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罗浮山的另外一头,箬筕等人正从山外回宗,准备去清音阁回禀苗素音此次关于白罗村事情的始末。
可是,就在箬筕刚踏进自己院门的那一刻,就有人过来相请,说是祖师爷回来了,宣她过去见礼。
“祖师爷?”箬筕刚还没有反应过来,蹙着眉想了许久,这才想起了那位百年前就已经出宗游历的祖师爷——现任罗浮宗宗主的师傅,罗浮宗开山祖师的亲传弟子,也就是那位早就踏入了仙人一列的赤松子……
“祖师爷,是何时归宗的?”箬筕望着那名青衣打扮的低阶弟子,虽然知道他就只是个传话的而已,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
赤松子已经外出游历了几百年,就连一百年前罗浮宗的那场大战他也没有回来,任罗浮宗差点被人屠门,都没有现出半点影子……可是,赤松子现在却回来了,没有任何原因和预兆,事有反常必为妖,看来最近罗浮宗又要不太平了!毕竟,百年前罗浮宗被人血洗赤松子都没有归来替罗浮宗主持公道,可是现在却突然回来了,怕不是,天下又有大事将要发生?
箬筕皱紧了眉头,本来明朗了几分的心情又阴郁了下去。
云梦国·青州·石础山
殷封德进了洞口之后,在许多的山石之间穿过,最后终于停在了一个宽敞的山洞之内,那山洞的中央,有着一方墨黑色的水池,里面不知是何东西,发出了怪异的颜色,似绿非绿,还泛着浓重的黑色。
他所化作的那道黑雾在这座山洞里停了下来,瞬间就又变成了他平常黑袍的模样,立在那黑色水池的前方,对着那一方石椅屈膝跪了下去。
在殷封德的前面,高地之上有着一方造型古朴大气的石椅,静静地立在山洞中央,恍若在俯视着他一般。
“教主今日不在,你不用跪我!”
那石椅之上,缠绕了许多的黑色的藤蔓,盘根错枝,将那整个石椅都包了起来……只因颜色与那石椅的乌黑相似,故此先前一眼望过去,还真没让人看出这上面竟然还有藤蔓!那石椅之后,是一块巨大的石头,隐约被雕琢出了一个字的形状,但是仔细看去,却又像是天然生成……
而这道曼妙的女子声音,便是从那空无一人的石椅之上传来。
殷封德闻言,倒也没有迟疑,直接就起了身,冷冷扫了一眼那石椅,问道,“既然教主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见殷封德真的转身就准备走,那声音忙唤道,“教主是不在,但是教主可是有任务吩咐给你!还有……你就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不打算交代一下窟长老的事么!”
那声音先前还娇柔似水,说到最后,却一下子就变得严厉了起来。
“窟长老死于夔龙三吟之下,有何好交代的?”
殷封德面上满是淡漠,一点都不为窟长老的亡故而感到伤心,反而还隐隐的带着一些嫌恶和不屑。
而他们所说的窟长老,便是陶千秋与凌祈渊看到的那个时候在雁鸣山和殷封德一起行动的老人,当时窟长老因为没有闪躲开夔龙的攻击,死在了夔龙的肚腹之中,连三魂七魄都没有留下半点,都做了夔龙的养料。
那女子却穷追不舍,媚声问道,“是么?可是……为何你就能脱困,窟长老却惨死了?”
“你若不信,我也没有法子……告辞。”
殷封德说着,表情倒是未变分毫,只是走的步伐更加果断坚决了。
“站住……”
只见那道娇媚的声音一出,本来还空无一人的石椅之上蓦地就出现了一个纤瘦的人影,长发垂髫,身姿曼妙,显然是个女子。
“殷封德,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但是,教主的确是有要事吩咐你!”那端坐在石椅之上的女子这才露出面来,娇美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妖媚的凤眼微微往上翘着,瑶鼻朱唇,眸光恍若是湾春水,引得人望之便再也舍不得转动一下眼珠子。
那女子身上着了一席黑色衣裙,更加显得她皮肤柔嫩白皙,只是她身上的那一袭黑色衣裙上满是细细的绒毛,还在不停的扭动着,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她坐在那缠满了黑色藤蔓的石椅之上,恍若跟那些藤蔓融为了一体,又好似那些藤蔓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殷封德复又顿住了脚步,冷冷瞥着那端坐在石椅之上的女子。
“你也是我们树妖一族……那你便应该知道,再过几日就是我们妖族的盛宴……”女子妖媚的脸上满是笑意,但是这笑意却恍若罂粟一般,看着艳丽,实则满是毒素,稍不留神便能置人于死地。
殷封德听了那女子的话,的身体微微一僵,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有些走神。
“那又如何……”
殷封德回过神之时,望着那女子冷冷道,似是一点都不在意那女子口中所说妖族盛宴。
而得道殿那边,箬筕才刚赶过去,便发现在自己想错了……她本以为赤松子是召所有的弟子觐见,没想到她一进那得道殿,竟然看见那得道殿中冷冷清清,连个伺候的低阶弟子都没有,只有一仙风道骨的老人坐在那宗主之位的旁边,盘腿打坐着,见她进来了,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箬筕被那老人看的心中一凛,忙不迭的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罗浮宗第四代弟子箬筕见过师祖……”
赤松子倒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挂在箬筕腰间的那块洁白的玉牌,淡淡道,“你便是清音阁下任的阁主?”
“回师祖,师傅却有此意,只是箬筕也知自身驽钝,或担当不起如此重任。”箬筕垂下了头,望着自己腰间的摄月令,心中也是颇多忧虑。
她此言倒是不假,自从那日苗素音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将摄月令交予她之后,清音阁中本来还波澜不惊的死水又开始翻腾了起来,箬筕本身就不喜那些阴谋阳谋的斗争,故此前些日子出去罗浮山历练还好,现在一回来了,清音阁中的那些明争暗斗就更加明显了,实在是让她疲于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