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贤睡熟之后,凝月才离开医院。
回到家里,凝月坐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叶贤跟自己述说的点点滴滴,让凝月真切的意识到叶贤是真的老了,心中对寒瑭的愧疚也更深了。
她知道爷爷很想见寒瑭,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凝月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而这串数字也是三年来,她不敢拨出的号码。
等了很久,电话都没有被接通。
凝月在心底自嘲起来,自己真的好傻,那么多年了,那个男人恐怕早就将手机号换掉了。而自己却一直记在心里,真是可笑。
就在凝月准备将手机挂断时,电话却被接通了。
凝月的心,忽然跳的很快。过了很久,对方一直都没有说话,可凝月依然能从电话里的呼吸声判断出来,那人是顾寒瑭。
三年来的委屈,压抑,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凝月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而当顾寒瑭听到凝月压抑的哭声时,心仿佛被人狠狠击了一拳。
这几年,他强迫自己不去找凝月,强迫自己不去听任何有关她的消息。而直到那天,他在娱乐新闻上听到凝月要回国发展时,他封闭多年的感情突然如洪水般,再也抑制不住,毅然决然的回来。
寒瑭幽叹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性感,“凝月,这个电话,我等了三年。”
凝月的心漏跳了一拍,却很快恢复了理智。
她抹了下脸上的泪,嗤笑一声,“顾寒瑭,你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男人一直在等她?不,一定又是自己想多了。
凝月已经不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她不会再因对方的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就欣喜若狂,甚至失去理智。
寒瑭蹙了下眉,望着天上的月亮,“你说我什么意思?”
恰好同时,凝月也望向窗外,看着清冷的月光,而她的语气却更冷,“无论你什么意思,现在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也没有心思去猜。”
寒瑭再次意识到,他的宝贝真的变了,而让她变得如此彻底的人,竟是自己。
“难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
凝月恍然回神,“我找你,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顾寒瑭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去看看爷爷吧,他真的很想你。”
凝月想起那天叶贤落寞的神情,忍不住心疼这个已步入高龄的老人,她不想看到爷爷在最后的日子里依然带着愧疚。
寒瑭冷笑一声,“凝月,我需要一个理由,能说服我的理由。”
那天在云阁,那丫头也提出了这个要求。寒瑭能够理解她孝顺叶贤的心,但同时也觉得她不够理解自己的心情。那个人是自己的仇人,她竟然让自己去见他,甚至原谅他。
理由,凝月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给顾寒瑭一个理由,毕竟爷爷之前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静默了几秒,凝月终于开口,“那天在云阁,能不能换一次你去看爷爷?”
顾寒瑭咬了下后牙,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叶凝月,你就是这么想的?”
凝月怎能听不出此刻的寒瑭有多么气愤,但她选择了忽视,依旧说的清冷,“怎么,这个理由不够吗?那天你不是挺享受的,所以作为交换的条件不为过吧?”
看来这丫头真是长本事了,居然敢跟自己做买卖。好,叶凝月,看来是该告诉你跟我谈条件的后果是什么。
“我们见面再说。”寒瑭语气强硬的说了一句。
虽然凝月不想跟寒瑭见面,也可以说是不敢,但她却不得不遵循顾寒瑭的意思来办。凝月甚至想到,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去见爷爷一面就行。
“好,在哪见?”
“在叶宅等,我过去找你!”说完,寒瑭就按下了结束键。
‘叶宅’这个词从寒瑭的嘴里说出,凝月觉得很刺耳。果然在他眼里,这里已经不算是家,而是个代名词。
挂上电话后,凝月去洗了把脸,坐在家里等顾寒瑭。
曾经的她每当要和顾寒瑭一起出门时,总会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满心欢喜跟期待的等着那个男人。
而如今的凝月却只剩下无尽的伤感与落寞,可她却学会了隐藏,她将自己的心挖了个洞,把自己的心事都塞进去,不让任何人看见。
电话响起,凝月走了出去,上了顾寒瑭的车。
两人一路沉默,最终寒瑭将车子停在了海边。
夜晚的海风有些凉,寒瑭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凝月的身上。
凝月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可说出的话,却透着寒意,“你去看爷爷,我保证,除此之外,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你不用担心。”
寒瑭一双深邃的眼眸望向大海,透着深冷,“你居然敢让我去看他!”
凝月惊恐的看向他,寒瑭对上她的眼睛,冷斜了下嘴角,一字一顿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凝月的身子一颤。当年顾寒瑭用枪指向叶贤的一幕,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知道寒瑭的手段,她真的怕了。
寒瑭再次望向大海,‘宝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怕自己真的会这么做。’
他在心里对凝月说,可永远都不会告诉她,有些事他一个人背负就好。
此时的凝月,还没有从刚才寒瑭的话中缓过神,突然听到他问,“这几年,在英国过的好吗?”
凝月低着头,“挺好的,不过换个地方生活而已。”
很显然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所谓言多必失,凝月不想让顾寒瑭看出自己对他强烈的思念。既然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那么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寒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接受楚昊然?”
虽然那天顾寒瑭气愤的离开,但他知道,凝月拒绝了那个男人。
凝月不再看他,语气很冷,“我选择谁,做什么决定跟你有关系吗?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顾寒瑭忽然扳过她的肩,笃定的语气不容置喙,“叶凝月,你一直爱着我。”
“我没有……”
而那个‘有’字,却被顾寒瑭强势的吻堵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