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窦猛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下悬崖。伸出手,死死的抓住陆瑾娘的手。另外一只手中握着的剑从石壁上划过,激起一阵阵的火花。总算在悬崖上的一颗树上找到了支撑点,并且顺利的找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平台。
窦猛搂着陆瑾娘的腰,上了平台。伸手掐着陆瑾娘的人中,陆瑾娘幽幽转醒,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过看到近在咫尺的窦猛的那张带着点邪气的脸,陆瑾娘意识到她被窦猛救了。
“你救了我?你怎么会那么巧救了我。”
“你没发觉我一直在后面追着你吗?还以为半路上就能追上你,那知道到了悬崖边才追上你。若非我救你,你这会早就粉身碎骨了。”
陆瑾娘呵呵笑起来,“放开我。”
此时陆瑾娘就躺在窦猛的怀里,窦猛一只手搂着陆瑾娘腰。这个姿势很亲密很暧昧。
窦猛笑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陆瑾娘跟着笑了起来,“多谢救命恩人,不过我不会以身相许的。”
“莫非你还对五王爷抱有希望?他分明看到了你,知道你很危险,可是他头都没回,置你于危险境地不顾。就这样你还死心塌地的对他?”
“放开我,这和五王爷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也不是你搂着我的理由。”
窦猛笑笑,“你这女人可真够冷酷无情。”
窦猛将陆瑾娘放地上,陆瑾娘猛地咳嗽起来。窦猛眼中闪过担忧之色,给陆瑾娘探脉,“你受了内伤。该是掉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太强的缘故。”
陆瑾娘捂住胸口,没办法说话。窦猛扶着她,“能不能撑住?不管如何,咱们一定要趁着天黑之前上去。这里晚上可危险的很。吹一夜的穿堂风,估计半夜就被那风吹下去了。”
不用到半夜,这会陆瑾娘都感觉自己有点无能为力,不能控制身体随风摇动。这悬崖之间的风大的吓人,呜呜的风声,犹如鬼哭狼嚎。到了晚上只怕人都要被吹下去。陆瑾娘有气无力的躺在窦猛的怀里,这会也没办法要求窦猛放开她。
“你其实可以不用救我的。”
“不救你,我这辈子可是难以心安。”
陆瑾娘摇头轻笑出声,“你这人总是这么霸道,说话也不知道含蓄。”
“对你无需含蓄。要是像那高希年一样,只怕这辈子你都只会装傻。”
陆瑾娘一说话就觉着胸口痛,而且要命的是她的眼睛渐渐模糊,精力无法支撑她一直说下去。窦猛心里焦急,心知陆瑾娘内伤严重,这会又是在悬崖上,条件恶劣。必须早点上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为陆瑾娘疗伤。
窦猛观察着地形,终于让她找到了办法上去。而此时陆瑾娘已经昏迷过去。窦猛不敢耽误,抱起陆瑾娘,赶紧离开此处。
陆瑾娘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燃着火,感觉浑身很温暖。这是一处山洞,山洞不大,也就是一间卧房的大小。身上盖着衣服,明显是窦猛的。最要紧的是陆瑾娘发觉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陆瑾娘慢慢坐起来,发觉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是小顺子。不过小顺子明显昏迷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窦猛人呢?陆瑾娘摸着自己的胸口,那种呼吸都困难的感觉轻松了许多,难道是窦猛为她疗伤?
屋里一暗,一个高大的人从洞口进来。陆瑾娘认出那是窦猛,还有强烈的血腥气从都猛身上传来。手里提着猎物,有兔子有山鸡,都收拾好了。
窦猛见陆瑾娘醒来,咧嘴一笑。“这么快就醒来了,看来你身体的底子不错。”
陆瑾娘面无表情,穿着单薄的衣服,望着窦猛,“你脱了我的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
窦猛放下猎物,欺近陆瑾娘,“你说我会对你做什么?”
陆瑾娘有一刻很慌张,接着又镇定下来。“你是为了给我治伤对吗?”只是有必要脱衣服吗?
窦猛好奇的看着陆瑾娘,“奇怪,你怎么一点都不慌?换了别的女人估计早就叫起来,要以死正清白。”
陆瑾娘笑了笑,“我是别的女人吗?我若是和别的女人一样,估计你也不会跳下来救我。”
“说的不错。”窦猛哈哈大笑起来。“放心,虽然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过不该动的我都没动。我很规矩的。只是为了给你治伤,这情有可原对不对。你内伤严重,若非我有内力打通你的经脉,逼出你体内的淤血,只怕这会你就该内出血死了。”
难怪这山洞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就连衣服上也不能幸免。
陆瑾娘指着地上的小顺子,“他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
“那就要问这小子呢。不过这小太监也算忠心,他一直追着你,只是中途迷了路,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四处找你。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他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还好有这个小顺子,他可是你清白的证明人。如此你若是想回到王府,自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陆瑾娘皱眉,“你莫非以为我会不回王府?”
窦猛拉起陆瑾娘的手,“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跟着我走,到带你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陆瑾娘嘲讽一笑,抽回自己的手,“离开京城去哪里?换个身份?什么身份?东躲西藏,一辈子不能回京城,不能见亲人。而你窦猛依旧活的潇洒,照样娶妻生子,而我就是那见不得人的女人,对吗?”
窦猛皱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窦家家大业大,你虽不是嫡长子,却也承担着振兴家族的重任。莫非你能放弃你拥有的一切?不能,对吧。所以窦将军,不要再说让人误会的话。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却不能像戏本里面写的那样,以身相许。不过若是有别的办法能报答你,我一定义不容辞。”
窦猛眼神幽深,“果然你不相信我。或许我该说你不相信任何人,你只相信你自己。对吗,陆夫人。”
陆瑾娘缓慢的起身,将沾染了血迹,被荆棘划破的衣服穿在身上,总算挡住了外泄的春光。“不,我其实是信任你的。只是信任有限。就如你对我一样,你不也是一样信任有限吗?”
窦猛笑了起来,笑的畅快,“你是懂我的,同样我也是懂你的。你有着柔弱惹人怜惜的外表,这是你最好的伪装。其实你并非这样的人,有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外柔内刚,主意极正。”窦猛撩起陆瑾娘的一缕头发,“其实这真是一个上天赐予的机会。将这太监杀了,谁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谁也不会知道你在我手中。你说我该不该将你禁锢起来,修个宅子,将你养在里面,除了我,你谁都见不到。这样我就满足了。”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等待你的会是一具腐烂的尸体。”陆瑾娘仰着头,不甘示弱。
窦猛怪笑两声,“你还真是逮住了我的死穴。对啊,我舍不得你去死,所以我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你救了上来。可是你看看你这个女人,冷酷,无心,不知感恩,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你竟然不知道以身相许,真是划不来。”
陆瑾娘也笑了起来,“窦将军,你看话本看的太多了。以身相许,那只是话本传奇上的。现实中,怎么可能以身相许。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谁敢私相授受。窦将军难道没听过,娶则妻,奔则妾。能做妻,谁又愿意做妾。以你我的情况,别说妾,就是命都会没有。”
“那你呢?你给王爷做妾,可是极为不愿意?可曾后悔?”
“不,我不后悔。我若是没给王爷做妾,我们陆家一家人这会怕是都在西北或者南蛮之地吃沙子。别说什么光大陆家门楣,就是吃的估计也是成问题。”陆瑾娘自嘲一笑,“窦将军,是王爷救了我们陆家,给我们陆家一家人一条活路。我虽然是质押品,但是某种意义上说,王爷是我们陆家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没有不甘心,更没有后悔。”
窦猛干脆坐了下来,望着陆瑾娘,“那你对王爷可动情?等等,让我猜猜,你并没有对任何人动情,是不是?”
“我并非铁石心肠。”陆瑾娘微微低着头,“只是心就那么大,能装下的人太少而已。”
“哈哈,陆瑾娘,你这人可真会为自己找借口。”窦猛伸手握住陆瑾娘的手,“来,陪我坐一会。”
陆瑾娘顺从的坐下,窦猛搂着陆瑾娘的肩膀,陆瑾娘就顺从的依偎在窦猛的怀里。窦猛慢慢的说道:“我们等一天后再回去。那时候所有事情都该尘埃落定,该死的人都死了,该得逞的人也能如愿了。”
陆瑾娘淡然说道:“他们一起联手在算计太子,对吗?”
“你可真聪明。没错,他们在联手算计太子。”
“太子身边有他们的人对吗?所以太子才会决定亲自下场,这样他们才有机会。”
窦猛笑起来,摸摸陆瑾娘的额头,“你这脑袋瓜子可真不一般。这样你都能猜到。”
陆瑾娘坐起来,笑了笑,“我出现的地点和时机都不合适。一只不该出现的老虎,一支无差别攻击的箭簇,还有隐藏在树丛中的五王爷,这一切能让我不多想吗?我想我如今已经被人划入了死亡名单?因为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许他们巴不得我死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是想回到王府,我定会保你平安回到王府。”窦猛郑重其事的说道。
陆瑾娘望着窦猛,眼神复杂。主动伸出手抚摸上窦猛的脸颊,“五王爷看到了我,知道我很可能会死,可是他并没有救我。我不祈求他站出来救我,至少可以派一个人来救我。但是都没有,最后没想到救我的人竟然会是你。这老天可真会捉弄人。”
“失望吗?五王爷冷漠的看着你去死,你很失望吗?有恨他吗?”
陆瑾娘冷笑一声,“你说错了,失望是有,不过是我傻,本就不该抱有希望,没有希望自然不会失望。至于恨,为什么要恨。五王爷只是做出了最利于他的选择,无可厚非。若是我站在他的立场,易地而处,我或许做的比他更加冷酷。”
“够狠,够冷静。”窦猛突然狠狠的抱住陆瑾娘,“跟着我吧,离开京城,去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
陆瑾娘轻笑出声,挣脱开窦猛的钳制,“不,我不会离开京城。我不仅不会离开,我还要尽快的回到王府。”
“想好呢?不后悔?”
“已经想的很清楚,我不会后悔。”
窦猛笑了起来,笑声中有失望,“白费了我的心血救你上来,还救回你的性命。你就是这么选择的,我可真够失望。”
“窦将军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试问窦将军可愿意放弃在京城的一切?”见窦猛没说话,陆瑾娘笑了笑,“你也放不下,不是吗?我们都是世俗中人,自然是脱离不了世俗。只有生活在红尘世俗中,我们方能寻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你说服我了。”窦猛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谁都无法放弃已经得手的东西。感情自然重要,但是还没有重要到可以取代所有。那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种调剂品,可有可无。
陆瑾娘笑了笑,手抚摸上窦猛的嘴唇,轻轻的滑动,“不是我说服了你,而是你自己心中本就有了选择。只不过我代替你的心将心里话说出来而已。”
“哈哈,我们真是天生一对。怪只怪老天没能让我早点认识你。若是早在你们陆家出事之前我就认识你,我一定娶你,顺带将你们陆家的麻烦解决了。”窦猛无不遗憾的说道。
陆瑾娘轻轻摇头,“若是时光真的倒流,事情又是另外一番面貌。说不定这会你正在嫌弃我多管闲事,连纳妾都要吵翻天,真是个面目可憎的女人。一点都不贤惠,连主动给你纳妾都不肯,还要拦着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拦着你勾搭府里的丫鬟。只怕我就成了那最恶毒的婆娘,而你就成了那个受了委屈的,失了面子的男人。我们最后的结局就是成为一对怨侣。”
“你可真会想。”
陆瑾娘笑了起来,“不是我会想,事实就是如此。至少我所见过的家庭,没有一对夫妻常年感情深厚,丈夫不纳妾,同妻子琴瑟和鸣。窦将军,你可曾见过?”
窦猛老实的摇头。
“这不就是了。所以别去想如果,如果是最让人讨厌的东西,明明是不可能的,偏偏还要勾着人的心。让人心里生出愤恨,生出不满,生出怨憎。”
“你这话可是有感而发?”
陆瑾娘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轻轻的靠在窦猛肩头,“让我靠一靠,我冷。”
窦猛蹙眉,搂住陆瑾娘。“忍一忍。这里没有药,只能先委屈你。若是真的受不住,我再替你行功,不过可要脱光了衣服。否则效果要大打折扣。”
陆瑾娘笑了笑,“清白,名誉,对女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窦将军如此待我,毁我清白,你该如何补偿?”
“我娶了你如何?”
“你能娶吗?”
窦猛再次沉默。是的,他不能娶,至少现在不能娶。
两个人都很沉默。陆瑾娘突然幽幽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高深的武功,甚至是无所不知。你若是皇上的人,为何他们要算计太子,你却袖手旁观,你就不怕皇上知道治你死罪?你若不是皇上的人,为何你有那么大的能量,似乎什么都在你的算计中。”
窦猛目光深沉,“你很想知道?”
“当然。你很危险。王爷看重你,想要留下你,可是你却不屑一顾,而王爷对你似乎也没很好的办法,只能任由你来去。换了别的人,我相信王爷早就将他治罪了。唯独你,似乎游离在权势之外,却处处都有你的身影。太子要对鲁国公动手,却迟迟拿不到有利的证据,丧失了最佳机会。而你却轻易的拿到了鲁国公的证据。我认为以太子的权势,手下定是能人辈出,但是偏偏他们都比不上你,这是多么的奇怪。除了你是皇帝的人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让你可以如此超然,但是你的行为却又不像。皇上那么重视太子,怎么可能让太子出事。你明知道有人算计太子,却坐视不管。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我。”窦猛笑笑,“知道鲁国公他们为何那么幸运吗?为何太子折损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鲁国公的证据?那是因为我小小的帮了个忙,给太子制造了一点麻烦,所以他派出的人只能是损兵折将的结果。而鲁国公不过是走了个狗屎运,顺带着让他过了几天好日子。”
“你和太子有仇?他抢了你的女人?给了你苦头吃?阻拦了你的前程?害过窦家人?”
窦猛统统摇头。
陆瑾娘自嘲一笑,“太子可倒霉了,都不知道原因,就得罪了你这个煞星。若是你不从中作梗的话,这会卫王府怕是凶多吉少。”
“差不多。”
“这么说来,五王爷该感谢你的。你帮了他大忙。莫非你看好五王爷?”
窦猛哈哈笑了起来,“我没看好谁。那么多皇子比起来,太子当之无愧的第一,无论是才华还是决心。只可惜身居高位久了,眼睛都被权势蒙蔽了。所以该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清醒一点。”
“你可真会操心。本该皇上操心的事情你都抢先做了,若是皇上知道,你说该做何感想。”
陆瑾娘越发觉着窦猛是个谜一样的男人,他的身份很诡异。表面看的确是窦家长房子孙,从小优秀。十几岁,还是少年时代就进入军营,从底层做起,一步步爬上来。经历过边关大战,见识过真正的生死。但是他的行动却诡异的让人猜度不出。似乎他是游离于任何权势之外的第三方势力,自成一体。可是这可能吗?皇上怎么可能允许有一支这么恐怖的力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太子知道吗?有这么一支力量一直暗中在给他制造麻烦。那五王爷知道窦猛的身份吗?
陆瑾娘打了个寒战,不敢深想。
窦猛抬起陆瑾娘的下巴,轻轻的擦拭她的眼睛,“你的眼睛长得最好,忍不住人就被你的眼睛吸引了过去。”接着低声一笑,“若是皇上知道,我想他该感谢我,替他教训了不成器的儿子。想想看,若是皇上知道太子一直在暗中准备,想要提早结束皇上的统治,你说皇上是不是该感谢我?”
“你胡说?怎么可能?皇上那么看重太子,只要太子的位置稳固,总有一天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
窦猛嘲讽一笑,“太子十几岁的时候就被立为太子,算起来都十几年快二十年了。换了谁做这么长的太子,尝到了权利的滋味,离着那最高的位置只差最后一步,你说说有几个人能够保持几十年的清醒理智?估计多半都是急不可耐吧。”
陆瑾娘依旧摇头,她不相信窦猛说的。窦猛这是在妖言惑众。
“你不相信?不相信是对的。我今日定是昏了头,竟然对你这么一个女人说这些话。真是太糊涂了。果然是美色误事。”
陆瑾娘白了窦猛一眼。“太子这次会死吗?”
“不会。”窦猛得意的笑了起来,“我事先已经做了安排,不过太子会受点教训,命是绝对能保下的。”
陆瑾娘无语,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那是另外的一番腥风血雨,那是另外一个战场。更加的残酷,更加的让人着迷。陆瑾娘低声问道:“他们真的不会杀了我吗?我出现的时机太不对了。”
“谁也不能杀了你。就是五王爷也不行。”窦猛掷地有声,给了陆瑾娘最大的安全感。
陆瑾娘笑了起来,眼神有点温暖。“多谢。只是他们要杀我,自然可以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算计太子,这是多大的事情。做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
“放心吧,我会帮你扫清后患。你饿了,我先弄东西给你吃。”
窦猛起身,走到火堆旁,将收拾好的山鸡野兔插在木棍上,放在火堆上烤。边烤还在上面刷着调料。很快山洞里就透着诱人的香气。陆瑾娘的肚子咕咕的响起来,很不好意思。窦猛笑起来,“不用不好意思,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是正常。说明你的身体在慢慢的恢复。”
陆瑾娘慢慢的走到窦猛身边坐下,慢慢的靠在窦猛身上,“你的手艺很好。虽然还没吃,但是看你操作,一定是时常做的。”
“说的没错。以前在草原上,没吃的,就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有的时候能够停下来生火,吃一口热的。有的时候时间不够,为了防止烟火引来敌人,只能吃生的。”
“生的?”
“对,生的。就跟狮子老虎一样,剥了皮就吃。先是喝血,喝了血再吃肉。”
陆瑾娘想吐,喉咙干呕了几下。
窦猛笑了起来,“你可别问这些,免得听了你恶心。”
陆瑾娘尴尬的笑笑,她的确不能想象吃生的是什么情况。
窦猛掰下一块鸡腿递给陆瑾娘,“来,这一块已经熟了。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走出去。”
“我们离着大本营有多远?”陆瑾娘这会才想起问这个问题,真是糊涂。
窦猛好笑,“你可终于想起来了。不远,也就是几十里路。不过以你的脚程,只怕走一天也走不到。放心,我会帮你。”
陆瑾娘低头笑笑,咬下第一块肉,哼,很好吃。窦猛烤肉的手艺真的很赞。
“好吃吗?”
陆瑾娘点头,笑了起来,“真没想到烤肉也能做的这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来,这里有水,多喝点水。”
陆瑾娘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水。脸上带着笑,自然纯真,没有任何的虚伪做作。全然的坦诚自己,不必要隐瞒,不必要做戏。这是一顿安静的却又温馨的晚餐。
饱餐过后,陆瑾娘只想舒服的打滚。吃的太饱了。可是身上的味道很难闻,血腥味,汗臭味,似乎还有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之前没注意自然没觉着。这会吃饱了,就发觉身上脏的不堪入目。
“哪里有水,我想洗漱。”
“你可真够讲究的。你可知道,在森林里,最危险的就是黑夜。”
陆瑾娘羞愧,“抱歉,是我任性了。”
“不过正好这附近有个水塘,那里还算安全。我带你过去。”
“这样方便吗?”
窦猛伸出手,“你只要不离开我的视线,你就是安全的。若是离开我的视线,我可不能保证了。”
“可是,我还想入厕。”陆瑾娘很是不好意思,说起这个,难免尴尬。
窦猛低声笑了笑,陆瑾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岂有此理,还敢笑。窦猛收住笑声,“走吧,我带你去。”
陆瑾娘伸出手,被窦猛握住,“放心,就是我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
陆瑾娘低着头,避开了窦猛的目光。只有一句,无以为报。
出了山洞,这是一处地势复杂的地方。出山洞没几步就是个深坑,深坑过后又是上坡。陆瑾娘心想,这样的地方只怕没人会来,也不知窦猛怎么找到的。带到水塘,所谓的水塘其实很小,不会比两间屋子更大。
在黑夜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听窦猛说道:“想洗就洗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可别洗衣服。洗了我可没衣服给你换。当然你若是不介意让我看光,我倒是乐意你洗衣服。”
陆瑾娘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陆瑾娘晃动的水面,洗干净了脸,手,还有身上。不能洗衣服,只能将就着穿。又让窦猛避过身去,陆瑾娘解决好身体上的事情,才叫窦猛转过来。
“可洗完呢?”窦猛问。
陆瑾娘点头,嗯了一声。“你要洗吗?”
“不了。回去了,这里不安全。”
“嗯!”陆瑾娘主动伸出手来,被窦猛一把握住。窦猛冲陆瑾娘笑笑,可惜陆瑾娘什么都看不到。窦猛牵着陆瑾娘的手回到山洞。小顺子还昏迷着。
陆瑾娘很累,很想躺下休息。正想通窦猛商量一番今晚如何歇息的事情,窦猛神情突然一变。陆瑾娘只听到几声奇怪的鸟叫声,还在想怎么晚上还会有鸟叫,太过诡异了。就听窦猛对陆瑾娘说道:“你先歇息。放心,这个山洞是安全的。我先出去处理点事情。”
“是你的人在催你吗?”
窦猛囧,摇头,心道蠢猪,大晚上学鸟叫,难怪陆瑾娘一下子就识破了。
窦猛点头,“对,想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去会会五王爷,还要去卖个好给太子。你看我多忙。”
陆瑾娘愣住,没敢再多问,怕问下去,窦猛会说出一些更要命的事情来。“小顺子醒了,我该怎么说?”
窦猛沉默片刻,对陆瑾娘小声交代一番,“明白吗?如此这般,不怕小顺子乱说。”
陆瑾娘点头应承,目送窦猛离去。
小顺子醒来的时候,正是天将亮的时候。摸着头,皱着眉头,只觉着头痛的厉害,还有脖子,身上也僵硬的很。动一下都觉着困难。还没等小顺子理清自己的处境,就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眼前晃动。
目光上移,正好对上陆瑾娘冷漠的眼神。
“陆,陆夫人。你没事?”
“对啊,我没事,你不是也没事吗?”
“那,。那是谁救了我们?不,陆夫人你是怎么脱困的?”
“你是怎么脱困的,我就是怎么脱困的。”陆瑾娘如此说道。
小顺子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明所以。
“你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什么吗?”陆瑾娘问道。
小顺子本能摇头,他以为自己一直昏迷着,难道昏迷后还能做事吗?
“你看看你自己。”
小顺子活动着脖子,总算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衣服没穿?好诡异。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你再看我。”陆瑾娘提醒他。
小顺子顺着看过去,陆瑾娘衣衫破烂,很多地方被撕成一条一条的,狼狈不堪。小顺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惊吓的指着自己,“这,这是我做的?”
“对。昨晚你发狂,想要对我不轨。或者说你想杀我。”陆瑾娘的匕首指在小顺子的鼻头上,“幸好窦将军带着人及时赶来,我才能逃过一命。”
“奴才,奴才不记得了。”小顺子都要哭出来了,怎么可能啊!‘
“我知道你不记得了。因为听窦将军说你中毒了,这森林里有种草可以让产生幻觉。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你。”
小顺子拼命的点头,“对,对的,奴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不要紧,只要我记得就行。只是我如今这般模样,回去后该如何对王爷交代。是说实话,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小顺子真的哭了起来,“陆夫人,你要救奴才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也是为了找夫人你,才会误入这森林的。奴才从来没想过要对夫人做任何不利于夫人的事情。请夫人明察。”
“我知道。所以我让窦将军帮你解毒。但是都窦将军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若是想要活命,就该想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说清楚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你说呢?”陆瑾娘冷漠的说道。
小顺子拼命点头,“奴才一切都听陆夫人的。陆夫人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奴才绝不敢有二心。”
“好吧,看在你忠心的份上,咱们就一起来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混过去吧。”陆瑾娘端坐在石头上,嫌弃的看了眼小顺子,“起来,穿上你的衣服。”
小顺子听话的起身,还是问道:“陆夫人,我这衣服怎么会……”
“怎么会被脱光对吗?那是因为窦将军要给你解毒。看看你身上,那些红肿的伤口,若非解毒及时,你已经死了。”
小顺子后怕,浑身颤抖。“不知窦将军去了何处?”
“窦将军为咱们守夜一晚上,这会已经去找人带咱们出去。这里离着大本营太远,他连带一个小兵可是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将咱们带出去。除非找来马匹。”
小顺子理解,急忙穿上衣服,“陆夫人,那奴才的毒都解了吗?奴才还会发病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等窦将军回来后,你自己问他吧。”
小顺子心里怕的要死,一想到自己中了毒,还欲对陆瑾娘下手,就怕的心都颤颤的。陆瑾娘仔细观察着小顺子的反应。不得不说,窦猛的方法看起来有很多漏洞,很简陋,但是对小顺子这样的人却是意外的好用。
陆瑾娘安静的端坐,等待着窦猛的回来。过去的一夜,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