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结盟(1 / 1)

富南国的公子要替赵玉蕾赎身的消息传到了闻人木的耳朵里。

“怎么又是富南国,宗谦他们是太平了久了,准备找点事做是不是?”闻人木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这几天先是听说富南国在边境集结军队,又听说富南国与大沧国起了冲突,今天,这富南国的人居然动到他的女人头上去了。

这几次三番的祸事起,饶是脾气温和,沉稳持重的闻人木也有些烦躁。

偏偏他和赵玉蕾的关系又上不了台面,使得他无法直接干预,只能听着这些风言风语被越传越离谱。

传到后来,竟变成了他与富南国里应外合,相互勾结,企图谋反。

而这个话自然而然也传到了香国公习成的耳朵里。

“朕听说你和富南国的人最近有些走动?”习成看着的他的目光带着点怀疑。

“臣与富南国绝对没有半点关系,臣敢对天发誓。”闻人木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欺君叛国的罪名他万万不敢担待,连着把他和赵玉蕾的关系也向香国公坦白了。

“依臣所见,富南国近年兵强马壮,恐怕有一统中原之野心,所以这些个举动,还只是苗头。”闻人木伺机向香国公建言,“我们总是这么随着他们,但恐怕他们得寸进尺,得尺进丈。”

“自从朕即位以来,两方一直鲜少有冲突,怎么最近这段时间这么不安分?”习成觉得这件事可疑,又听闻人木说防着富南国,一时有些疑惑。

不知道该相信闻人木确实是没有谋反之心呢?

还是富南国真的在边境蠢蠢欲动呢?

回到寝宫之后,香国公将心中的思虑与掌事太监说了。掌事太监想了想道:“闻相恐怕确实有私心,但不至于与富南国勾结。至于富南国那边是不是有动静……估计无风不起浪,恐怕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

赵玉蕾被富南国的贵族赎身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她本只是想拿这件事情刺激一下闻人木,让闻人木早日纳她为妾。

但没想到闻人木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这个时候竟变成了缩头乌龟,对她避而不见。

更弄巧成拙的是,闻人木没被刺激到,满城的百姓却被刺激了,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她这个通敌的淫/妇用乱石砸死。

愤怒的百姓将凌云阁团团围住,打伤了几个龟公和护院之后,冲上了二楼的香闺之中,将赵玉蕾揪出来,绑着送到了绞刑场。

赵玉蕾被绑到了木桩上,吓得魂都没了,直喊冤枉。

她如果知道那个白面书生是富南国的贵胄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么一个计策,将自己陷入这个通敌叛国的处境。

愤怒民众在台下熙熙攘攘,拿着手中青菜萝卜乃至石头朝她的身上砸去。

她被一块石头砸中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吓得花容失色,大喊救命。

在张牙舞爪的民众之中,她看见了那天那个白面书生,披着个斗篷,远远地冷冷地望着她。

她登时明白了。一切都是谎言……

什么对她动心,什么替她赎身,根本就是算计着让她把消息放出去,好让闻人木听到。

虽然不知道要让闻人木听到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竟傻傻地被利用了,才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

她顾不得斯文和优雅,对着台下的那个混账骗子破口大骂。

下面站着的芮深和云霁,拉低了斗篷,在人群中转身离开。

*

“季公子,我们不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砸死吗?”芮深看着眼前这个吃人的场面,竟然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不禁有些心虚。

“看闻人木吧。他若尚有情谊在,救她一条命也是轻而易举。”云霁已经暗地里让朱雀给闻人木透露口风了。

“但若他不想与赵玉蕾牵连,怕坏了他的名声,宁可叫她死的话,我们恐怕也是救不了的。况且容易暴露。”

这番话被眼前这个人的两片薄唇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却决定了一个人的性命。芮深不禁有些胆寒,这位季先生的心,恐怕与他的手,是一样冷的。

*

闻人木终究是人不是木头。

他对赵玉蕾确实动过心。尽管当时只是一时兴起,说了些承诺的话,事后他后悔了,也停止了往来。但现在眼见赵玉蕾被当成了靶子立在绞刑场中央,他无法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犹豫了再三,他还是下了阻止的命令。再者,他也觉得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当赵玉蕾觉得自己极有可能被砸死的时候,一队官兵出现了,拦在了民众与绞刑场之间,喝令民众放下手中的东西。

“未经许可,滥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了?”官兵遣散了民众,将赵玉蕾从桩子上解了下来。

她头发乱了,脸也花了,哭得乱糟糟的,脸上和身上还被划了几道伤口,砸了几个淤青。

“谢谢你们。”她哭着向官兵道谢。

“是闻先生。”官兵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她左寻右找不见闻人木的身影。

“闻先生避嫌,恐怕不会出来。”官兵将一个钱袋塞到她手里,“闻先生让你离开会州城,这是盘缠。我们将护送你出城。”

赵玉蕾看向街口,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是送她离开的信号。

前有马车引路,后有官兵押送,她这趟是不得不走。但走了之后,她能走到哪里去,又能做什么呢?

她赫然发现,茫茫天地之大,她竟然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走了,也就给闻人木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算闻人木对她仁至义尽了。

*

云霁目送着赵玉蕾的马车出了城。

“我们便就这样让她走了吗?”芮深问。

“她已经没用了,”云霁道:“接下来,我们去会一会闻人木吧。”

*

闻人木听说赵玉蕾离开了会州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赵玉蕾在城中的话,他既担心她的安危,也担心自己的名声。若是让全城百姓知道,他与一个通敌叛国的青楼女子有染的话,恐怕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但现在他与赵玉蕾的关系也不全然是保密的,他身边的亲信,还有香国公习成都是知道的。

习成显然是因为这件事在怀疑自己。尽管与习成的谈话中,习成只是问了一句,没有彻底地盘问,但他知道主君的习惯。

没有说出口的,没有明说的,不代表就是没有这回事。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大抵都明白的这个道理。

该怎么向香国公表忠心,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叛国的嫌疑呢?

闻人木左思右想,觉得恐怕也只有站在主战的立场上,才能表明自己的不二忠心。

恰逢现在富南国在边境屯兵备战的消息甚嚣尘上,朝廷里面主战派和主和派日日争论不休,他本来是秉持着主和派的立场,不愿主动挑起战事。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富南国动了他的女人,还使得他陷入了通敌叛国的嫌疑之中,无论是出于表忠心的立场,还是出于报复的打算。他与富南国之间的这笔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笃定了心思之后,闻人木打算拟一个奏折,表明自己主战的立场,并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建言几句。提笔未落墨,门童传话来说,“宣国的使臣前来拜见。”

宣国?宣国距离香南国千里之遥,宣国来做什么?闻人木不知所谓何事,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纸笔,请客人进来。

“久仰闻相大名,今朝终于得见啊。”云霁进门行礼。

闻人木上下打量着这个使臣。中等个头,体型偏瘦,额头窄,下颌宽,肤色偏黑,看起来老实巴交,不像是个朝堂之上的人,倒像是个地里干活的。

“请问这位是……”

“在下季云,奉宣国公子文怀之命前来。”云霁介绍完毕,也不拐弯抹角,就将编撰的假情况向闻人木说明了。

“想必闻相也听说了,最近富南国嚣张得很,居然要垄断从南到北的贸易通道,让南边的货物运不到北边去,实在是气人。”

闻人木听着,心里咯噔一声。

看来富南国果然起兵守住了富香两国的边境,否则就不可能阻断贸易通道。

“所以我们在大沧国境内开通一条新的贸易通道。让香南国的货物走大沧国进入我们宣国。”

闻人木觉得这是一个妙招,这样一来不用与富南国正面冲突,却可以架空富南国,使得富南国收不到关税。

“那么季公子此次来香南国,是想让我们结盟,一起绕开富南国做贸易吗?”

“闻相果然聪明。”云霁道:“只求贵国将对富南国的贸易通道关闭,关闭之日起,任何从大沧国流入香南国的物资,都请香南国不要向外流出去。”

得到香南国的协助的话,之前商量的黑市盐的计划,就能顺利完成了。

闻人木同意结盟。正好他想反对富南国,而这边又正好有一个计策可以重创富南国不说,还可以让他表忠心。

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只是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的闻人木不知道,他如今这个叛国嫌疑的大帽子,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给他扣上的。非但如此,眼前这个男人还诱使他跳进了计划之中。

他以为他所有的决策都是靠自己的脑袋决定的,实际上他不过是被设计好了的局势一步步地逼到了这个地步。

这便是操纵人心,也是诡道的奇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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