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煞孤星,不会就是这个小娘子吧,看起来也没什么稀奇得的地方?”姜尚这站在戒心的身后,自然也是看到了被村长几个排除在另一边的崔景蕙,他一眼就看到崔景蕙怀中的幼子,下意识里还以为崔景蕙是个妇人,这打量了起来,也便没有了顾忌。
而卫席儒却是看得更明白一下,崔景蕙未曾挽妇人髻,分明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当下便上前一步挡了姜尚太过露骨的视线,有些无奈的低声出言,“姜兄,慎言,这还是姑娘家。”
姜尚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失礼了,脸上也不由得涌上了一丝窘迫,他刚刚确实是不曾留意了。
“这位公子,这天煞孤星不是大妮,是她弟弟!”不过是乡野之地,男女之防也看得没那么严重,村长稍稍解释了一下,却是不敢对上崔景蕙的视线,转而从怀里一张纸条递给了戒心大师,这上面的生辰八字是他从安大娘那么问到的,自然是做不得假。
“大师,这是那幼子的生辰八字,大师给看看……”
“这……!”戒心伸手接过了村长手中的纸条,这乍一看,倒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他对于命理这一块只能算是粗通,手中这生辰八字,乍看之下,确实是像天煞孤星得命理,可若真是这命数,只怕他一开口,这幼子便没了活路,出家人慈悲为怀,这自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让他口出诳语便是犯了忌讳,这倒是有些两难了,所以他踌躇了片刻,心中忽然有了主意,转而望向了身侧的悟尘大师。
“师叔,这孩子的命理,老衲有些拿不准,师叔您看?”戒心将纸条送到了悟尘的面前,又为有些不安村长解释了一下悟尘的身份。
“诸位施主放心,师叔乃是汴京皇觉寺的高僧,暂时歇脚于本寺,于命理一块,戒嗔师弟远远不及。”
村长一听是汴京来的,那可是京都,天子脚下,对戒心的话,哪还有半点不信,“大师说的,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悟尘不过是瞟了一眼,便明白戒心为何会犹豫了,这初看之下,确实像天煞孤星的命数,这倒是有趣了,悟尘伸手接过纸条,转而望向了崔景蕙,“这天煞孤星的命数,是何人所说?”
只可惜,这会崔景蕙的心与身都集中在了卫席儒身上,根本就没有听见了悟尘的话。
一个村民见崔景蕙不回答,隔着老远喊了一嗓子,却连靠近都不敢,“大妮,大师问你话呢!”
崔景蕙依然没有听见,因为在这一刻,就连世界都已离她远去,她从卫席儒出现那一刻,整个人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眼,脑中更是空白一片,这是她的席哥哥啊!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席哥哥,却没想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不自觉间,崔景蕙只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喉咙处生涩无比。
只是这般呆滞模样,在这时候,却显得太过突兀,一眼之下,便被人看出了端疑。
“席儒,你认识这小女子?”姜尚瞟了一眼崔景蕙那一副欲泪还休的模样,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一番卫席儒,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招惹女子的人,这小姑娘怎没这样一副表情。
“不曾认得,许是认错人了。”卫席儒此时也是一脸的诧异,这被唤作大妮的女子,虽姿色不似乡野出生,可他确信,自己的记忆中不曾见过这小女子。
“哇啊哇啊……!”
就在众人疑惑间,团团的哭泣声,突兀的在屋内响起,而晃神的崔景蕙的终于回转到现实中,她眨了眨眼睛,两颗清泪便滑落脸颊,只是崔景蕙这会根本就顾不得掩饰这个,她勉强朝众人扯了下嘴唇,拿了块尿片,转过身去,团团尿身上了,她得给团团换一下尿片。
趁着换尿片的功夫,崔景蕙终于稳住了自己情绪,背着身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崔景蕙抱了团团走到离众人两米之隔的地方,只是尽量不将视线落到卫席儒身上,“大师,可是有话要问?”
村长虽然有些疑惑崔景蕙刚刚的失态,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探寻这种八卦的时候,忙开口向崔景蕙解释到,“大师问你,团团这天煞孤星的命数是谁算出来的?”
崔景蕙不解的看村长一眼,这件事怕整个大河村里的人都知道,何必一定要等到自己来回答,虽然心思是如此,崔景蕙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是我爹出事后,阿嬷请邻村的一个神婆算的!”
悟尘瞟了一眼鼻头还有些红的崔景蕙,目光转而落到了崔景蕙怀里的团团,“可否容老衲看一下这个孩子?”
“自然可以!”崔景蕙点了点头,伸手将怀里的团团往悟尘的方向送了送,悟尘也不客气,上前几步,伸出手便摸向了团团的骨骼,摸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手,心里也多了一丝明悟,却是闭眼沉思了起来。
一看悟尘这模样,村长自然是急了,这可是大河村的大事,他得了消息,还得回去给村民一个交代呢!只是这会悟尘跟团团那娃子靠得太近,他也不敢上前,只能在原地大喊,“大师,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天煞孤星!您就说句话吧!”
“不急!不急,老衲还有一问,待问过之后,老衲自会给你们一个答案。”悟尘扭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朝村长摇了摇头,再度向崔景蕙开了口。
“女施主,老衲想问,为何尔等就认定了你弟弟是这天地不容的命数?”
崔景蕙看了一眼怀中乖巧无比的团团,眼中是水溺般的温柔,“我从来就没有信过这个,命由己,亦由天,岂是他人可随意改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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