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有点诧异洪姐新婚居然第一年过春节没回老家,嗲能笑道:“我也问了洪姐,她说回去过正月十五,行程都订了,走之前先给个思路,现在的别墅都要求自动车库,自动灌溉,恒温调节和背景音乐这些智能系统了,洪姐说有些东西装了怕影响美观,正在愁呢。”
洪姐真是个敬业的女汉纸,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在婚宴上充当舅子的人,她还是不是全部记得。
新妈妈的电话突然响起,她看到来电信息,脸上的笑容就收掉了,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她的微笑,跟我老爸低低说了一句,便走到卧室去接听。
老爸抓了半只螃蟹放进我的碗里:“吃吧,这东西味道确实很鲜。”
我点头,抓起来啃,再看一边的嗲能,他似乎吃这个东西非常熟练,在苗岭,只有小溪里有,也就麻将牌大小,那边的人一般都烤着吃,并不象东海那边,都是蒸或煮。
见我不停地看着他,嗲能停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螃蟹,“看啥呢?吃螃蟹不是大家都一样么?”说着掰下一只螃蟹脚在嘴里咬着,蟹壳出了咯咔的声音。
胜武看了下桌子说道:“你拿了好几斤回来啊!这里,差不多有三斤了吧?”
嗲能:“一共拿了十二只,称过的,有八斤半多,今天只煮了一半,太多吃了不消化,会拉肚子。”
胜武嘿嘿一笑:“我可真有口福!”
嗲能自己吃着,还把一些蟹肉弄到兔兔碗里,阿朗则将蟹肉放到唯唯面前的小碗中,舅公叹道:“我还记得当年带你爸到河里去摸河蟹,这一转眼,下河都没胆了!老了啊!”
“爷爷,您又来了,您不老啊!”阿朗好脾气地劝道:“再说了,我都没成年,您慌着老干嘛呀?”
阿朗哥的话让大家笑起来,新妈妈疾步从房里走出来,看样子有点冲出来的架势,她的面色不是那么好看,原本笑着的大伙儿瞬间安静下来,把目光全部放在新妈妈身上,老爸放下筷子:“小岚,怎么了?”
舅公也温声说道:“侄媳妇儿,出什么事了?不要顾虑,说出来吧!”
阿姑和阿朗妈妈也纷纷询问,我眼皮子跳跳,新妈妈这副表情,一准不是好事情!
新妈妈舔了下干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兔兔的爷爷……死了!猝死!”
大过年的死人,谁的心情会好?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被破坏怠尽,兔兔打了个冷颤,低下头,嗲能见状,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新妈妈叹气道:“没找到兔兔奶奶,说是吃完中饭就出去打麻将,手机扔在家里,老爷子可能是心肌梗塞,他们女儿已经在处理后事,说是后天出殡,要让兔兔也去送送。”
兔兔听到这话,把小脑袋埋进嗲能怀里,不肯抬起来。
经历过虐待和黑暗的孩子,怎么可能再回到那个鬼地方?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嗲能摸摸兔兔的头笑道:“你抓过螃蟹的手,来抓我的衣服?到时我睡觉都是螃蟹味道哦!”
把兔兔说笑了,新妈妈有些焦躁地咬着手指甲说道:“他们家的事特别难将就,跟兔兔他爸那段婚姻,快乐的时间短得离谱,直接就打入地狱了,兔兔的两个姑姑都属于刻薄不讲理的人,只怕虐待兔兔,那两个人也有份儿,说实话,我是不想再踏进他们家的,也不想人生中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我冲动地说道:“他们虐待兔兔,没告他们已经很好了,还要什么交集?”
“闭嘴!”嗲能低低吼出两个字,“这是岚姨的事情,她跟你爸会商量后作决定的,你又不是当事人!”
嗲能的眼睛里,满是不认同我的意思,眼神里含着威压之气,分明就是不让我再说下去了。
我只好夹块排骨慢慢啃着,最后老爸就说道:“兔兔就算了,你全权代表吧,送点钱慰问一下。”
新妈妈烦躁地点点头,“也行!”呆滞地看着桌上的菜,好一会儿才嘶了一声:“好好的心情都被那个破电话给搅坏了!”
我对那个老头子是很不感冒的,兔兔刚到我们家的时候,不论想吃什么东西,都不敢吭声,也不敢主动拿,还是嗲能天天陪她说话陪她玩才好起来,想想以前兔兔眼中怯怯的眼神,再看看现在赖在嗲能身上象块橡皮泥似的,就觉得很梦幻。
吃完饭,嗲能忽然低声说道:“洪姐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持续烧,时好时坏的,快一周了,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来,所以才叫我过去看看。”
胜武也探过头说道:“九班的一个男生,叫吴锋的,就是跳远很厉害那个,也说是从考完期末考,到普法寺拜菩萨回来那天晚上就开始头痛,一直也查不出原因,后来在地铁11号线的起点站碰到一个道士,那道士说有人在往他脑袋里扎钉子,等那钉子完全扎进去,他就会变傻了。”
嗲能轻哧一声:“这个你也信?”
胜武抬头,扬眉:“不是太信,但他痛的样子,我是看到过的,确实有点可怜,抱着脑袋,跟驼鸟似的。”
话音一转,“并且,现在他的同桌也开始喊脑袋疼。”
胜武说到这里,看着我道:“你猜吴锋的同桌是谁?”
“这我哪儿知道?”我们自己班上的人都懒得去认识,我还认识九班的干嘛?
“吴锋的同桌,是李赛芸,跟你住同栋楼的女孩儿!”
我吃惊地张开嘴,李赛芸?她从来没说过同桌的事情,“你确定赛芸跟他是同桌?”
胜武点头道:“原先不是,元旦前他们才调了座位,这才没多久就生这种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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