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只有沈含笑、碧溪和莫公子三人。
莫公子翘着二郎腿,脚不着地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咬着随身带着的小糕点。
“我听说你们和摄政王一起去了淮州,现在应该在金陵才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颍州?”莫公子好奇地问。
“六天前,我们收到消息说,颍州的将士们得了一场怪病,于是我就带着碧溪来颍州了。倒是莫公子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颍州?”
约摸是怕莫公子噎到,沈含笑倒了杯热水,送到莫公子的身前。
莫公子换了个姿势,依旧咬着糕点,说道:“我云游四海,救济苍生,自然是哪儿有病,就往哪儿走。前不久我听说辽城和荥阳被屠城的消息,又听说北珉的将士们全部得了病,就来了。”
糕点不大,一口塞一个刚刚好。莫公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不清楚,却十分可爱。
沈含笑忍不住去捏莫公子的脸,感激道:“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莫公子不满地打掉沈含笑的手,埋怨道:“你干嘛,快撒手!很疼的。”他又塞了一个小糕点,喝了一杯热水,满不在乎地拿袖子擦了擦嘴。
“我来到颍州有一段时间了,可那群愚蠢的士兵看我年纪小,竟然说我糊弄他们,死活不肯放我进军营为他们诊治!”若是莫公子此时站在地上,必然要气得跳脚。
沈含笑打量莫公子一遍,心里暗想:“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说你会掏鸟窝调皮捣蛋,别人还信,说你是神医,他们当然会觉得你是在戏弄他们。”
这种话沈含笑自然不敢说出口,不然很有可能会把莫公子气走。她笑着安抚莫公子道:“那些人没有世面,你休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莫公子哼一声,别过脸去。
“你小小年纪,不但医术高明,还心系苍生,忧国忧民,实在难得的很,那帮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恐怕只会撒尿和稀泥,他们不信你的本事,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们计较。”
沈含笑这话说的漂亮,说的莫公子心里舒坦。莫公子心里被夸的乐开花,脸上依旧冷冰冰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救他们一救。”
沈含笑朝碧溪使了个眼色,碧溪连忙说:“昨天我们到颍州之后,我已经替他们诊治过了,他们生的不是病,而是被人中了蛊。不知莫公子你可知解蛊之法?”
莫公子嗤笑,“我远远地一看,就知道他们中了蛊。前几天我朝人说这件事,他们不信,反而拿着扫帚追着我打,我就算有办法救他们,也要治他们一治。”
沈含笑心里替那几个追着莫公子的人捏了把汗,又觉得莫公子有些可怜,这件事既可气又可笑。换做平常时候,沈含笑必然由着莫公子的性子,让他闹一闹,此时沈含笑可不敢。
“若你有法子,还请赶快使出啦。中域大军就在颍州城外虎视眈眈,将士们身上的蛊一日不解,荥阳便一日危在旦夕啊!”
莫公子翻了个白眼,任性无赖地说:“我偏要治他们一治,你若是不依我,这人啊,我就不救了。”
“等到颍州的危难解除了,你要怎么治他们都可以,现在先他们身上的蛊虫解了,你看怎么样?”
“不行!”莫公子耍小孩子脾气,从凳子上跳下来,“你若是不依我,我现在就走!”说着莫公子真的往外走,不是作势。
“好好好,我依你,我依你!”沈含笑连忙把莫公子拉回来,把他弄回凳子上做好了,问:“你想怎么办?”
莫公子嘿嘿奸笑道,“我知道一种解蛊的方法,用的时间虽然久一点儿,但十分有效。就是过程有些复杂。”
沈含笑额头滴汗,“有多久?”
“半个月左右吧。”
“半个月?”沈含笑大惊,“不行,半个月太久了!给中域半个月的时间,现在的颍州肯定会沦陷!就没有时间再快一点儿的方法吗?”
莫公子双手环抱,哼一声,别过脸去,“没有!想要救他们,就只有这一种方法!”
沈含笑心知,莫公子肯定有其他的办法,但是莫公子不说,沈含笑也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循循善诱道:“你想想,万一在这半个月内,中域攻城怎么办?若是颍州沦陷,颍州的百姓们肯定也会被屠城!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颍州失守,生灵涂炭吗?”
“那就叫他们出不了兵,不就完了。”莫公子不以为然。
“叫中域不出兵?此时攻打颍州的时机大好,中域王又不是傻子,叫中域不出兵,谈何容易!”
莫公子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向沈含笑,“那你就给他们下毒啊!他们下毒害咱们,咱们也给他们下毒,不就完了!”
“下毒?”沈含笑和碧溪面面相觑,“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心肠太软。”莫公子恨铁不成钢地指过沈含笑和碧溪的鼻子:
“中域能给咱们下毒,咱们凭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下毒了?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者,你想想,中域王屠了我们两座城池的百姓,我们不过就是给他们下下小毒,怎么了?”
说着莫公子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来,拿在手里,得意地跟沈含笑和碧溪炫耀道:
“这个呢,是我刚刚研制出的药粉,只要把这一包药粉投入水中,管他中域有多少将士,全部叫他们喝趴下!”
“就这一小包药粉?不是我不相信你,就这一小包药粉,你就想要毒到中域的几十万大军?”
晏无心白了沈含笑一眼,把药粉丢在桌子上,嗤笑道:“你懂什么,我这药粉都是浓缩过的,浓缩就是精华,你懂不懂?你就听我的,把这些药粉投到他们常吃水的河流上游,我保证让他们体会一把欲死欲仙的感觉!”
沈含笑嘴角抽搐,欲死欲仙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