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府本就人丁稀少,除了刘玉珠之外,就只有一位公子在外任职,鲜少回府。
之前刘玉珠执意嫁给晏无心,令户部尚书府蒙羞,虽然惹得刘大人对自己唯一的这个小女儿气恼无比,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
比刘玉珠先到达户部尚书府的,是她被晏无心封为侧妃的消息。在得知刘玉珠已经回到户部尚书府之后,刘大人一路催促,下了早朝匆匆赶回户部尚书府。
听下人一声报,沉思中的刘夫人立刻收起思绪,扭头对刘玉珠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向你的父亲提起。”
刘玉珠点头,她搀扶着刘夫人朝外走,还没走出去,便撞见了激动欣喜的刘大人。刘玉珠刚要见礼,便被刘大人拦住。
“珠儿慢,咱们父女哪里还有行这些虚礼。”
这是自刘玉珠出嫁以来,刘玉珠从自己的父亲脸上见到的第一个由衷的笑容,连带着刘玉珠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厨房里早已经开始忙活,摄政王府和户部尚书府虽然只隔了两条街,但是刘玉珠此回娘家,却像是远来的客一样。
大鱼大肉摆上饭桌,在饭桌上,刘大人更是不停地朝刘玉珠的碗里夹菜,边夹边说道:“多吃点儿,多吃点儿,你看你在摄政王府呆的这段时间,都瘦了。”
刘玉珠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脸,她嫁进摄政王府后,晏无心虽然好吃好喝的招待她,就算是禁足时期,衣食也不曾短缺,但刘玉珠确实感觉自己消瘦几分。
她夹了一筷子竹笋慢慢地嚼着,又听刘大人小心翼翼而又期待地问:“珠儿,你这次回来,可要在家里住上一两天?”
刘夫人忙打了刘大人的胳膊一下,笑道:“女儿想住下来,什么时候不能住下来啊。现在女儿刚刚被封为侧妃,依我看,还是暂时不要在家里住了,回去和摄政王培养感情才是主要的。”
她说着,不停地给刘玉珠使眼色。刘玉珠看着刘大人期待的眼神,心里一痛。她何尝不想要在家里住着,不想侍奉在自己爹娘身边。
只是
只是正如刘夫人所说,她现在刚刚被晏无心封为侧妃,想要在摄政王府长久地站稳脚跟,就该趁热打铁。
热泪不自觉地涌上刘玉珠眼眶,刘玉珠不动声色地擦了一把眼角泪珠,埋头吃饭道:“我派人去回禀王爷一声。”
“回禀什么。”刘夫人连忙打断道:“待会儿你就带着夏荷她们回去。既然你嫁给了摄政王,就是摄政王府里的人,哪里在娘家久住的道理。”
说罢她瞪刘大人一眼。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刘大人立刻反驳道:“珠儿嫁出去了,难道就不是咱们户部尚书府的人了吗?她在娘家住一两天怎么了!”
说罢期待地看向刘玉珠,等待刘玉珠肯定的答复。
刘玉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刘大人。她晓得自己父亲的意思,也晓得他的心思。她为难地看向刘夫人,刘夫人站起来,一把拽过刘大人,拽着他朝外走。
有些话,刘玉珠对刘大人说不出口,但是他可以说。
到了门外,遣散了下人,刘夫人瞪着刘大人,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然还让珠儿留下!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什么时候?”刘大人不明所以:“现在不就是咱们阖家团圆的时候!”
刘夫人气急败坏:“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咱们珠儿虽然被册封为了侧妃,但是你觉得摄政王的心在咱们珠儿身上吗?你不让她赶紧抓住机会,回去和摄政王发展感情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她留下来!”
刘大人懵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刘夫人的意思。
他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个老糊涂,相反,在一些事上,他比刘夫人这些辅导人家都要看得清楚。
晏无心的心不在刘玉珠身上,难道今天刘玉珠回去了,晏无心就能够多看刘玉珠一眼了吗?
刘大人虽然明白,但是这些话他却不能说。他叹一口气,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珠儿回去吧。”
说完,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前厅里,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没了食欲。
刘玉珠看出刘大人的情绪变化,她不晓得刘夫人对他说了什么,又不好问,只能给刘大人不停地夹菜,让他多吃些。
刘大人却只又吃了两口,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走后,刘玉珠连忙坐到刘夫人旁边,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您刚刚究竟跟父亲说了什么?为何父亲会突然之间这么不高兴?”
“没什么。”刘夫人勉强一笑,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桌子的菜:“快吃饭吧。”
一桌美味,霎时间味同嚼蜡。
这些饭菜根本没有怎么动,便被下人撤了下去。在饭桌上,既然说了今儿她要回摄政王府,那户部尚书府,刘玉珠便不能留了。
虽然她也想留下来,也想要依偎在刘夫人的身边,暂且忘掉摄政王府里的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已是夏末,日头虽然不在灼烈,但依旧燥热无比。如冰块一类的降暑圣物,在京都里,除了皇宫也只有摄政王府可以拥有。
刘玉珠陪着刘夫人坐在一处阴凉的院子里,奴婢们在她们身旁轻缓地摇着蒲扇,送来丝丝凉意。
深井里冰了一夜的沙瓤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