他:“去!弄几坛好酒过来!今晚你和南二陪我彻夜豪饮!”

南一:“······”南二,你的想法是对的,还是殿下身边好啊!

十月底的天,即便是位于南方的南临,夜晚也带了少许凉意,下人们建议战弦歌在亭内用餐,但战弦歌摇手拒绝,直接把地点定在了平时练武的地方。那里靠着湖,风景又好,绝对是赏月的最佳地点。再者说,中秋节,不赏月还能叫中秋节么?

等饭菜摆好,酒水满上,战弦歌只留下南一南二二人,其余的就遣散他们让他们各自过节去了。下人们自然是高兴不已,兴致冲冲的退下了。而南一和南二却微蹙起眉头。

“安少对他们未免也太好了。”这个样子下去,会把下人们给养叼的。

“今天是过节,没必要那么讲究!大家都有亲人,相互理解点儿总没坏处!”战弦歌嗑着瓜子儿解释道,“更何况,这儿的下人又不是那么顺着杆子往上爬的适时给些好处,会让他们更加的死心塌地。”

“······”越发觉得少将军和自家殿下一样牛逼了!特别是在用人方面,简直让人五体投地啊!

“额···安少就不好奇我家殿下现在在哪儿么?”按照一般女人的心思,这样的节日家人不在身边不就最期盼自己的爱人在身边么?可是一晚上安少都没提自家殿下一句啊!

“这样的节日皇宫里肯定有聚会吧!你家殿下就算是再不受宠这样的场合也要出现吧!”战弦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南二,“我没说错吧。”

“额···没有。”南二老实地摇头,然后不敢说话了。

南一见气氛不对,连忙解释道:“安少别误会,南一只是觉得如今您亲人不在身边,怕您这个时候会多想···”

“你们多虑了!”战弦歌摆摆手,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嗯,酒不错,不过比我师傅酿的还是差了点儿。”

南一南二:那是···要不然能一万两银子卖给我家殿下两坛么?

“我啊,其实并不是第一次中秋节的时候家人不在身旁了。”就在南一二人默默在心底吐槽时,战弦歌突然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毕竟行军打仗在外奔波根本没什么定数,有时候节日过了才想起来。一开始还有些伤感,可是慢慢的就习惯了,而且不仅是我,我的那些属下士兵们也都习惯了。”

“所以···安少其实很少过节?”南二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战弦歌对他笑了笑,然后抿了口酒继续说道,“我们过节,有空就过。比如中秋,我们会在军营里堆起篝火,然后将领士兵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猜拳,也有表演节目的,不过都是一群汉子,基本就是表演武义耍个棍耍个刀什么的!不过我们重在开心,所以就算表演的再烂,我们也会鼓掌为他欢呼。当然,这是有的空的时候,条件也允许的时候。没空的时候,比如说正好在战场上,我对士兵们指指头顶上的月亮,士兵们点点头,这就算是过节了,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

南一南二头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皓月当空的夜色里,几万大军齐齐抬头望月的画面。

“这么多年,雪地、老林、大山、沙漠,我们都过过节,不过给我印象最深刻也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是刚打完仗。那时胜负刚分战场上烟火未灭,到处都是死伤的士兵,而这时候有人突然想起今天是除夕。你们懂那种感觉么?”战弦歌看着全完惊呆的二人,眼底渐渐浮现出丝丝未名的愁绪,“我们就站在死人堆里,甚至还有的士兵奄奄一息岁时就会因为流血而身亡。而就在那万籁无声到处都是鲜血的地方,我们对自己说···过年好。”

南一南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我过得最难忘的一个新年,有几个士兵在说完那句话后就死了。打了胜仗我们都很开心,但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很凝重,因为如果运气不好,躺下的可能就是我们自己了。”

“当时有几个年轻的士兵就忍不住哭了。我说没必要哭,相反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们临死前最后一幕是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团聚在一起过年。而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兄们,他们的魂魄还没有离开,所以他们也听到我们的祝福。因此在这一刻,我们应该是高兴地,尽管家人不在身边,但弟兄们都在,不管是生,是死。”

“是说,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在那一刻是团聚在一起所以并不孤单是么?”南二见战弦歌笑着点点头,一时间心底泛起万千波浪。

“战友们虽然不是家人,但出生入死胜是家人。”南一说完这句话,就立马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所以对我来说,我此刻并不孤单,因为我身后,有数万将士和士兵,陪我一同看这圆月。”

听到这句话,南一和南二齐齐沉默了。他们今晚受到的震撼太大,感受到的画面太过于强烈,就像此时,他们仿佛看到大秦各处凡是战弦歌指导过的兵此时全都仰头望月的画面。

这是何等的震撼,几乎像是一种信仰!不管他们的将军流落何处,有多落魄,身上背负着怎样的罪名,在这中秋佳节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不约而同的仰头望月。

口无言心有声!

少将军是这么相信自己的士兵们,而那些士兵们会不会也如她这般这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主将?相信她终有一日会锦绣而归,一雪耻辱然后重新带着他们登上那荣耀的高峰?

到时候是不是只需她振臂一呼,大秦半数士兵就会千呼百应,然后大秦的半壁江山就被她这么兵不血刃的拿下?

想到这个画面,南一和南二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冷气,第一次深切理会到,一个过于得民心将心的将军有多么的恐怖。

而他们的对话,也被匆忙从皇宫宴会上赶回来的皇甫瑾听见。看着那个单手持杯,抬头望月,眉眼间全是傲然自信毫无颓色风采的女子,皇甫瑾慢慢幽深了眼眸。

“殿下。”黑鹰不知皇甫瑾此时是何想法,但是他听闻后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了南临的百年大业,战弦歌绝对不能留!一旦让她东山再起,她的势力和影响力必然会比以前还要大!所以殿下如果想要实现南临一统天下的心愿,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听了皇上的话了解了战弦歌,不然···就只能彻底废了她,可是凭她的毅力,估计只要留着一口气,也一定会将这天捅个窟窿吧!

黑鹰现在可理解为什么司空玉要囚禁战弦歌终生了,只可惜···他失败了。而且以后···也失败了。应该说,从战弦歌离开京城的那一刻,他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可是自家殿下还有机会,只要···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皇甫瑾看着月下谈笑风生,举杯畅饮间尽显潇洒豪迈之气的女子,默默地叹了口气,“可我不能也不会迈上司空玉的路。而且,她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既然把她从大秦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了,就会一直让她安然无恙下去。更何况,我怎么舍得让她受伤呢?”

“可是···”

“没有可是。”皇甫瑾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坚定地说道,“本殿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类似的话。记住,战弦歌是本殿今生唯一的妻子,也是你们唯一的女主人,更是你们未来小主子唯一的娘。”

“但皇上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他的同意。”皇甫瑾看着战弦歌的侧颜淡淡的笑了,“隐忍了二十年,是时候反击了。”

东宫太子,父皇手中的棋子,这样的生活···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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