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后,江辰暮又去了江辰宇那边,继续商量接下来的安排,晏慈则是换了一身衣裳,打算去找翎歌谈谈。
“这几日翎歌和四王爷见得多么?”在去翎歌院子的路上,晏慈微微偏过头问身边的琴漱。
“似乎不怎么见着,紫苏这几日也没怎么跟着小王爷,倒是一直跟着翎歌,不过她们两个人也有点怪怪的。”琴漱思索着这几日的见闻道。
“哪里怪?”闻言,晏慈步子一停,站住了问。
“也不是怪,就是或许是翎歌说不了话,紫苏在翎歌面前也很少说话,我去翎歌院子里找紫苏时,总见着她们两个各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怎么理对方,但我问紫苏要不要回我们院子,她也不回我。”琴漱按着前几日的情景说道。
晏慈听完琴漱的话,站在原地想了想,摇摇头道:“先前在船上时,便看得出两人之间有些生分,但看紫苏和翎歌的态度,又不像是有什么嫌隙。或许是先前相处得时间不长,不太习惯。”
“可这都一个多月了,不习惯也该有些习惯了吧。是不是两个人起了什么分歧?”
“咱们在这里想终究也想不出什么答案,先过去吧,到了以后再问问。”
说着两人又继续走了。
翎歌的院子离晏慈现在住的这块倒也不远,没走几步便也到了。
进了院子后,正瞧见紫苏在院子里扫落叶。
“参加王妃。”紫苏见着她进来,停下动作施了半礼。
虽说晏慈和江辰暮两人之间身份各自坦白的事情,一行人其实都是知道了的,但大家似乎对两人的关系上心照不宣似的,便也继续着先前的样子,王妃照喊,礼也照施。
“不必多礼,翎歌在吗?”晏慈走近了道。
紫苏手点了点里屋,道:“她在屋里练字,王妃进去便能见着了。”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扫地,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晏慈见她这般,倒也不奇怪,毕竟紫苏一向似乎便不怎么喜欢自己。因而她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告诉琴漱让她在外面帮着些紫苏,便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
进去后便见翎歌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并没有如紫苏说的那般在练字,而是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甚至连晏慈进来了一时也没有发现。
她面上带着些许的倦色,或许是这几日休息得不好,眼下带着些轻微的黛色,头发也没有梳起来,就这么任凭它胡乱散着。
晏慈走上前,故意脚下出了些声响,便见着她忽地回神,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看上去有些吃惊,接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她张了张嘴,像是再问“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闷在院子里无聊得很,便想来同你聊聊天,方才听紫苏说你在练字,谁知我进来了你都没发现,一心全在了那窗户外边。”-晏慈说着,走到桌边,倚靠着桌子。
翎歌听她这样调笑她也不恼,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了挽头发,方拿起笔写下:“方才是我出神了。你这几日身子好些了吗?我正打算着下午来看看你。”
“那还真是巧了,让我先了。身子到没什么大碍,这几日估计也就快全好了,倒是你,看着像是精神不太好,怎么最近出什么事情了吗?”
翎歌叹了口气,继续写道:“不是我,只是我有些担心他,毕竟是瘟疫,宋明不在这里,他这样冒然地就去外郊,我放心不下。”
“你别担心,四王爷这么做必然是有考虑的,况且宋明想来要不了多久也能赶过来了。”
翎歌听她安慰,便也点点头。
“对了,你和紫苏之间是怎么了?方才我问起你,她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晏慈说着,一边注意着她的表情。
翎歌看了一眼晏慈,低下头思索了会儿,方回道:“就是一些小矛盾,没什么。”
她既然这么说了,晏慈便也明白他并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但看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来说,晏慈隐约觉得或许与自己有关,又想到紫苏,她心里有个不太真切的猜测。
“说来,你这几日和王爷可还好?”晏慈随口问道。
她叹了口气,又蘸了些墨水,换了张纸继续写道:“他不怎么见我,我平日也不怎么敢去找他,那日知道他去了那实在是急了,才不顾他的规矩去找了他。”
听她这么说,晏慈突然发现自己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江辰宇了,他近日一直往外跑,在府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事实上别说翎歌了,其实晏慈也不是很理解他现在这个做法。
她认识的江辰宇是个很聪明的人,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有能力去争取想要的东西。他其实很明白什么东西对他是有利的。就像这次来裴州,目的无非有两个,一个为了得到昭宣帝的好感,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心,另一个,便是暂时逃离京城的一些风波,或者说,让自己至少看上去是置身事外的。
甚至其实那天江辰暮告诉自己李云荷死了,查出来是江辰汰所做之时,她还怀疑过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江辰宇在背后做推手,因为除去江辰汰,对他来说显然也是一件好事。
他是个四王爷,但是同时也是个商人,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他必然是估量过那件事情对他来说的价值的。
江辰暮显然是个深情且温柔的人,但作为他的兄长,江辰宇却总给晏慈一种寡情且薄情的感觉。尤其是他在对待翎歌的态度上,一直是不温不火,不甚在意的样子。
或许是他的确对翎歌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也或许,其实是他掩饰得太好了。
因而当晏慈知道他这几日同王征明在外面为裴州百姓日夜奔波,甚至亲自走进疫病的重灾区去体察百姓的时候,她是颇为吃惊的。
她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很像替翎歌问问,他到底把翎歌当做什么。
“裴州这边的事了之后,再找找机会吧,现下事情未定,想来大家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负担在。”
翎歌点点头,放下笔默默地开始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