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穿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下着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珠圆玉润,肤若凝脂,体态万千,媚态十足。走到那亭子前盈盈一拜,看似恭敬但眉眼间却透出几分挑衅。
“哦,原来是孟贵妃。”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口吻让那孟贵妃唇角的笑意一僵,但很快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颜盈盈的看向一旁默不出声的战弦歌,“这不是战大将军么,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后宫了?”
战弦歌缓缓起身,身上的红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嗜血的光芒,看得那孟贵妃脸色一白,忙垂下眸去。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双手抱拳行了个男儿礼:“弦歌见过孟贵妃。今日进宫不过是奉皇上所召,因前几日重责在身,圣上孔姨母思我便让弦歌来这后宫小坐,一会儿还要回去。”
“呵,是吗。”孟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毕竟她这话里一语三关,既解释了缘由,又强调了帝后情谊,更关键的还显示了皇帝对她的重用。前两个她可以一笑而过,但第三个却让她咬牙切齿,想她一介女子硬是靠自己的实力官居二品,而她的二皇子,资质平庸不说还不思进取,如今更不知在哪里寻欢作乐,两相对比孟贵妃只觉心神俱疲,刚来时的满身傲气顷刻间荡然无存。
就在孟贵妃黯然心伤时,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碧衣女子突然站了出来,对着皇后盈盈一拜,甚是乖巧:“婉儿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这女子之前一直跟在贵妃身后并不惹人注目,如今走出来才觉得她颇有几分姿色。身上的碧色衣裙衬得她肤白若雪,配上她清秀俊俏的样子到颇为可喜,只是那双上吊的眼角透着几分刻薄,眼神也略显阴暗。
皇后挑眉:“你是···”
“小女子赵婉儿,是端王府嫡女。”语气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傲气。
“原来你就是端王府的大小姐。”对于她的乖巧皇后并不买账,反而语气里透出几分捉摸不定的嘲讽“本宫早问端王府大小姐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皇后这话让那赵婉儿脸色一白,连带着方才因为她站出来而面色转好的孟贵妃神情也不太好看。将这一切收于眼底的战弦歌静立在一旁,显然对这后宫争斗不感兴趣也不准备插手。
“婉儿愚笨,不知皇后娘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不清楚,难道孟贵妃也不清楚嘛?”皇后不由得加重语气,与战弦歌如出一辙的凤眸威严乍现,让那孟贵妃心神一跳。连忙扯过她,面向立在皇后身侧的战弦歌“你这丫头怎么这般迷糊?还不快给战大将军行礼?”
可那赵婉儿对于孟贵妃的解围似乎并不买账,扫了眼一旁静默不语的战弦歌,低下头略显委屈的说道:“婉儿以为战将军今日是以皇后娘娘侄女的身份进宫的。”
难道人家以外戚的身份进宫你就不用行礼了?赵婉儿这话一出口,不仅皇后等人皱眉,甚至连一旁的宫人心底都有些不屑。孟贵妃更是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刚才还有几分聪慧的女子此时真是愚不可及。毕竟定安国府和靠祖荫吃饭的端王府能一样么?难道这大小姐真的觉得这京都王府的嫡小姐地位都一样?还有,她刚才没听见刚才人家说来这后宫是皇上的旨意?
孟贵妃觉得,和端王府联姻一事她需要重新考虑了。
如果可以,战弦歌真想白眼一翻,斗就斗,闲着没事扯她干什么?她只是个看客啊!还有这赵婉儿,果真和他哥一样蠢不可及,委屈娇弱的模样,以为这周围的人都是傻子吗?真不知那赵越怎么养出这一对极品儿女。
懒得再看她演戏,战弦歌主动向皇后请辞,正好皇上身边的高公公寻来,她便随着他回前朝了。皇后看着她昂首而去的模样,也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转眼间的功夫,湖心亭只剩下孟贵妃一行人。
“贵妃娘娘···”即便赵婉儿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见孟贵妃转身要离开,刚想跟过去,谁知却被随身嬷嬷给拦住。
“贵妃娘娘累了,赵小姐也请回吧。”说完,就跟着贵妃离开,连给赵婉儿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见刚才还对自己热情至极的人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冷淡,赵婉儿怒从心起,抬手就给身边的丫鬟一个巴掌。
“战弦歌,都怪你!”她这迁怒的性子在府内使惯了,一时间竟忘了这里是皇宫,等周围的宫人朝她投来鄙夷的眼神时,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于是连忙带着丫鬟离开。可这事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三宫六院,一时间,端王府的嫡小姐成了后宫谈论的话题。
战弦歌一路跟着高公公重新回到御书房,见太子和一干重臣都在那里,便默默站至一旁,听其商讨,似是为明日南临使者抵京一事。她是武将,迎接一事自然轮不到她操心,顶多到时候跟着百官往那里一站,出场意思一下。可她越想低调,有人就越注意他,毕竟她最近风头太盛,有仇没仇的都想出来酸她几句。
“不知此事,少将军有何想法?”孟丞相突然身子一转,看向一旁装透明人的战弦歌,见她神情一愣,眼底闪过丝精光。
刚和他闺女撞上难道这就要和老子撞上?她平时和孟丞相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儿个却有些犯冲呢?战弦歌颇为无奈的抿了抿嘴,从队伍里站出来:“启禀圣上,臣乃武将,使者接待一事与其询问微臣不如听听礼部尚书的意见,毕竟术业有专攻,微臣不敢妄自发言。”说完,就回到队伍继续做她的透明人,和以前一样的低调谦恭,让那些老臣的脸色略有些缓和。
可她这般恪守本分却让司空乾心底略有些不满,毕竟听过那日她在凤羽宫对沙罗的一般见解,如今他很难再把她当成普通的武将去看待。可他也知战弦歌这般做是为何,所以尽管有所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府中的六皇子如今可好?”
正思索晚饭吃什么的战弦歌听到这话又是一怔,见问她的是皇上这才连忙走出来:“回皇上,六皇子身子在太医院的照料下日渐转好,臣安排的随从也日夜护在其身旁。”
司空乾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扫了眼司空冽,见他面色冷峻不为所动,心底又是一叹“嗯,务必要照顾好六皇子。”
“是。”
回到位置的战弦歌刚要舒口长气,一道冰冷的目光就落到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去,结果对上司空冽那面无表情地面容,歪着头正不解其意时,那人却缓缓移开了视线。
“······”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战弦歌心底一阵哀嚎,难道她今天真的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