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首映礼的主持人还在众主演互动,大多数的关注都是放在宋沢身上的,毕竟他才是这部电影的主角,而且封焦现在还在下面坐着呢。
原本宋沢是很乐意应对这样场面的,但是自从看到台下的秦修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慌张、愤怒甚至是惊恐,种种情绪全部糅杂在一起,噎得他直冒汗,连主持人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整个人就像一根木桩子似的站在台上。
女主演发现宋沢的不对劲,适时的转移了主持人的注意力,将话题从宋沢身上牵离。
秦修穿着一件休闲的长毛毛衣外套,垂直未扣,露出的里面的雪色衬衫,他脚上蹬着双牛皮短靴,一身休闲的装扮和现场的隆重十分格格不入,好像一个误入的学生,但是却落座最有身份的位置上。被封焦牵着手,微微仰头看着台上的宋沢,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宋沢心中警铃大作,在台上僵硬得好像被人下了降头,死死盯着秦修,险些把手里的话筒都捏碎了。
为什么封小辛会在这里!他不是带着残废的右手离开本市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封总身边?!他疯了吗,他想干什么!
宋沢越想越不对劲,手心额头都齐冒汗。
偶尔秦修会跟封焦在台下耳语一两句什么,封焦每次都顺从地微微低下头听他说,再微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握紧了他的手,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陌生的少年深受封总的宠爱。
众人无不艳羡这少年的幸运,除了宋沢。
他看着曾经被他狠踩在脚下甚至还狠狠碾了几下的少年如今被拿捏自己生死的大老板所庇护疼惜,他简直快吓疯了!
宋沢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少年究竟是怎么勾搭上大老板的,如果他对大老板说点什么,后果简直比他过去的黑历史爆出来更严重!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宋沢在台上慌得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媒体的闪光灯和粉丝们的尖叫呐喊逐渐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能站在万丈光芒里都是封焦的意思,如果少年真的对封焦说了什么,他还会拿到这么多一线资源吗?想来想去,少年不过也就是大老板的玩物吧,毕竟他那张脸长得确实不错,只不过封焦这样的人物有可能会听一个玩物的摆布吗?
当然不可能!
宋沢终于彻底镇静了下来,开始融入主持人的话题中,抽空还会挑衅地看秦修一眼,目光里充满了不屑一顾的轻蔑。
秦修看着宋沢从自我怀疑到自我拯救的心理过程,几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很好笑,所以他就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笑什么呢?”封焦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秦修说:“笑一个傻逼。”
度过和现场观众的互动环节后进入了最后的观影阶段,场馆安静了下来,开始播放《龙城》。
“封总,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一个眼眉温和的男人走到封焦身边的位置坐下,双料影帝须珩,勉强算是能和封焦说上话的人。
“你也在这。”封焦淡淡应声道。
“来给导演捧场。”须珩笑着,看了看正在专心致志玩手机的秦修,壮着胆子问道:“封总,这位是?”
封焦意外的好脾气,牵着秦修的手在须珩面前晃了晃,口气有些自豪道:“我弟弟。”
须珩有些意外,看封焦那疼人疼到骨子里的黏糊劲儿还以为他要说情人之类的,谁知道他说的是弟弟,“没想封总您还有个弟弟。”
是啊,恐怕很多人都没想到封焦还有个弟弟吧。秦修心中冷笑地收起手机,乖巧地冲封焦询问道:“大哥,我想去厕所。”
封焦道:“哥带你去。”
秦修深呼吸了一口,把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甩开封焦的手故作闹脾气似的说:“我自己找得到,你别老把我当成小孩,这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吧!”
说完一溜烟地就跑了。
封焦失笑地坐回去,须珩笑道:“封总的弟弟真可爱。”
“是啊。”封焦说,短短两个字,语气却是十分得意洋洋,就差回一句“我弟弟天下第一可爱”。
须珩:“……”这就叫弟控吧?
秦修进了洗手间没多久,在他意料之中的时间里,宋沢就找上来了。
秦修默不作声地在镜子前洗手,眉目低垂,乖巧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分外细致白皙。宋沢从里面将门拴上,目光像是刀片似的切在秦修身上,冷冷道:“以前没看出来,你倒是挺有手段,竟然能攀上我们大老板。”
“你眼瞎怪我咯?”秦修扯了一张纸巾擦手,对着镜子拨了拨自己的刘海,看都没有看宋沢一眼。
宋沢一瞬间恼怒地上前一步狠狠攥着秦修的衣襟,将他抵在洗手台上,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封小辛,你别以为爬上封焦的床在他枕边吹吹风就能报复到我了!你知道我一年能给他赚多少钱吗?想利用他来报复我,你简直是白日做梦!像你这种装纯的货色我能找出无数个送到封焦床上,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秦修脸色大变,宋沢很满意他眼中的愤怒情绪,然而秦修只是说:“放手!我这件衣服很贵!”
“封小辛!”宋沢怒不可遏地大吼,随后又邪恶地低笑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斗?封焦的那玩意儿让你很爽是吗?你信不信,今天你出了这个门,我就能叫十几个壮汉让你爽上天!”
秦修用一种看死物的目光看着宋沢,“活着不好吗?你非要这么三番四次的上赶着找死,我不成全你似乎都有点对不住你。”
宋沢脸色微变,他已经高高在上惯了,哪容得别人这样挑衅忤逆他,正要不管不顾扬起拳头打下去,秦修却先一步狠狠一脚楔在了宋沢的膝盖髌骨下方。那里是人体尤为脆弱的部分,轻轻敲击都疼得无法忍耐,更何况被秦修这样精准得踹了一脚。
宋沢当场爆发出了一声惨叫,站都站不住,抱着膝盖跪在了地上哀嚎,疼得满身冷汗。
秦修转过身对着镜子理了理前襟的褶皱,皱着眉口气烦躁地说:“衣服全皱了……我都说很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