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被笑得有些发毛，她后退半步，弱弱开了口：“干啥，我脸上还有纸条子？”
“行啦，我都瞧出来了，你就跟我说了实话吧。”何姑娘开了口，拿眼睛剜了阿绪一眼。
“啊？”
“你看看你这小手小脚的，哪里像个小子——就是我弟，现下脚都比你的大两指！还有，你之前戴着小皮帽子，我也没仔细瞧清楚，可今晚上却是看见了——你耳垂上那是啥，是耳朵眼儿不？少年人哪个有扎耳朵眼儿的？”
阿绪伸手摸了摸耳垂，自己这耳朵眼儿还是山东头兔儿精帮她扎的，说是山下村子里的小姑娘，到了年纪都得扎，不扎得叫人认出来是妖精。
她有些讪讪地，锁了脖子喃喃解释：“唔……话本上不都这么说的么，穿了男装才好行走江湖。”
何姑娘捂了嘴扑哧乐了，伸出手指头虚空点了点阿绪地脑袋：“你这样的，我可清楚得很。可是跟着你哥私奔出来的？家里不许，是也不是？”
阿绪一懵：“啊？”
“你跟你哥两人，一男一女进京来，偏偏不以夫妻相论，还非得装成兄弟。装成兄弟了就好住一个屋，也不惹眼，不会叫家里人找着，对不？”
“啊？啊？”
“行啦，姐姐我跟你说，我可不是那些个迂腐的。我就觉着，什么三媒六聘，那都不如一双人真心换真心来得管用！两人彼此中意，已是天底下最难的事儿了，还非得拿了八字出去叫道士来算，这又是什么理儿？若是神仙不许这两人在一块儿，那他俩便再不可能看对了眼儿，既然是各自心里都有对方，那必然是在月老那儿牵了红绳的才是。”
何姑娘念念叨叨地说了一通，再看向阿绪时，又蹙了眉：“姐姐都与你交底了，你怎得还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阿绪舔了舔嘴唇，喏喏点头：“你说得是，我确实是女的。只是，我跟我哥的事儿，与你想的不太一样。唔……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儿麻烦。”
何姑娘这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自灶台边上端来烧火小凳，放在阿绪面前，而后自个儿往一旁柴火上一坐，眼睛发亮问道：“你细细说说，说不准我能给你拿个主意。”
阿绪内心纠结，心想自己这事儿说与你听，可不得把你吓死！
就单告诉你，现在跟你共处一屋，关了门脸对脸的这个小丫头，是个百年妖精……就问你怕不怕！
“啧，你还不信我是怎么的。”何姑娘见阿绪犹豫，却是气了：“我与你说，别瞧我年纪不大，也还没嫁，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你自个儿弄不明白地事儿，说不准我一跟你说，你就想明白了呢！”
说得也对啊。
阿绪琢磨了一下，便开了口：“唔，是这么一回事……”
“我以前住在祥瑞村，我师……我爹跟我说，有个人跟我有婚约，叫我等着他来，跟他完婚。可是我爹没等到那人来娶我，就没了，我下山去寻，一下子就寻到了他……”阿绪舔了舔嘴唇，翻着白眼儿开始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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