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子白衣翩然出尘,容貌俊美如玉;身姿欣长如芝兰玉树,明眸干净如清泉皓月。眉目如画,唇色如樱,勾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迈进屋内。午后的灿阳铺落在他身上,隐隐泛着一圈光辉,如瑾似玉般儒雅高贵,让人移不开视线。
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指的就是这般人物吧。
袁乐乐痴痴地看着,直到那人行到眼前也突然回过来神。
等一下?他刚才说的是···在下?
难道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六皇子?
看着对面神情窘迫的战弦歌,再看看旁边这位笑的花容失色的某位,袁乐乐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凉王爷挺好的!因为这位一看就是那黑芝麻汤圆属性的男子,腹黑莫测,危险系数爆表啊!
“表里不一···没想到在弦歌心里在下竟是这样的人。”皇甫尘幽幽一叹,神情略有些哀怨,看的袁乐乐身子一哆嗦,默默往一旁靠了靠。皇甫尘自是不会注意这些,一双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期待着她的反应。
可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的少将军,脸皮其实一般人可以媲美的,喝了口茶然后大大方方抬起头建议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皇甫尘嘴角一抽,嘴角的弧度略有些僵硬。袁乐乐却捂住嘴,默默地转过身去,然后在皇甫尘看不到的地方,对战弦歌竖起了大拇指,牛。
“咳咳,你今天怎么也来这醉仙楼了?”没理会袁乐乐的耍宝,战弦歌清了清嗓子主动转移话题。先是司空冽,后是皇甫尘,她今天可真够背的。
“我听闻这里南临菜做得不错,所以过来尝尝。”皇甫尘微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层层情绪,长长的睫毛打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略有些寂寞。战弦歌摩擦着手中的茶杯,正不知说啥时,他却突然扬起眉眼,脸上露出一抹灿然的微笑,“没想到在楼梯口遇见了管彤,听闻你在这里,便过来打声招呼。”
看着他脸上突然洋溢起的勃勃生机,还有那突然灿若星河的眼眸,战弦歌默默垂下眼帘,在心底把管彤骂了个半死。
“这位姑娘面生的很,是你新招的丫鬟么?”皇甫尘看向坐在一旁怯怯喏喏不言一语的袁乐乐,眼底流光一闪,看向战弦歌。
“不是,她是我和管彤的朋友。不住在王府,所以你自然没见过她。”战弦歌看了眼朝她投来求救眼神的袁乐乐,眼神略有些无奈,“小圆,这位是六皇子。”
袁乐乐微微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小圆’说的是自己,于是连忙转身给皇甫尘行礼。
面相普通,手脚拘谨,皇甫尘点了点头就收回目光。
“管彤那丫头死哪儿去了?点的菜呢?”战弦歌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紧促的眉头暴露了略显毛躁的心情。皇甫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你们聚会,我就不——”
“唰——!”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战弦歌看着那熟悉的黑袍和面无表情地面瘫脸,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去。
“六皇子。”
“凉王爷。”
一个唇角含笑,温润有礼;一个面无表情,冷硬霸气。看着对立而战,用眼神进行无声厮杀的二人,袁乐乐既紧张又兴奋,而管彤却后悔了。
她不该把凉王爷叫来的!她错了!
“你不是和刑部官员们在聚会?这么过来没问题么?”眼看雅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战弦歌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司空冽挪开看向对面的视线,转而看向她:“我是来告诉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去。”
“不···好吧,我知道了。”
见战弦歌妥协,司空冽复又看向对面的皇甫尘:“六皇子可还有事?”
“没了,凉王进来时在下正准备离去。”
“六皇子的侍从奴仆还未到来,需要本王派人送你回去么?”
“不必了,南临使者临走时也给在下留了侍从,所以不劳凉王费心了。”
“那六皇子请吧。”
“请。”
二人一前一后退出了雅间,等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管彤和袁乐乐同时长舒了口气。
总算是走了,刚才真的是吓死她们了!
“哼。”看着管彤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战弦歌冷冷一笑,“看你以后还做事不过脑子不!”
“不了不了,我——”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那二人再次身子紧绷,直到外面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才齐齐白眼一翻,默默撒了把冷汗。
“将军,六皇子来这是干嘛的?吃饭吗?”饭桌上,管彤闲聊道。
“嗯。”战弦歌淡淡的应了一句,心底却在嘀咕另外一件事。你说司空冽已经拒绝了她的求婚,为什么面对六皇子还表现出那么大的敌意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战弦歌,一个没忍住,在回府的路上直接问向走在她身侧的司空冽。
“你拒绝我对你的求婚不就是代表你对我没意思么。那你今天那么针对皇甫尘干什么?”
看着压根不知含蓄是何物的战弦歌,皇甫尘突然有些头痛:“这有必然的联系么?”
“当然有啊!”战弦歌点头,“你说你信任我,那么就不会担心我和皇甫尘有什么,既然不担心那干嘛还要过来?”
“我就不能担心你的安危么?”司空冽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那人留下来目的不明,而且对你处心积虑···”
“你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什么当初不答应我的求婚。”
“·······”司空冽扭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个执拗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鼓起多大的勇气对你求婚,结果你呢?”战弦歌鼻子一皱,然后学着司空冽的模样脸色一沉,道“本王拒绝!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打击很大啊!我这几天都不想理你你知道么?”
司空冽被她这么质问的也有些恼,一怒之下反问道:“那你是真心的么?”
“对啊!”
战弦歌爽快地回答非但没有让司空冽喜笑颜开,反而眉宇间愈发阴沉:“总之你以后离皇甫尘远一点儿!”
“我最近已经在躲着他了。”不对!“我们不是在说···”
“到了,你进去吧。”
什么?战弦歌有些茫然,等看了下四周才发觉已经到了家门口,而门后的护卫也已注意到二人。
司空冽转身欲走,却被战弦歌一把抓住胳膊,对上她坚定几乎可以成为执拗的眉眼,司空冽叹了口气:“你究竟想知道什么?”语气有些柔和,透着无奈的妥协。
被他这么一问,战弦歌反而不好意思了,手指摩擦着脸颊,才吞吞吐吐的问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
司空冽眉头微蹙,看着面前的战弦歌,微垂着头不好意思的模样和平时凌厉狂傲的作风大相径庭,到与一般娇羞的女儿家一致。而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他何曾见她这般模样?
太阳西沉,洒下的夕阳壮丽而又凄美,司空冽叹了口气,看着她被晚风扶起的长发,犹豫了一下抬手扶上了她的头顶。察觉到她的颤抖,低声道:“虽然你比我大三天,可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
听到这个答案,战弦歌心底没有失落也没有欣喜,反而升起一种就该是这样的感觉。“其实···”看着自己的靴子,战弦歌犹豫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对你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虽然在外人眼里我们俩打打闹闹感情很好,可是我们心里清楚因为知道彼此不会对对方有意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司空冽收回手别过脸去,风撩起他两鬓垂落的长发遮掩住他的神色。
“还有,我承认那天向你求婚带有别的目的,因为在那之前皇甫尘刚刚给我表达完心意,而且信誓旦旦的说他才是我最后的良人,我当时心里特别乱所以才会向你求婚,好彻底断了他的心思,却没想到你···拒绝了我。”说到这,战弦歌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挂不住,毕竟是第一次鼓足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情,被拒接后难免有些难堪。
司空冽却冷冷一哼,心底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缘由。
“可我们以后还是要在一起的。”战弦歌扬起头,主动对上他的眼睛,“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
听到这个词,再想想战弦歌平时的作风,司空冽嘴角狠狠一抽,然后清了清嗓子:“不,你保持这样就好。”贤妻良母,是在吓唬他呢?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坦白。”战弦歌想起以前和皇后讨论的问题,说道,“我向往的是我父母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所以婚后你别想有什么小妾通房,就是逛青楼也不行。不过你若是遇见了你真心喜欢的女子,你告诉我,我会主动自请下堂,不会让你难为的。”
小妾通房?他一直也没想过要弄那么多女人在后院。至于他喜欢的女子···看着眼前目光澄净而又坚定地战弦歌,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件事以后会不会发生,难道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俩的婚约是她说下堂就可以下堂的?这辈子,如果不是天崩地裂,恐怕他和她是要永远绑在一起的。
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比老将还要英明的她在一些地方竟然如此天真。不过她这般为他着想,他总不能再次负了她的心意,便点点头。
“好。”
悠闲居里,皇甫尘听着黑影传来的消息,惊讶的直接捏碎手中的杯子。
“你说···战弦歌向司空冽求婚?”
黑影点点头:“是,应该就是与殿下一起出游的那天。”
一起出游,也就是···上了船之后。
皇甫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凉薄的冷光一点点从眼角溢出,逐渐覆盖整个面容,此时的他清隽冷硬,宛若深谭的眼眸愤怒中透着一丝落寞。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呢?”在他对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后,她竟然扭头就毫不犹豫的向司空冽求婚,今天又说他‘表里不一’···战弦歌啊战弦歌,难道我做的这么多你完全看不见么?
看着自家殿下嘴角边忽然勾起邪肆冷魅的弧度,黑鹰默默地打了个寒颤,讶异殿下竟会这般大动肝火。说明这个大秦的少将军,在殿下心底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黑鹰,那个宫女你可藏好了?”就在这时,皇甫尘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藏好了。”太大意了,竟然再殿下眼皮子底下溜神。
但皇甫尘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流露出的惊慌,满脑子还缠绕着战弦歌给司空冽求婚的事情。
求婚···求婚···与众不同的女子办出来的事情也与众不同,自古以来有女子主动向男子求婚得吗?
放在膝头上的手慢慢握紧,回想起近日在醉仙楼,那宫女对自己说过的话,皇甫尘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
“黑鹰,你附耳过来!”
黑鹰不解,但还是凑过头去,等听完皇甫尘吩咐的事情后,脸上有些惊讶。
“殿下,您这样做若以后被战将军知道了,按照她的性子,恐怕会···”
“那就不让她知道!”皇甫尘冷眼看过去,眼底阴沉幽暗,似无尽深渊,语气里流露出的阴冷,让黑鹰立马低下头去。
“可是···”犹豫了下,黑鹰还是开口了,“皇上不会同意的。”
黑鹰口中说的皇上指的是南临皇,他是决不会同意殿下娶一个大秦女子而且还是战弦歌为正妃的。
“这件事交由本殿解决。”皇甫尘眉宇一簇,也意识到南临那边会是个大麻烦,既然如此,有的事情必须要加快进程了。比如···老三和老五的争斗。
“殿下您···”
“你只需按照本殿的吩咐去做就好。”皇甫尘扭头看向外面的斜阳,血一般的颜色凄美而又壮丽,却是最为适合她的颜色,张扬而又狂傲。
“只要她真正的身份暴露出来,她和司空冽的婚事自然就会作废,到时候本殿在以十里红妆迎娶。战弦歌···”迷茫的眼底突然迸发出坚定兴奋的色彩,“就是本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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