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轮秋阳喷薄而出。一幢崭新的别致大厦,装饰得五彩缤纷,矗立于复兴大道格外耀眼。主楼顶上“五味斋大饭店”烁烁发光;楼前假山喷泉,小巧玲珑;大门上方拉着“五味斋大饭店开业志庆”的巨型横幅。
大鸿江丽莲等和蜀江的头头儿老老及各界贵宾,站在大理石台阶上出席庆典。礼乐声中,江丽莲同大鸿几句耳语,走到话筒前挥挥手,礼乐停。她说:“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和朋友们,我代表五味斋大饭店全体同仁,对你们的光临,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掌声中,王燕青挤到大鸿跟前讥笑说:“老同学,闲得无聊也跑来凑凑热闹哈。”“当然,但不伤大雅吧。唉,只叹好可怜呀,竟然有人这样恬不知耻。”
江丽莲简短致词后,酒会开始。韩泉河与大鸿碰杯干了,说:“大鸿,我俩去楼顶花园喝茶怎样。”“好主意。”
楼顶花园落座,fu务小姐送上茶。大鸿吸着烟说:“泉河,我常想起西北军营里,你我烟瘾儿发了,全都盯着董鲁汉的莫合烟。”“哈哈哈,你我用不着再忆苦思甜吧。”“你别笑,虽说是老黄历,可有时翻翻,心头却别有一番滋味儿。”“说得是。”“泉河,看你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真为你高兴。”“嗨,我的根底儿你还不清楚的?无非是复员之后,用自己这百多斤儿,换得一堆铜子儿罢了。”“商品世界,一味鄙视铜子儿,终将被抛弃。”“大鸿,从你口里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感到好惊奇。我的老同学老战友,你真的变了哩。”“是吗,那你得恭喜我。”
笑罢,韩泉河品品茶说:“难怪江丽莲他们说,你是新五味斋的总设计师。”“你们太谦逊了,一个纸上谈兵之人,何足挂齿。”“原来,人们可以靠胆量和冲动去打拼,现在越来越靠智慧。我的老同学、老战友,你知道吗,当初,大家就是听了你的几句话,便下定决心,让五味斋浴火重生。眼下它就已经增值好几倍啦。”“泉河,你想说什么,开尊口吧。”“新五味斋开业了,江丽莲硬要我和张大林做副总,可我还有别的一大摊子事儿,哪里忙得过来,你看如何是好?”“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遍地开花,往往实得其反,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精辟!看来,我原打算同成都荷花池做药生意的朋友合伙之事,只好忍痛割爱了。大鸿,你感兴趣吗?”“当然。让恒发炒鱿鱼后,正闲着没事儿干。泉河,你这是有意成全我吧。”“不应该吗?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谢了。”“大鸿,干就甩开膀子大干。”“不不不,一口吃胖,往往浮肿。”
大鸿多方考察医药行情后,心里猛然跳出一个大胆计划。为了让自己有些膨胀的脑子冷静下来,特意去了青云山。曾经他和华梅常常带着儿子来这里玩儿。漫步林间小径,细细思量着如何抓住机会,一步一个脚印儿。
“深圳基地一度轰轰烈烈,却顷刻间全军覆灭;蜀江豪华装饰板厂,昙花一现,虽然化险为夷,仍旧酿成终身大错,难以弥补……恒发之事,有理有节,将计就计,让恶人空喜一场,并且腾出手来,开疆拓土……有多少面,就做多大的饼儿。切忌盲目求大,让本能贪欲左右!”
黄昏时分,大鸿伫立在山头,望着南飘的一片云彩,心里悄悄说:“华梅呀,数月已去,杳无音讯,叫他好煎熬啊!你到底是落脚在那片蓝天下,还是飘浮在那片云彩上呢?”
落日余辉映射着朦胧眼神,远山上独独飘来一朵白云,超脱于黄昏的浓墨重彩,纯洁轻盈。曾经,她就是乘这朵云来的。
白云逗留山前,一阵狂风掠过,纯白变得斑驳,俄而摔得枝枝蔓蔓。啊,云上仿佛站着一个踌躇的人,好象是她……
采云几经卷曲翻滚,山前洒落一片热泪,毅然向南飘去……
难道就一直站在这里,企求她驾着采云归来?不!勇敢奔向前,紧紧抓住那条光怪陆离的尾巴,同心协力,或许还能够追上明早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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