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表,有点着急。
难道路上出什么事了?
就在我躲在红布底下心乱如麻的时候,江岸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我飞速的滑动屏幕接通,张口就问你怎么还没过来。
“抱歉,让你白忙一场了。”
“什么意思……”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还是……先不求婚了,取消吧。”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他没回答,只是说,“她还不知道我打算求婚的事情,你别告诉她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这是……怎么了?
他语气有点冷,我也没好问为什么。
回到家以后,才发现路霏霖在愣神,看起来有些呆滞。
“怎么了?”
“木头,”她有点苍白的笑了一下,“我……我和江岸……”
怎么了?吵架了?分手了?
要是那样的话,我还得两头跑,去当个和事佬儿。
“没事没事啊,小两口吗,床头吵床尾就和了……”
她却没理我的安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我们遇见顾辰皓了。”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刚。”
刚刚?江岸去求婚的路上?
我抽了抽嘴角,顾辰皓,你每次消失和出现的,都真是很及时啊。
“他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我们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他就站在路边上,离了大概五六米。”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了,隔着车窗对视了一眼。”
“江岸看见了吗?”
我这话问的真是多余,江岸要是没看见也不会好端端的取消求婚了。
“看见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霏霖,你刚刚见到顾辰皓的时候……”我想了一会儿措辞,才小心的问道,“情绪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吧?”
“我不知道。”
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秒露出了什么表情吧。
“路霏霖,”我认真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动摇了?”
那个告诉我就算顾辰皓回来也不关她屁事的路霏霖,那个前几天还事不关己的跟江岸说自己之前好像误会顾辰皓了的路霏霖,那个一脸委屈的跟江岸说你别生气好不好的路霏霖。
怎么现在真的见到了顾辰皓之后,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我没办法劝她或者骂她,我自始至终都只能站在有她的一边。
但她莞尔一笑,对我说,“我有什么好动摇的?顾辰皓,和江岸,有可比性吗?”
是啊,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我只是没想到,真的会再见到他。”
“没想别的?”
“我要是会想别的,就不会和江岸……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路霏霖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理智的女孩儿。
如果说上次他们在……干那种事情的时候,江岸是因为听到顾辰皓的名字吃醋而失去了理智,但路霏霖不一样,她是冷静的,她可以推开江岸说她不想。
但她没有。
后来江岸告诉我,他只是觉得,他不能做让路霏霖为难的事情。
“在她见到顾辰皓之后,我要是还求婚,那她一定会因为愧疚而答应。但是那样,对她不公平,她应该有让自己选择的权利。”
所以你就做起了君子,让她慢慢选择?
江岸,你其实是在害怕的吧。
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比不上一个年少时的顾辰皓。
但是那早就是过去式了啊,就算路霏霖对他还有什么念想,那也是对过去那个少年的怀念。而你不一样,你是陪她走过了凄风苦雨的船,是她想一辈子停留在那里的温暖。
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也对路霏霖这么没有信心。
果然啊,我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还要帮你们收拾这种本来可以没有的烂摊子。
虽然曾经是挺要好的朋友,但我此刻还是忍不住的腹诽。
顾辰皓,你去哪儿不好,非要出现在这里。
当然,在心里说完这句话以后,很快我就后悔了。
上班的第一天,我精神抖擞的关了工作室(……),还化了精致的淡妆踩了高跟鞋,一脸骄傲的踏进了公司。
结果走着走着,后面就有人叫我。
“前面那位小姐,你的卡掉了。”
我不好意思的回头去捡,还跟好心提醒我的先生鞠躬道了个谢。
然后就看见了冲着我微笑的顾辰皓。
我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他在我刷卡走进了玻璃门。
然后在一群人跟他低头打招呼并且叫他“顾总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现在居然是我的上司。
也就是说,他应该见过段飞扬了?
“呦,好久不见。”他走到我面前。
我能感受到其他职员眼里的困惑和……“你凭什么”的质疑。
喂喂喂,我只是一个第一天上班的小员工,你就这样亲和的跟我打招呼不太好吧?
我一向是个有眼力的人,所以硬着头皮道了声“顾总监好”,就麻溜儿的走了。
就知道没怎么容易,很快就有人来通知我去顾总监的办公室了。
她好奇的问我和顾辰皓什么关系,我想了想,反正他们早上都看见他和我打招呼了,我此时再说我们不认识就很有故意隐瞒的嫌疑了,虽然我是想隐瞒来着。
所以我就告诉她我们是老同学。
“旧识啊,那你的工作就要一帆风顺了。”她发酸的说。
一帆风顺?哪有那么容易呢。
但我才不会有闲情逸致跟她讲什么人生的大道理,所以我直接走人了。
我敲了门,他说进。
真是没礼貌,我撇撇嘴。
就算是下属,也可以用个“请”字的吧?
“好久不见啊。”我说。
“倒是有几年了。”
“嗯,你见过他了?”
“谁?”他含笑,肯定是故意的。
“你顶头上司。”我没好气的说。
“原来你知道的啊。”他继续笑。
“不然我关了收入可观的工作室,跑来当个底层小员工干什么。”
“她……怎么样?”
“谁?”我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
“哦,你不是见过了吗?”
他倒是有点讶异,随即摇了摇头,“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
“那,如你所见,她过的挺滋润的。”
他笑了笑,接着问到,“她结婚……”
“快了,”我打断他,“到时候一起去喝喜酒。”
“你不用这么噎着我,”他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干什么。”
“那最好了。”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儿?”我抱着胳膊问他。
“单纯的叙旧不行吗?”
“那……现在叙完旧了,你可以……把段飞扬的电话给我吗?”
他抿嘴一笑,说,不行。
“为什么!还有没有同学情谊了!”
“那你倒是跟我客气点儿啊。”
“客气能当饭吃的吗?”
他挑眉,“话说,你现在可是有事要求我,确定要这么冲的跟我说话?”
“好好好,顾大总监,您是老板您是天。”
“路霏霖她现在……”
“打住,她的事儿你不许问。”
“哦?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
我衡量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说,“路霏霖的幸福也很重要。”
“我也没想打扰她的幸福。”
“你的存在就已经打扰到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他摊手,“段飞扬叫我回来的,你找他算账。”
那还是算了……
“反正你少向我打听路霏霖的事儿!”
“那你也别向我打听段飞扬的事儿。”
我顿时就狗腿了一下。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路霏霖……人家都找见自己的幸福了,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
“你怎么知道段飞扬没和别人修成正果?”
……
不是吧?
“有吗?”我紧张兮兮的问他。
“不告诉你。”
“别啊……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痛快话……”
“就不,”他一脸傲娇,“这是你害我被降职的惩罚。”
“你被降职了?”我一脸困惑,“现在不挺好的吗,大总监啊。”
“我以前可是总裁特助的好不好!”
特助?
“段飞扬的助理不是个女的吗?”我困惑了。
“哦,你说的估计是专门接电话的那个。”
……
“我觉得大总监比什么助理好多了啊。”
“这只是旗下一家小公司而已啊!哪像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走路生风的……”
……
“大,大太监……”
“你说什么?”
“我说……嗯,你好好干,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我怎么听到你说太监?”
“没有,我说的是……太贱了!”
“你说段飞扬?”他又挑眉。
怎么可能……
“我说我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骂自己……”
“我喜欢自虐。”
他面色一僵,“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是个抖M……”
什么跟什么啊。
“所以段飞扬到底结婚了没?”
“自己问他不就得了?”
“我也想啊!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等他正式上任那天。”
“那我也得有机会和总裁说上话啊!”
“行啊,那我帮你一把。不过嘛,你还是要自己努力。”他的笑一看就不怀好意。
“你打算怎么帮?”
“这还不简单?办个什么有奖问答啊什么的,赢得人可以问总裁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