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回来了。”通信官火急火燎地从外面一路大跑着跑进来,还没有进将军府的大门,他便扯开喉咙大喊道。
寻素和坐立难安的晏无心精神一振,晏无心听见通报上前一步,“沈含笑在哪儿?”
“回、回王爷,沈小姐就在城门口。”通信官气喘吁吁地说。
晏无心夺过寻素手里的缰绳,跨上马,就朝城门口走。
“王爷,您伤势初愈,不能骑马啊!”寻素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便已经看不见晏无心的身影。
寻素无奈叹声气,问通信官,“沈将军的情况怎么样?”
“沈将军看起来无恙,只是沈将军带回来一个人。”
“带回来一个人?谁?”
通信官回忆了一下麻袋里那张苍老的陌生面庞,摇头说道:“属下不认得,是一位老人。”
麻袋里的老人正是罗清光,罗清光已经醒了,清晨,天还没有明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
罗清光被沈含笑横放在自己的马鞍上,马鞍上垫了厚厚的褥子,好让罗清光舒服一点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罗清光朝沈含笑怒吼。
“老师,恕我得罪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放心,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您在镇江好好待着,等到我拿下南越,我一定好好向您赔礼道歉。”
“你如果还当我的是你的老师!现在你就放我下去!把我送回金陵!”
“既然把您带出来了,我便不可能再把您放回去。”沈含笑斩钉截铁地说,“除了碧溪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老师,到了镇江,您千万要替我保密。”
“你!”罗清光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含笑走进镇江城没多久,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晏无心,晏无心先问:“你没事吗?”
“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我此次去金陵,怎么可能有事,你放心吧,好得很!”沈含笑拍拍胸脯,说。
沈含笑确实没事,她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只有她的脸色憔悴了些,想来是因为一夜未眠的缘故。
罗清光在沈含笑的马背上动了动,晏无心这才注意到沈含笑马背上的麻袋里的人,他指着罗清光,疑惑地问:“这是?”
“这是南越的将军,罗清光。”
“你把他掳了来?”晏无心吃惊地吃惊地再次看向麻袋里的老人,老人开口,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你既然还知道我是南越的将军,就该立刻把我放回去!”
“我既然把你掳到镇江来,就没有再把你送回去的道理!”沈含笑看向晏无心,“找一座舒适的院子来,让罗老将军住进去。”
晏无心眉头蹙起,沈含笑这件事做的不地道,他没想到,沈含笑竟然好意思假借和谈,把南越的主帅掳了回来。
但人已经掳来了,如沈含笑所说,确实没有送回去的道理。自古以来,也没有单独找一座舒适的院子里,好吃好喝地伺候敌将的道理。
“这不妥。”晏无心说。
“是的,这不妥!你们应该立刻把我送回去!”罗清光说。
“罗老将军你误会了,我说的不妥,指的是让您住进舒适的院子里,不妥当,我应该把你关进牢房里。”
“你敢!”沈含笑瞪着晏无心的眼睛,“你可以把清藕接进将军府,我为何不能够单独给罗老将军一座院子!”
晏无心的眉头皱起,“这是两码事!”
“我不管是两码事,还是一码事!我们连夜奔波,现在很累,也很饿。我现在要回将军府吃顿饱饭,然后好好休息,我希望我睡醒之后,你就已经给罗老将军安排好住所!”
说完沈含笑直直越过晏无心,扬鞭朝将军府疾驰而去。
碧溪朝晏无心歉意一笑,“王爷,您最好顺了沈小姐的意,她不可能让罗老将军住在牢房里的。”
碧溪追上去,品延跟着追上去,晏无心最后调转马头,跟在三人后面朝回走。
到了将军府,沈含笑跳下马,喊碧溪和品延过来,招呼自己把罗清光从马背上搬下来。
麻袋没有扎口,罗清光双脚着地,宽大的麻袋便从他的身上滑下来。
一路颠簸,罗清光全身发麻,若不是品延牢牢扶着他,他恐怕站都站不稳了。沈含笑伸手也去扶他,他却狠狠甩开沈含笑的手。
沈含笑晓得他这是生气了,沈含笑不恼,依旧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我对不住您,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先跟着我进去,我们吃顿饭,好好地睡一觉,有什么话之后再说,您看成吗?”
罗清光动也不动,“我不吃饭,我也不睡觉,你现在就把我送回金陵去!”
沈含笑的脸一变,“这可由不得您了,这儿是镇江,是北珉的地盘,您不愿意走,我可以让人把您抬进去,您不愿意吃饭,我可以让人把饭从您的嘴里灌进去!”
“你敢!”
“您说我敢不敢!”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肯让半步。
“罗老将军,您就先进去吧,咱好汉不吃眼前亏对不对,就像小姐说的,进去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有什么睡醒了再说,不也是一样吗。”碧溪劝道。
罗清光既无奈又气恼地一拂袖,再次甩开沈含笑的手,“你别碰我,让碧溪和品延扶我进去!”
沈含笑乖乖松开手,尾随而至的晏无心下马,走到沈含笑跟前,调侃道:“你又是何必呢。照我说,你就把他关进牢房里,给他吃牢饭,我保证他一定怪怪的。”
“我警告你晏无心,这位不止是南越的主帅,更是南越先后盛海棠的老师,你对待他的态度,最好客气点。”
“哦?他竟然是盛海棠的老师吗?”晏无心看着罗清光的背影,浅笑问:“我有时候还真好奇你跟盛海棠究竟是什么关系,盛海棠的老师,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心思?”
沈含笑白了晏无心一眼,她不做解释,径直朝将军府里走。
晏无心追上去,“他到底是南越的主帅,主次是非你要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