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白菜、小鸡炖蘑菇、香酥鸡、拔丝山药、宫保鸡丁、糖醋里脊···看着桌上的晚宴,餐桌前的众人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本宫竟没想到,少将军行军竟然这么额···清苦。”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沿途所闻所见也意识到沙罗不敌大秦富有,可是看着桌上几乎可被称之为家常菜的晚宴,太子司空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是不知道你来么。
默默腹诽了一句,战弦歌见司空玉只盯着桌子发愣,迟迟不举筷,眉头微蹙:“太子若不喜,一会儿还有个烤全羊可以尝尝。”晚宴是寒酸了点儿,但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吃上这东西已经不错,还以为自己在京都,山珍海味任意挑选啊!
说完,自己就先动了筷子,夹了块蘑菇放到碗里。司空玉从战弦歌的语气里听出几分不悦,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所失礼,于是也顾不得战弦歌先他动筷的无礼行为,连忙解释道:“本宫没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行军会如此辛苦,大大超出了本宫的预料。少见多怪,还请少将军勿要多想。”
“太子言重了,太子能从这桌上饭食意识到行军艰苦,说明太子思虑深远,是我们臣民的福分。不过,这次实属特殊。毕竟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行军打仗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里地属西北荒漠,植被稀缺,水源稀少,又是五月多风暴的天气,能吃上这样的,已经不错了。”行军在外的时候,战弦歌从来不讲究,能吃好点儿就吃好点儿,没吃的啃树根都行。就像前两天行军打仗,因为水源有限,她就带头挖植物的根吃,所以底下的士兵尽管知道他们可能会因为缺水而渴死在荒漠里,却无一个人恐慌和抱怨,因为他们知道,少将军和他们一样。
听到战弦歌颇具意味的感慨,司空玉明白她刚才所言并非虚构,于是心底最后一丝别扭也消失了。原本这次就是父皇为了磨练他才让他出京,如果他只因口腹之欲就心生怯意,那才真是辜负了父皇的苦心。
“要老臣言,太子殿下您真的是多虑了。”户部尚书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道。虽然晚宴不能和京都的比,但如战弦歌所说,这个地方吃上这样的伙食已经不错,最起码就比上午那一顿强。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
“太子,您还真以为这晚宴是为您准备的?”户部尚书抑扬顿挫的语调问的司空玉神情一呆,而战弦歌在看着他愣了一秒后突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知我者,喜老头也!没错!这晚宴原本是为户部尚书您准备的,因为不知道太子殿下来访,所以有些寒碜。不过那烤全羊,是真的为太子殿下您准备的!”
见战弦歌眼神真挚的看着他,司空玉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她的坦白生气还是该为她的大方高兴,只好抿了口酒,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照你这么说,如果这次没有殿下陪同,老夫我还吃不了这烤全羊喽?”被称之为喜老头的户部尚书挑了挑眉头,带动着嘴巴上的小胡子也一翘一翘,配合着那张又圆又胖的脸,看上去格外滑稽。
“喜老头这话未免太见外了,知道你要来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加了两个菜,拔丝山药还有小鸡炖蘑菇。都是你的大爱,怎么样?”战弦歌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头“够意思不?”
“去去去,别和老夫套近乎,老夫和你不熟!”户部尚书一甩手,满脸的嫌弃。
可战弦歌一点儿都不介意:“别介啊!怎么说我们俩也是四五年的交情了。要不这样,一会儿那烤全羊上来,我亲自伺候你老?只要您别嫌弃我第一次吃伺候不好就行。”
第一次吃?哼!谁信啊!
户部尚书一撇嘴,明显不信战弦歌的说辞。毕竟西北这地吃个青菜不容易,但是烤个全羊就太简单了!她战弦歌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能没吃过?吃过还说没吃过,这人真是太···
“虚伪!”
这是谁啊,这么嘴快!不知道战弦歌这人记仇啊!被她惦记上了这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想起战弦歌那些个伎俩,户部尚书心里一乐,想看看那壮士是谁,可头一扭过去,抬手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哎呦我去,他怎么敢把这大爷给忘了啊!
“哟~!这还一个喘气儿的啊!”听到这熟悉的调调,战弦歌终于舍得把目光往自己的左前方移去了。
乌发如墨,肤光胜雪,一双狭长而冷凛的眼睛璀璨如星。剑眉斜飞入鬓,穿着一身紫色直裰锦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即使是坐着后背也挺的笔直。宽肩窄腰,胸前鼓起的肌肉似蕴含着千军万马之势。如果说太子司空玉温润如水,优雅俊逸,浅笑盈盈间,若一潭湖泊中的皎皎弯月;那么此人就是冰寒若雪,冷峻倨傲,眼眸轻抬间,似孤鹰展翅般透出一抹张狂。按理来说,桌上就四个人,这样的人中龙凤不该被战弦歌忽视,可架不住和人家有仇啊···
面对战弦歌的无礼,男子冷冷一哼:“果然是在这西北穷荒之地待久了,少将军少的可怜的礼仪风范也都被风给吹没了。”
战弦歌不赞同的摇摇头:“可本将军觉得这地儿却是个风水宝地,不然平时一碰就炸的某人今儿个怎么给水煮鸭子似的都快沦为背景了呢?”
“那是因为本王不屑和某个无耻之徒废话!”
“那真可惜,本将军还以为凉王殿下是因为一路废话太多被风沙给堵上了开不了口了呢,看样子这放炮庆祝要等几天了。”
“······”
“战弦歌!”静谧了几秒后,男子突然拍桌而起。
“喊本将军作甚?”面对对方吃人的目光,某将军淡定的就差嗑个瓜子了。
“你···!”
“好了!”司空玉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盛,赶紧出声制止他们。顺便丢给户部尚书一个不满的眼神,看的户部尚书满心的委屈。
大秦两个最不好惹的人杠在一起,他也不想啊,他也很无奈啊!可他没法啊!在座四人就他官职最小,冒然开口的下场就是他横尸葫芦关啊!
不过话说回来,凉王殿下您不是号称面瘫鬼阎王吗?怎么一碰见少将军给打了狗血的斗鸡似的不死不休啊!就算是当年少将军一个手贱抢了你看上的女人,可你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妓子和另一个阎王干上啊!
户部尚书内心的小活动在座其他人不清楚,不过二人到的确老实了,只是凉王略有些不甘。
“三弟,我们这次来是商量谈判的,不是大老远跑来让你和小歌吵架的。”司空玉颇为无奈的看了眼阴沉着脸的司空冽,然后转眸看向对面挑着眉头吃菜的战弦歌“还有你小歌,也收敛点儿。”
“哦~”听他这么叫自己,战弦歌就知道他是以表哥的身份与自己说话,也不敢在放肆了。
见两人都老实了,司空玉这才用一种略微严肃的语气向在座之人问道:“关于议和一事,诸位可有何看法?”
“战败就战败,还说嘛议和?真虚伪!”战弦歌不屑的撇撇嘴,低头啃自己的鸡腿。司空玉见她这样子,便把目光看向另外二人。
“如少将军所说,沙罗是战败,所以议和一事无从谈起。”说到正事上,户部尚书也不由严肃起来。
太子点点头:“的确,如果我们答应与他们议和,那么名声上我们大秦就被矮人一头了。”
“决不能议和!”司空冽斩钉截铁道。
“那继续打?”
“也不行!”再打下去劳民伤财不说,在各国名声那里也不好。
“那凉王殿下说说看我们要怎么做?”
司空冽这才反应过来究竟是谁在同他说话,脸一沉,抬眸瞪了过去。
看着又杠上的二人,司空玉无奈扶额,回想起前几日父皇对他说的话,只觉得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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