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你身边那个人。【大*书*包*小*说*网】”
苏然然盯着这条短信,心中猛地一震,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潘维,谁知这时潘维也正在看她,眉眼带着笑,却埋在顶灯投下的阴影里,问:“怎么了?”
她连忙用手拢住手机荧幕,转回头去,说:“没什么,对了,我看见你已经下班了,怎么还在这里。”
潘维十分自然地说:“哦,我想起来还有个结果好像有问题,就又回来核对一下。正好做完就看到你走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好像打定主意要送她回去,苏然然的手在兜里紧紧捏住手机,不自觉就出了满手心的汗,就在这时,手机却又振动了起来。
苏然然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接起却听见秦悦的声音。
“你下班了吗?我在你楼下等你。”
她长长松了口气,连忙大声说:“我马上下来,你就在门口等我。”
潘维的表情顿时有点失望,不过仍是陪在身边送她下楼,一走出大门口就看见秦悦正靠着车抽烟,穿着随性的t恤和牛仔裤,帅气的外形带着些不羁的姿态,让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惹眼。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打了个照面,秦悦眯起眼,正熄了烟准备走过去,苏然然已经飞快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说:“走吧。”
秦悦对这种自然流露的依赖非常受用,朝那边示威似地抬了抬两人交握的手,然后替她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
潘维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只在车即将发动的时候朝车窗里挥了挥手,笑着说:“明天见。”
苏然然勉强回了个笑容,直到车发动,那颗噗通乱跳的心才稍微放缓,秦悦这时也发现了她不对劲,抽出一只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掌,问:“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骚扰你了。”
苏然然稳了稳心神,把今晚的事全说了一遍,包括那个陌生的警告短信,秦悦听得皱起眉说:“我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连我女朋友都敢惦记,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然然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两件事好像根本不挨着吧。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也曾经怀疑过他就是x,因为他是我爸爸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掌握项目最多关键信息的人。但是我所了解的潘维,是一个醉心学术的人,他和我爸爸很像,用全部精神和热情投入到纯粹的科学信仰里,所以我觉得他不可能背弃自己的信仰,去做这种犯罪的事。”
秦悦酸不溜丢地撇了撇嘴:“你很了解他吗?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纯粹,醉心学术还有空惦记我的女人。”
苏然然再度无语:“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说来说去就是这件事。”
秦悦轻哼一声:“我就是心眼小,我想到他对你别有所图,还成天围着你打转,就恨不得把他拖出来狠揍一顿。”
他朝旁边看了眼,又强调道:“现在他的身份这么危险,你更要离他远点,以后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不许单独和他呆在一起,听见没。”
苏然然却低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开口:“可是我又有另外一种想法。如果发短信给我的这个才是x呢?他故意想扰乱我的视线,让我们陷入互相猜疑,如果潘维不是x,他的存在就是x得逞的重要阻碍,他会不会想借我的手除去他。”
秦悦听得头都大了,“这么复杂,弄得跟无间道似的。这么危险的事,你不又不让我跟着,能不能让你们局里派人来保护你。”
苏然然摇了摇头:“如果实验室里出现陌生面孔,一定会引起x的警觉。”她看着秦悦仍是忧心忡忡地绷着脸,又柔声安抚道:“你放心,那个地方我从大学就经常去,对里面再熟悉不过,而且每天都有很多人呆在里面,我当心点,不会出事的。”
见秦悦仍是抿着嘴,她又靠近些强调:“别忘了,你女朋友可是警察呢!”
秦悦眯起眼纠正:“是法医!对付死人你倒是有一套,对付活人我可不放心。”
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苏然然忍不住发笑,又把头轻轻靠在他胳膊上说:“我记得你说的:有个人会为我的快乐而快乐,为了我的难过而难过,更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全而提心吊胆,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他担心。”
秦悦终于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小嘴越来越甜了,以后可要治不住你了。”他又想了想,不对,好像除了在某个方面,他一直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看起来好像挺惨的,可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想偷着乐呢。
看来他天性里一定藏着抖m因素,被她发掘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
苏然然见他半天没说话,抬头问:“怎么了?”
秦悦回过神来,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带你去见我爸妈?”
苏然然顿时吓得坐直了身子,紧张兮兮地问:“那……你家里人对你的另一半有要求吗?”
秦悦仔细想了想,说:“不知道,他们这些年头疼我还来不及,还没来得及顾上另一半。”
苏然然皱着眉:“不是那种豪门都会要求子女政治联姻什么的,要找对家族事业有帮助的。”
秦悦被她逗乐了:“苏然然你是不是言情看多了,你不会还脑补我爸爸拿张支票让你离开我这种桥段吧。”他越想越觉得好玩,忍不住往那边凑过去说:“你都看过什么,说给我听听,风流总裁俏娇妻这种的?”
苏然然瞪了他一眼,她中学的时候确实因为好奇看过几本,后来很快总结出一套通用模板,然后就再也不看了。但是这种事难道不是常识嘛,电视剧也都是这么演的。
秦悦见她还是一脸紧张的表情,只有好声安抚道:“你放心,就是去坐坐,你肯定比我讨他们喜欢。”
这正好戳到了苏然然的心事,她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可是……我不会讨人喜欢,你知道的。”
秦悦这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于是握紧她的手眨了眨眼说:“你不需要讨人喜欢,我喜欢就够了。”
他早就想好了,这次回去只是知会父母一声:他已经选定了这个女人,会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他们同意最好,如果不同意,他也不介意再多做件离经叛道的事。
苏然然望着他被窗外灯光照得十分温柔的侧颜,内心渐渐安定下来,她很怕和人打交道,可为了他,她愿意去试,因为她明白他内心的笃定,就如同她自己一样。
车很快停在了苏家楼下,苏然然刚下了车,却被秦悦从车里一把扯住,“我也要上去。”
“不行,我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秦悦胡搅蛮缠:“我想鲁智深了。”
苏然然明白这么黏糊下去,一晚上也走不了,于是果断甩开他的手,说:“下次带它来见你。”
秦悦一时词穷,这时苏然然已经快步走远,他连忙下车大声喊:“苏然然你再不搬过来,我可要得相思病了。”
寂静的夜里,这声吼立即引来了楼上楼下无数道好奇的目光,苏然然回头瞪了他一眼,心里却甜得发颤,她硬着头皮上了楼,然后好像有所感召一般,迅速穿过客厅跑到卧室里打开灯,果然看见秦悦就站在窗外的路灯下,仰着头对她笑。
她把鲁智深抱起来冲他招手,又扒在窗台用口型对他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秦悦却不想走,他背靠着路灯杆,点燃一根烟,一直抬头望着那扇透着氤氲光亮的窗:那里,住着他所爱的人。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她就是他的月光。
第二天,苏然然在实验室里,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潘维,同时想着那封短信的用意。
她已经托陆亚明去查那个号码的来源,但是因为那是个旧号码,没有身份证登记,所以并不好查。
时间转眼走到了中午,大家吃完饭回来,苏然然正准备继续工作,突然听见隔壁房一个研究员叫了起来:“咦?怎么出故障了?”
然后里面一阵嘈杂,随后有人去叫了苏林庭过来。
苏然然突然有些好奇,于是也放下手里的工作过去看,只见那个研究员正在着急地对苏林庭说些什么。原来他们正在做一个生物分离实验,需要使用一个大型分离机,但是分离机的水箱好像出了问题,水是他刚倒进去的,可试了几次都是运转后又停止,也不知是不是里面出了故障。
实验室的机械故障一向都是交给苏林庭处理,因为他对这些机器最熟悉。于是苏林庭听完他的陈述,先仔细检查了其他电路,然后判断是水箱里面的问题,于是断了电,准备伸手进去摸一摸是不是有什么堵住了管道。
苏然然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苏林庭想伸手进去,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苏然然却走过去摸了摸水箱,问:“为什么水是冰的?”
那研究员莫名其妙地说:“这是我才接的水,怎么会是冰的呢?”
苏然然让人找来实验器皿,戴上手套小心地舀了一勺水出来,又交代一个研究员说:“你先拿去化验一下,看看成分里面有没有其他东西。”
这个行为明显就是怀疑水里被放了东西,那个研究员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苏林庭也觉得她有些紧张过度,走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实验室里就这么些人,还能出什么事吗?”
苏然然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她就是直觉感觉这个机器故障并不简单,只有低头说:“等结果出来吧,希望是我多想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拿水去检验的研究员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吓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水里……水里含有氯化钡”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震惊了,尤其是苏林庭更是惊出一声冷汗。氯化钡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物质,如果苏林庭那时贸然伸手进去检查,毒性就会很快渗入皮肤,轻则昏迷重则死亡。
那个研究员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退后着大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苏教授你要相信我啊!”
苏然然看他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忙上前一步说:“我知道不是你。”
如果苏林庭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倒水的人,就算他真要下毒,这个法子也实在太笨了点。
那研究员稍稍松了口气,可还是哭丧着脸说:“不对啊,我倒水进去的时候,还伸手去摸过,根本就没事啊,怎么可能有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然然盯着水箱,说:“我怀疑,毒是被冻在冰里,趁我们离开的时候,被埋在水箱里。所以,你刚把水倒下去,氯化钡还没被溶解挥发出来,就算你摸了也不会有事。然后,冰块在搅拌时会堵住出水口,这时开始融化,正好让机器无法运行。然后我爸爸就会过来修理,因为你笃信水没有问题,他更不会怀疑会出事,这样就必定会中毒。”
她说完这番话,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针对一向与世无争的苏教授下这种毒手,许多女职员都被吓得快哭出来。
苏然然的忧虑却更多一层,能布下这个陷阱的人,必定是对实验室工作流程,甚至对苏林庭非常了解的人,所以他才能确定当机器故障后,一定是由苏林庭去处理,而且他能在这里自由出入,那么他就一定是实验室内部人员。
就在这时,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屏幕上又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的短信是:“看看有谁在心虚!”
苏然然下意识在人群里找到潘维,发现他脸色发白盯着水箱,眼神游移,双手紧紧交握,那不光是因为担心,还掺杂了许多别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潘维?
可那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实验室发生的一切!他到底躲在哪里!
苏然然咬着唇,飞快回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很快有了回音:“一个死人。”
苏然然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接到陆亚明的来电,只听他用焦急的语气说:“小苏,你听我说,那个短信号码查出来了,这个号码已经停用了很久,最近才重新启用,是上次你托我查的岑伟的手机号码!”
这怎么可能!苏然然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连忙拿着电话走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问:“岑伟还没死?”
陆亚明的声音也显得很迷惑:“我刚才核对过dna信息,死的那个确实是岑伟。可这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