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孟修媛,孟修媛也有足够的理由谋害端修仪,但是孟修媛不承认给端修仪下红肤的是她,虽然证据有,但是不够充分,而端修仪又有太后撑腰,所以最终孟修媛被降为了才人。”今天梨伩去良辰宫带的是连‘玉’去,这会儿回到了陌上宫,连‘玉’便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了枝荷。
“降为才人?就这么简单?”枝荷因着梨伩的缘故,对白宝林这个人也算有一点了解,对自己亲姐姐都能下手的人,可见其狠毒,出手必定不凡,但是孟修媛只是被降成了才人,肯定不是白宝林想看见的结果。
“原本是要打入冷宫的,但是李昭仪说端午时孙惜芸孙采‘女’因谋害书婕妤致死,所以被打入冷宫,而端修仪并没有生命危险,况且证据并不足以证明此事是孟修媛做的,孟修媛也算高位的妃嫔,就这样将其打入冷宫,恐不足以服众,于是太后就说将孟修媛贬为最低等的采‘女’。”连‘玉’觉得这个李昭仪也是一个妙人,这番话实在提醒太后,孙惜芸是害死了人才被打入冷宫的,如今端修仪并无大碍,而且孟修媛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也算是有家族支撑的,如此草率的打入冷宫,恐怕会引起其家族的不满。
“最后还是咱们娘娘求了情,才将孟修媛贬成才人的,如今,没有孟修媛,只有孟才人了。”连‘玉’接着说,语气中不免有些唏嘘。
枝荷也没有问为什么贤妃会替孟才人求情,她知道,禧贤妃这是要告诉白宝林,就算孟修媛被她陷害,但是最终也只是被贬为才人,才人,可要比宝林还高一级呢,不知道白宝林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枝荷、连‘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正如枝荷想的那样,此刻白宝林正在如杏阁大发雷霆。
“贱人!明明都是证据确凿了,还只是被贬为才人!生生的压我一级!”白宝林愤恨的扭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其实她很想摔东西来泄愤,但是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敢放肆。
“小主别生气,这次能躲过去只是她运气好而已,下次可不一定有这种幸运了!”流丹这个宫‘女’最近帮着白宝林出谋划策,很是得白宝林看中,已经视为心腹了。
“这次她能连降四级从修媛被贬为才人,下次她再降四级,就只能从才人贬入冷宫了!”白宝林听了流丹的话,才平静了一点。
梨伩并不意外孟修媛会被贬,毕竟此事是她一手策划的不是么?梨伩想着今天的事,然后无奈的笑了。
因如杏阁闹鬼谣言四起,如杏阁杖毙了两个宫人,她最开始让孟修媛也就是如今孟才人宫里的宫人去给杖毙了的那个太监家人送过银子,让白宝林以为如杏阁闹鬼一事是孟才人为了报那不孕之仇而做的,接着让廖美人告诉白宝林,端修仪和孟才人不和,端修仪若是出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孟才人,端修仪虽然已经被诊出不孕,但是有太后做靠山,出了事,自有太后做主,如此一来,就等于是给白宝林出了主意,对端修仪下手,嫁祸孟才人。
但是白宝林在宫中的人脉并不多,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事呢?于是她又让王充媛多去和欣充仪接触,“无意”的告诉欣充仪,有一种‘药’物入水无‘色’无味,但是长期接触皮肤,便会让皮肤长满红疹,红疹慢慢发脓溃烂,最后慢慢的渗入皮肤进入体内,不治身亡,但是只要得到及时的治疗,便没有什么大碍。欣充仪和白宝林是一丘之貉,一个有了谋害端修仪嫁祸孟修媛的主意,一个有了如何实施的方法,这事儿自然就成了。
红肤这种‘药’物,是那天梨伩看见宫‘女’端的水而产生的想法,随后她便请来叶太医来询问,有没有什么‘药’物入水无‘色’无味,但是皮肤接触到会长红疹,叶太医便告诉了梨伩——红肤。梨伩又让叶太医旁敲侧击的告诉胡太医,红肤这种‘药’物,随后端修仪发作的时候,才能正确的诊治,以免误诊,导致端修仪丧命,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端修仪被江嫣害得不孕,梨伩嫁祸代妍珊,也是通过胡太医发现的。
把最近的事情都理了一遍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差错,放下心神,梨伩就觉得有些累了,躺在贵妃榻上闭上眼,慢慢的睡着了。
东祈临走进陌上宫正殿的寝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梨伩闭着眼斜靠在贵妃榻上,双手自然的‘交’握着,整个气氛说不出的和谐。
待走进了一些,便能看见梨伩的眉头深深的皱着,放佛是有什么揪心的事情在心头,就算睡觉了也放不下。
东祈临微不可听的叹了一口气,从‘床’榻上拿了薄被给梨伩盖上。
梨伩一向浅眠,但是这次大概是太累了,东祈临给她盖被子也没有将她惊醒。
东祈临想伸手去抚平梨伩皱着的眉头,但是手抬倒梨伩的额前又停了下来,最终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眼神不明的看着梨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东祈临终于走出了梨伩的寝殿,走之前还将梨伩身上滑落的薄被重新盖在了梨伩的身上。
“不用告诉你家主子朕来过。”临走,皇上留下这样一句给陌上宫的宫人。
等到皇上走了之后,连‘玉’才走进内室,看见梨伩在熟睡,身上盖着薄被,想来是皇上给贤妃盖上的。
东祈临心里甚是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梨伩,虽然两人如今像是回到了从前,但是东祈临心里清楚,梨伩再不是以前的梨伩了,以前梨伩就算是失宠,也依旧是那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梨伩,而如今……
东祈临坐在龙椅上,没由来的想起来以前和梨伩在山中的那一段短暂而美好的日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个模样,能怪谁?怪梨伩没有保持初心吗?若是梨伩还是和入宫时一样,恐怕这个宫里早就没有这个人了,怪他自己吗?东祈临有些‘迷’茫了,再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且怪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