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老家那边,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人?
象是被沾上了什么东西,走哪儿都有那种气味,只是,这气味,真的能持续这么久?
从宁城,到深市再到这里,时间不会少,洗澡换衣服都去不掉的气味,肯定已经是深入腑脏了。
“你晚上早点睡吧?我还是要去那边一趟的,作为中司寨的小鬼师,我不到场肯定说不过去。”嗲能笑道,“不要想太多,嗡漾都肯定能打听更多细节情况。”
走一圈回来,肚子早就不撑了,桌上还放了一盘早李,我吃了一颗,虽然酸不可耐,但却极酥脆,而且很水润,特别解渴。
我用井水洗了个脚,就上床躺下了,说真的,今天确实有些劳累,没有想太多,几乎脑袋一挨枕就睡着了,迷朦中还能听到一阵阵的乐唱声。
好象有人进来了,有人说话,旁边有人走动,都听见了,但懒得睁开眼睛,实在不想动。
直到第二天,被啾啾鸟叫吵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天睡得很早,所以醒来后,觉得整个人都很舒服。
伸个懒腰,精神百倍。
阿刀来找我们了,带了一笤箕的点心,方块的,也不知道叫什么,里面有枣泥,有的是芝麻酱,很香,还配了一碗泡菜,大约是换口。
“嗯,我还是第一回吃这种早餐,方块的馒头。”我嘴里含着吃的,说话也就口齿不清。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是米做的,叫方糕,主要是让客人吃得高兴。”
阿有走出来,他已经换好衣服,应该是准备走了,到桌前拿了一块方糕吃着说道:“我早餐吃完就回了,你们呐?”
嗲能喝口热茶说道:“我们吃完早餐也走,我在等我外公遣人喊我。”
拉乌爷爷多半是跟其他几个鬼师一起走,树熄的寨佬和头人都非常热情,其实这里跟中司寨有得一比,风景秀美,要不是自己的身体,我很希望能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不挑剔的人,都会住得很安心。
下午四点,回到中司了,外公外婆还有舅舅都来寨门口接我们。
外婆捏捏我胳膊,又拉着我的手道:“唉,深市的水土不养人,把我外孙养得那么瘦,除了一张人皮就是一副骨架了,不行不行。”
嗲能笑起来:“您老人家说得太吓人了,哪有这么夸张?”
“就是,妈你不要这么讲嘛!”舅舅也打着圆场笑道:“廷娃还在抽条,瘦是正常的。”
外婆不赞同地摇头:“才不咧,丢到家里面,一个月保证养回来!”
一起走到家门口,嗲能说晚上来吃炒鸡后就分开了,阿樱看到我眼睛就笑得弯弯的,“拿猫,我还以为你昨天就回了,害得我等到半夜。”
我赶紧把给她买的裙子递给她,见了礼物,阿樱更是笑眯了眼,“我就晓得拿猫会带好东西给我,嘻嘻!”
外婆嗔怪地说道:“死妮子,就知道欺负你表哥!”
老爸给外公外婆准备了红包、衣服、珍补药材等等,每个舅妈一个红包,外婆叹口气,我知道她是想到我的三舅了。
大舅妈笑道:“晚上大家都在,老二家的我们搭个手,弄点好菜。”
二舅妈笑着站起身和大舅妈一起进了厨房,我这才看到家里面坐了一圈小孩,还有舅妈哥哥家的小孩,屋里很是热闹,我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大片给他们看。
外公抽着烟锅子,我都很好奇,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烟叶子卖。
就在我津津有味瞧着外公吧嗒吧嗒抽烟袋的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挨过来,他手中抓着一个木头雕的很拙劣的飞机模型,“廷娃哥,这个送给你!”
我接过来,这个飞机被人手摸得很光滑,说明这是个爱物,经常被人捏在手中,“这是丛娃的宝贝!”
外婆一句提醒,才让我想起来,丛娃,就是大舅妈哥哥的小儿子,大舅妈家里只有两兄妹,赶场的时候坐的车子翻到山沟里,唯一的生还者就是丛娃,难道说,丛娃养在我外婆家了?
上次来没有看到,外婆笑道:“他本来住在他奶家,这几天你大舅妈得闲,就把他带过来歇两天。”
正屋地上,搬了两个凉菜,煮了素豆素瓜,满屋清香。
丛娃脸很圆,眼睛黑白分明,扑闪扑闪,看着很讨人喜欢。
还有好几个,我都叫不上名字。
“陈爷爷!”嗲能在门口喊了一声外公,屋里的娃们全部跑门口去了,嗲能每个小孩都能叫出名字。
嗲能走进屋,带了一篓不知道什么药草过来,说是给外婆用的。
“你外公呢?”外公收着烟袋子问道,“不是讲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嘛?”
“马上,他在路上,我脚快。”嗲能嘴角含笑,“阿樱想吃草药糖,我先做了一点拿来。”
说着,把手中的一个小瓶递给阿樱。
阿樱欢欢喜喜接过小瓶子就跑回她房间了。
嗲能坐到外公身边,舅舅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我在深市读书生活的事情,小舅突然问道:“你们回罗司寨看过没?”
嗲能转过头看向他,小舅说道:“有人说罗司寨那儿上游的河床干了。”
“干了?”嗲能的面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舅揉揉鼻子说道:“好象就这个把月,中司寨和下司寨,还有其他寨子都有人在说,我想明天过去看看,万一是谣传呢?”
“以前罗司寨上游的河干过吗?”我不知道这个河床干涸有什么特定意义,不过听到的人,面色都变得很难看,说明这个肯定是不好的事,而且以前发生过。
嗲能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发生过,不止一次,每次不是大旱就是洪水。”
“可是,罗司寨不是已经被泥石流冲得不在了吗?”为什么那条河还安然无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