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君!”
慕苏琅轻念一声,快步行至木桶边,但只看到沈阑君一头乌黑的秀发时,便停了脚背过了身子。
男女有别。
“好烫!好烫!!”
沈阑君在哀嚎,声声刺入慕苏琅的心底,前方水花四溅,但桶中的草药,一次比一次更烫!
慕苏琅环视一周,瞧见了沈阑君搭在衣架上的素色外衣,他快步走过去,拿了外衣将木桶包裹的严丝合缝,只漏了她的脑袋在外面,那张脸上的苦楚表情,慕苏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出去!”沈阑君大号,即使现在正忍受着不明所以的痛苦,她也是不想有人看到她这幅模样。
自己此刻一定很难看,她又将头往水里埋了埋。
慕苏琅咬了咬牙,隔着外衣一下把她从水里捞起,沾水的发丝随着身体的摆动立时水光四溅。
他心疼的把她放在床榻上,用锦被把她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想急着帮你拔毒才用这拔毒草,都是我害你受苦了……”
沈阑君此刻处于半昏迷状态,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深入骨髓的想把某物揪出来,或许是入骨太深,以至于除了周身的疼痛,她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慕苏琅在跟她说话,她努力集中精神,听见了“拔毒草三个字”。
“拔什么毒,把谁的毒……”她轻声呢喃,慕苏琅精神为之一振。
“我……”
慕苏琅哑口无言,刚才他竟一心急,把她中毒的事给透露了,沈阑君是何等聪明,此事若不搪塞过去,她定不会就此罢休!
“拔谁的毒?我中毒了?”慕苏琅正想用什么借口转移她的注意力,却听见了沈阑君穷追不舍的追问。
“阑,阑君,对不起了!”
慕苏琅薄唇一抿,眸中多了几分坚定,如同那日沈阑君救他般坚定,伸出两指点上她的睡穴,等她呼吸渐渐平稳后,才长出一口气,一步三晃的走到门口。
“来。”
轻唤一声,他的近身侍从行至身边,慕苏琅丢给他一串钥匙,侍从领命而去。
一会的功夫,侍从又来,递给慕苏琅一颗赢绿的药丸。
慕苏琅垂眸看了看,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苏琅!”
一声呼唤止了他回房的脚步,扭头,玉迟迟从院门口处匆匆行了过来。
她把慕苏琅手里的药丸扣了出来捏在手里,神情严肃道:“这忆消丹是用什么东西当的药引苏琅你不是不知道,虽然只是微剂量的砒霜,长久服用必会酿成大祸!”
慕苏琅一甩手,嗓音低沉:“那让我怎么办?她若知道她中了毒,还会让我救吗?”
他太了解她了,从这几次不顾危险的救自己和赫连律殷就可以看出来,性子如此刚烈的女子,怎会忍心一个不相干的人牺牲来救自己的命?
“沈姑娘只是知道她中了毒,但她并不知道这毒的解法,苏琅,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玉迟迟安慰一句,垂眸沉思片刻,又仰头:“苏琅,若你真心不想让她知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慕苏琅凝眸,疑惑的道:“你?有什么办法?”
玉迟迟疑迟了许久,才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
“这是宫里来的宝贝,跟忆消丹的作用差不多,但绝对无毒无害!”
慕苏琅将那个锦盒打开,也是一枚药丸,不过是白色的。
“你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他疑惑不解,话一问出就让他后悔不已。玉迟迟身前处在烟花之地,那种地方不乏官场中人,用宫里的东西做赠送的玩意儿也不奇怪。
俗话说笑贫不笑娼,但娼门始终是娼门,这玉迟迟又是一位思想才学不亚于名门闺秀的才女,入娼门并非她所愿,自己这样贸然的问,怎不会令她又想起前尘往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