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除了跟岑曦结婚,萧勉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从容悠然、不急不敢的,就连要孩子也不例外。;虽然两方家长总爱旁敲侧击地提醒这事,但他依旧没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久而久之,岑曦也被带坏了,跟着把长辈们的话当作耳边风。
其实他们真的不急,正如张志明对余春娇所说,有些事不用一个晚上昨晚,我们又不赶时间。那是,他们将共度余生千万个日夜,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来。
为躲避长辈的叨念,萧勉以视察生产为由,带着岑曦飞往保加利亚,在那玫瑰盛放的庄园里一待就是数月。
在萧勉的协助下,岑曦设立的鲜花定制品牌已经渐渐上了轨道,很多婚庆机构争相与之建立合作关系,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
岑曦比往时要忙碌得多,这趟出门,萧勉自然把握时机,好好地跟她享受一个轻松舒心的假期。他俩就像刚进入热恋期的小情侣,从早到晚都腻在一起,只是谁也没想到,腻着腻着,居然中了大奖。
出现嗜睡、乏力等症状时,岑曦并没有太在意。那时刚才保加利亚回来,她以为这是长途奔波的后遗罢了,也未向萧勉提起,直到在家里休息数天仍不觉好转,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告诉萧勉之前,岑曦先去药房买了验孕棒。说明书上说采用早晨的第一次尿液进行检测会比较精准,可是她却等不到明天,到家后便立即行动。
萧勉今晚恰好有应酬,屋里静悄悄的,岑曦不仅不觉得平静,还有些许心乱。
岑曦还是第一次接触验孕棒这玩意儿,在卫浴捣鼓了好半晌,才完成说明书上的步骤。当她坐在马桶盖上焦虑地等待着结果时,那扇虚掩着的门竟然被推开,被吓了一跳,她手里的验孕棒差点掉到地板。
那道困惑的视线从岑曦的脸缓缓下移,看清她手里拿着的小东西,萧勉便迈着长腿朝她走去:“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线比平日紧绷得多,岑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莫名感到心虚。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萧勉干脆将验孕棒夺走。
岑曦试图阻止:“喂,很脏!”
萧勉毫不在意,在他们拉扯之际,验孕棒的观察窗渐渐地起了变化。
两人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萧勉像个遇到难题的小男孩,脸上露出罕见的迷茫与懵懂。他将观察窗转向岑曦,口吻带着一丝急躁:“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清晰地映着两道紫红色的杠杠,岑曦内心翻腾,同时竭力自控:“没什么,可能怀孕而已。”
说罢,她便把一次性塑料薄膜手套脱下丢到垃圾桶,洗手以后就往外走。
处于震惊中的萧勉猛地回过神来,将验孕棒随手搁在盥洗台上,他便追了出去。岑曦坐在床尾的软榻上发呆,他挤到她身边,本想像以前那种将人勾进自己怀里,然而顾及她此时的状态,他的手竟不知道该怎么放。
岑曦转脸望向他,他吸了口气,问:“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毕竟说明书上是这样写的。”想了想,岑曦补充,“不过结果有可能不准确,因为我不是用晨尿测的。”
为了尽快得到确切的答案,萧勉特地托了点关系,预约了一位颇具资历的妇产科医生。如此一来,双方家长无可避免地被惊动了。
从医生口中听闻有孕的答案,岑曦的脑海有半瞬是一片空白的,她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在旁的萧勉倒是镇静,接过化验单,他还记得礼貌地向医生道谢。
那位医生笑眯眯地看着他俩:“恭喜恭喜。”
这确实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喜庆得让萧勉似乎失了一贯的镇定与从容,虽然怀着孩子的人是岑曦,但那孕期焦虑等症状,似乎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于两个长辈,萧勉对岑曦的管束要多得多。在他眼里,岑曦完全变成一个脆弱不堪的玻璃娃娃,他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把人护在身边,免得她收到半点的磕碰。
在萧勉的悉心照料下,岑曦被养得气色红润,看起来有种准妈妈特有的动人神采。尽管如此,她的肚子却长得很慢,将近五个月,也没有明显的突起。
对此,萧勉自然万分紧张。岑曦有准时到医院做产检,她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无论她怎么劝他宽心,他也放松不下来。每次跟医生见面,他总会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还问得医生也无言以对。
岑曦有点无奈,瞧见身旁那男人一副紧张的样子,她扯了扯衣袖,低声说:“你吓着医生了。”
那医生乐呵呵地说:“没关系,第一次当爸爸,难免会紧张。”
萧勉不是紧张,而是非常紧张。晚上躺在床上,他拥着岑曦,反反复复地触摸着她的小腹,似乎这样才能确认小胚胎的存在。
岑曦觉得好笑:“我的睡衣快被你摸坏了。”
萧勉的动作很轻柔,他说:“才五个月,这日子怎么过得那么慢……”
不论萧勉怎么焦急,时光还是如常地逐秒流逝。岑曦的预产期在冬末春初,直至年末,她的肚子才快速地长起来,而那孕味则更加浓重。
那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萧勉又陷入了不安。
作为过来人,两家长辈都很放松,他们时常到家里走动,而萧家夫妇亦特地回国,静候那位小宝贝的降临。
被大家宠着惯着,岑曦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越是临近预产期,她的心情就越平静,并没有所谓的产前抑郁和焦虑。
钱小薇告诉她:“我怀你跟曼曼的时候,肚子也是长得很慢,不过到了三十来周,又长得飞快,我看你这胎,很可能是女孩子。”
在旁的容雅贤听见,不由得眉开眼笑:“这很好啊,男孩子皮得很,我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对于孩子的性别,岑曦和萧勉并不强求。当她将两位长辈的谈话转述给萧勉听,萧勉倒感兴趣得很:“我也觉得是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
岑曦问他:“你怎么知道呀?”
“直觉。”萧勉轻轻地抚过那高高耸起的肚子,末了还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小丫头,我是你的爸爸,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岑曦揉了揉他那头短发,笑道:“多说几句试试看。”
萧勉还真的照做,他温声说:“宝贝,你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岑曦伸手戳他的肩:“要生气也是你惹我生气。”
萧勉抬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怎么说?”
岑曦撑了下微微发酸的腰:“你身上有香水味。”
萧勉不由得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还说没有?”岑曦更加用力地戳他的肩。
萧勉百口莫辩,正苦不堪言之际,便瞧见岑曦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着,他反应过来。他捉住岑曦的手,顺势将人扯进怀里:“那你想怎样?”
小诡计败露,岑曦也不见惊慌,她依偎在萧勉怀里,笑眯眯地说:“想……捉奸。”
“捉奸也是要讲证据的。”萧勉很淡定地说。
岑曦对他说:“你们不是新招来一个小姑娘做助理吗?听说那姑娘才刚毕业,长得水灵灵的,不知道多招人喜爱,我跟她啊,根本没法比。”
“胡说八道。”萧勉笑骂,“从哪儿听来的闲言闲语。”
岑曦玩心不减,她倨傲地扬着下巴:“你说我胡说八道也好,胡思乱想也罢,要是被我发现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等孩子出生以后,我肯定给你好看的。”
萧勉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声音轻柔又坚定:“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孩子比预产期提前将近一周出生。前一晚岑曦还特别嘴馋,萧勉已经关灯躺下了,她还蹭着他的胸膛说想吃砂锅粥。
这样冷的天气,最适合的就是缩在被窝里睡觉,岑曦只是喃喃了一下,萧勉便二话不说起床换衣服,带着她绕过半座城市去吃个夜宵。
当时萧勉还有点担心,拥着她前行也说小心翼翼的。岑曦自然知道她紧张什么,她特有信心地保证孩子提前出来,结果不到二十四小时,这小家伙就作乱了。
早听说生孩子的可怕,在真正经历时,岑曦才明白那种煎熬简直比传闻难受百倍。
孩子的哭声传来那瞬间,岑曦的意识已经很模糊,脸上泪汗交错,原本红润的唇几乎不见血色。她想开口发问,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了,腕上满是抓痕的萧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红了眼眶,岑曦想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结果只是摆出了一个很难看的表情。
萧勉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千言万语凝在舌尖,最终只懂轻唤她的名。
岑曦什么都明白,她软绵绵地回握着萧勉的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几个字:“你当爸爸啦。”
萧勉眼里透着初为人父的莫大喜悦,他的声音因压抑过久而变得沙哑:“不,我要当女儿奴了……”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