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今天迎来了最盛大的祭天圣典。祭坛外围,成排成排的桌子排列而开,桌上,是民众为祭祀天地鬼神所用到的牛羊鸡豚,好不丰盛。
寒风凛冽,但此处民众热忱,焚香祭天,浓浓的香烛味道飘逸四方,久久不散,竟是形成浓浓的烟雾,缭绕不散。人置身于其中,竟如历仙境,外加诸道友弘扬道法,所以,隐隐有大道之音回荡其中,静涤心神。
来自四方天地的仙家道友,组织了数场大法事,数场大讲堂,把群众的热情高高挑起。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福利,每一场大法事过后,众仙家道友皆是向天祷告,祈求天地赐福众生,于是各种仙家道术纷呈,有电闪雷鸣,有法相天地,让群众激情涌动又忐忑敬畏。过后,有大把的符篆流传开来,民众视若珍宝,得之皆大笑不已。
更有不少大户人家,在众法师完成仪式之后,将他们请至家中,为他们独家祈愿做法术,以保来年风调雨顺,日进斗金!
当然,富贵人家是非多,也有不少人家家中积怨太多,有小鬼潜伏,暗中作祟。所以,也有些道士真的忙活半天才斩妖除魔!
更多是因为这里地处边陲,常年战争,也有不少的游魂野鬼飘荡无依,于是乎,这些道士为了天道运转正常,人间秩序安稳,纷纷出手,驱灵遣将,将一干亡灵送往轮回。其中也有不少不愿服从的,成为恶灵的,当然就是一番无情斩杀!
一时之间,魑魅魍魉满天飞,道术仙术遍地开!寻常的百姓哪能看到这些鬼魅,只见漫天法宝仙器来回飘飞,然后一阵阵的叮叮当当,火花四射,似乎是在跟什么打架一般。更为直观的感觉就是,这是马戏团在表演吗?好像挺精彩的!
方子奇与慕容雪在祭坛周遭闲逛,他想知道,在这众多的道长法师之间,有没有他认识的人在。这么想来,方子奇认识的道家仙长也有好些人了,这让方子奇有点小郁闷,难道自己与仙道结缘就是这般的自然而然、天命已定?
慕容雪有时候也踮脚去抢那些漫天飘飞的符篆,可能是由于腿短的原因吧,总是够不着,这让慕容雪很是气馁!
无意之间,方子奇与慕容雪皆得到两张符篆,慕容雪有些惊喜,“耶,这是仙符哟,好像挺管用的哟!”
“嘁,这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鬼!完全看不懂!这是书法吗?这叫艺术吗?”方子奇瞅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懂,一个劲的埋汰!看来,这道家的人啊,个个都是草书圣手啊!
方子奇看了看就想随手扔掉,只不过在他动作之前,慕容雪却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喂喂,你知道这是宝贝么,你没看见多少人想得到都得不到,你倒好,白给的都不要,还想扔掉?”慕容雪显得很生气,自己在那儿蹦跳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一张,这自来的几张不好好珍惜,你还想扔掉,这是要气死我的节奏吗?
“拜托大姐,这东西我们要多少有多少,你还在乎这么几张,当废品扔掉吧,哥哥现在没有手拿!”方子奇无语,这时候你知道当宝用了?
“你说什么?”慕容雪瞪眼。
“不,是妹妹,妹妹啦!”方子奇无奈,连忙改口,这大姐不好吗,成熟,稳重啊!哪儿差了!
“你说,这要多少有多少?你哪来的多少?”慕容雪疑问道,什么时候我们也变得这么富有了?
“你整天除了吃的,还留意过什么!我们离开残垣之城的时候,前辈可是给了我们不少的好东西,这符篆便是其中之一,要说数量,估摸着也有几百来张吧,你还在意这些?只要你肯拿,当初你想要多少不可以有,用得着在这儿跟别人抢?自贬身价!”方子奇哼道,又不是这丫头懒得可以,那宝贝,那钱财,又何止现在这一点点?哎,大好的财路,就这么被这傻妞给断送了,可惜啊!
“怪,怪我喽!”慕容雪嘟着嘴说道,这话实在是没有看出多少悔改的诚意。
在众多的法事、讲坛之后,便是盛大的祈祷仪式。这是由赤林城的民众自发组织而成的,这一场祈祷仪式有三百六十人组合而成,表演的是九州自上古传承至今的祁天舞蹈,傩戏。
这数百人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神鬼面具,庄严肃穆。舞者一节一拍,一令一动,显得有些呆板!不过,所有的动作连贯起来,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节奏韵味,只能说高山流水,懂者自知。据说这是最容易接近鬼神的舞蹈,能述苍生疾苦,传天地之音。
这一系列的活动办完,已经是申时过半,按照往年惯例,节目到此已经算是结束了。但是今年却有所不同,有些大门派利用这一盛事,开始广招门生,一些刚刚招收过门徒的门派也不例外,这里云集了九州四海很多的外来民众,此时此刻招收门徒,自然能大概率的招收到有潜质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前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地能量开始暴动,灵气也暴涨了不少,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原因,使得有些不具有修行潜质的人,也隐隐有着跨进门槛的机会。
更有些门派的大佬们认为,这是天地或者众神对人间的一种警讯,在不久的将来,天地将会有一场巨大的变动,所以,给苍生以机会,让其自救!所以,大派之间开始抢夺人才,当然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好吧,诸多节目已经结束,那我们也该回去了!”方子奇牵着慕容雪的手,就要回转林府。对于这些门派招新,方子奇两人自然不会在意,因为他们都已经拜入了道恒山一脉,自然不会改投其他的门派,虽说他们连自家门派的山门都未曾得见,但这份忠诚还是有的。
“呆子,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了,要不我们明天就离开吧,我想,我要是再不回去,我那父亲恐怕已经抓狂了!再说,我不喜欢待在林家,总该觉……嗯,也说不准是什么样的感觉。”慕容雪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形容内心的那种不安与不悦。
“好吧!竟然你不习惯,那么,我们明天就跟林家的大小姐打声招呼,然后离开。”方子奇宠溺的摸了摸慕容雪的头,答应了下来。
慕容雪晃了晃头,呆子,想占便宜啊!只不过,慕容雪晃动头脑之时,隐隐觉得有些目眩!
慕容雪单手扶额,感觉不是太好,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怎么头晕晕的,有点想睡觉!慕容雪内心嘀咕,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喂喂,你没事吧?现在天还早着呢,你就想睡觉了?真当自己是猪了?”方子奇感觉慕容雪有点不太对劲,责备的口吻中略带紧张。
“没,没事!”慕容雪摇了摇头,喃喃的道。
“要去看大夫吗?”方子奇不放心,这女孩子的身体,还真是不能开玩笑!
“你当我是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啊,好了,回去吧!”慕容雪哼道,看把他紧张的,好吧,念在关心我的份上,以后对你好点吧!
方子奇无语,这是不是弱不禁风不敢断言,但这大小姐的气质却是假不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慕容雪都是被牵着走,方子奇这是实在不放心,要是走到半路人丢了,这上哪找去?好吧,也有部分原因是,这手拿捏着软若无骨,手感还不错,嘿嘿,好吧!正经一点,还要赶路呢。
林家大门,方子奇与慕容雪两人都不需要通传了,家丁们直接放行。上回林萱领他们进门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这两位是林府的贵客,出入不用拦截。
所以,方子奇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林府。这看门的家丁是轮守的,自然有不知道这么一回事的,等方子奇两人过去以后,当即问起了旁边的伙计。
“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家向来都不是这么好进入的,能不经禀报就进入的,也只有那些经常来往的公子哥、大小姐,这两人谁啊,没见过!”
有人摇头,表示不知道。问这么多干嘛,反正我们也只是看门的,上边的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不就好了吗,多嘴可是有受罚风险的。
“哎哎,那男的我是不知道,但旁边的那女的,可是今年的舞魁!啧啧,那舞姿,那身段……”
“哈?那是今年的舞魁?”
值守的家丁讨论了起来,男人嘛,最容易被吸引的话题更多是美女,这乃是天性使然,改不了!
这些方子奇与慕容雪皆已经听不到,方子奇顾虑慕容雪的精神状况,牵着她直接的就往西厢客房去了。
穿过回廊的时候,他们碰到一老妇人,只见她卧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了一团,一双老手正在有力无力的在大腿上磨砂,显得极为痛苦。
方子奇见状,先是皱眉,然后像是反应了过来。先是叫慕容雪在旁边的石凳上坐着,然后,他快步走到老妇人的身前,他伸出了双手,在老妇人的小腿上慢慢的按摩了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老妇人痛苦的呻吟声渐渐缓和了下来,再然后,她慢慢的坐了起来,招了招手,示意方子奇不用再替她按摩了。
“好俊的小伙子,谢谢你了,人老了,身体就多毛病喽!咦,我好想从未见过你呀!还有,这位是,嗯?这不是昨晚得了舞魁的小姑娘?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老妇人呵呵笑道。
慕容雪脸红,偏过头去,不敢接话。
倒是方子奇,见老妇人腿已经好了这才起身告退,“既然大婶您的腿已经没事,那我们就先回房了。”
“什么大婶不大婶的,就老太婆一个,直说呗!等等,”老妇人喊停,“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我们是林大小姐邀请过来的,想要……”
“看在你帮了老婆子我的份上,劝你们你们赶紧离开这儿吧,迟了就走不了了!”方子奇话还没有说完,老妇人就出声打断了,而且,一语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