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黎国皇宫中太后亦喜亦忧,喜得是黎国国君的身体真的已有转好的迹象,忧的是这皇宫中四起的流言。(看啦又看♀)
自从纪子挚的身体有转好的迹象之后,每日都会宣隐先生到自己的寝宫陪驾,从早到晚一直在一起。作为一国之君,虽然纪子挚总是病怏怏的,可他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就算是皇家威严,也不能遮掩他有一副绝好的皮相的事实。然而隐先生虽然不知真名,只是一个江湖游医,但是气质超脱,长相俊逸,宫里头多少宫女敬佩他绝佳的医术,暗自倾心他本尊。
听守宫的小宫女说,时常能听见皇上的寝宫内传来爽朗的笑声,皇上以前从来不会如此与其他人这般亲密。两个男子,又生的如此之好看,总是共处一室,这样一反常态的皇上,很难不让宫里头开始有人私下议论,莫非皇上这是看上了隐先生,有了这断袖之癖?
虽然皇宫禁内,做奴才的不得擅自私下议论,但这些流言到底还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混账!”太后听到此消息,一掌拍上桌面,气的发抖,打声叱喝道:“宫里头到底是谁在传这样不像话的事情,都给哀家抓起来,拔了他们的舌头根,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太后息怒,依老奴看,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隐先生与皇上走的太近,不如咱们把隐先生请来,好好的与他说个明白便是。”
孙总管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已经跟着她不少年头了,说话也颇有分量,太后细细打量倒也觉得孙总管这话说的不错:“去,派人把隐先生请来,就说哀家有事找他。”
太后单手撑着额头,孙总管颜色极佳,立马就跟到太后的身旁轻轻的揉捏起太后的太阳穴,在太后的耳边轻声念叨:“太后息怒,可千万别气伤了身子。如今皇上的身也已经渐渐转好,隐先生也可以算是功成身退,太后若是不放心,那老奴便派人处置了他便是。就算是皇上真的与他有了什么,那老奴也能保证皇上就算掘地三尺也绝对找不到这隐先生的一根汗毛。等过些日子,长时间见不到人,久而久之的,皇上也就淡忘了。”
“你懂什么,挚儿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就算现在是有了起色,但难保以后不会再犯,既然这隐先生有几分本事,哀家便不能这般轻易的放他走,这样的人当然要为哀家所用。”
太后挑起一边的眉头,轻轻推开了孙总管的手,摆了摆自己的手示意他停下:“等回头人来了,看看他自己怎么说。”
孙总管听见太后的语气似乎是不想动这隐先生,当即闭上了嘴噤声不再多说什么。
“禀太后娘娘,隐先生来了。”
门口的宫女来报,太后睁开了凤眸淡淡道:“叫他进来。”
“草民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纪慕庭独自走进太后的宫中,却不知此番这个女人派人来叫他所谓何事。
“隐先生这阵子一直忙着照顾皇上辛苦了。”太后面带微笑,看起来倒是十分和善。
“此乃草民份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如此甚好,如今皇上的病情已经转好,先生功不可没,哀家以为如此医术若是流落民间实在可惜,本宫有意想让先生在宫中任职,倒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此事微臣”
纪慕庭还没回话,正在看似犹犹豫豫之时,宫门却突然打开了,太后震惊:“混账,哀家和隐先生正在议事,是谁允许你们擅自闯进来的。”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奴婢”
“是朕让他们进来的。”
宫门缓缓拉开,纪子挚身披紫金龙袍被身边的太监搀扶着走了进来,太后一看是皇上来了,立即快步走到纪子挚的身边,皱着眉头神色担忧道:“皇儿还未痊愈,不在宫中好生歇着,怎么亲自到哀家这来了,有什么事让传令太监来叫我便是。”
纪子挚先是朝着一边站着的纪慕庭投去目光,看着他平安无事的样子,心里长舒了口气,这才带着淡淡的笑意回道:“无妨,儿臣也有许久没来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见纪子挚当真气色好了许多,心中十分的高兴,拉过纪子挚的手,准备到床榻上坐下,但纪子挚却站定在原处没有动身。
纪子挚朝着自己母后微微欠身,而后朝着太后会说道:“今日我与隐先生约了在宫中继续下昨日那一盘未下完的棋局。过了相约的时间发现隐先生还未前来,便派人去请,后来才知母后也请了隐先生到自己宫中,我这才想到前来给母后请安,顺便邀约隐先生回去继续下棋。”
太后见纪子挚这番说法,心中起疑,但又面上不好发作,只能是点了点头道:“竟是这个缘由,皇上你也真是,身体还未大好便下棋,耗费体力和精神,还是等身体再好些再说吧。”
“多谢母后关怀,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也好,今日见你精神不错,我也放心了许多,早些回去歇息吧。”
纪子挚转身朝着殿外走去,见纪慕庭一直站定未动,这才轻声道:“隐先生,母后也要到了午睡的时辰,不必留在此处同朕一起回去吧。”
“草民遵旨。”
纪慕庭抬头看向纪子挚见他正眼含柔情望向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向太后行礼,而后随纪子挚离开了太后的宫中。
皇上带着隐先生走后,太后久久的都站在宫中不曾出声,孙总管担心太后长时间站着会身子疲乏便只得小心开口道:“太后娘娘……”
“看来,哀家是该听你的。”
“太后娘娘此话怎讲?”
孙总管不解问道。
“我不过只是把这隐先生叫来宫中说些话,这隐先生前脚刚进我宫门,后脚皇上就得了消息赶过来,我是没料到,皇上竟然会如此在意这么一个江湖游医。”
“这……可您方才不是说,您要留下隐先生为自己所用?”
太后示意孙总管将她搀扶到凤榻上坐下,缓缓开口道:“挚儿从小到大一向听话,公然到我的宫里要人这还是头一遭。哀家不能容忍任何人影响到皇上,挚儿是哀家的孩子,没有人比哀家更了解他。这个隐先生,不能留。”
走出太后的寝宫,纪子挚这才放下心来,纪慕庭一路跟在纪子挚的身边,但却没有吱声。
“以后若是母后派人来叫你,你便一并用朕的名义回绝了,若是万不得已,你去单独见母后之前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朕。”
“皇上这是为何?”
纪慕庭心里也没底,他与皇上昨日并未曾有什么没下完的棋局,近日更没有相约要将棋局下完,那皇上为什么要说谎呢?难道皇上真的……不可能啊,那又是为何呢?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那皇上都知道了,太后他如何会不知道,太后若是真的知道了,那他现在又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先生不必问我缘由,只消答应朕此事就好。”
纪子挚声音柔缓,但是语气中却十分的真挚,纪慕庭虽然也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纪慕庭见纪子挚脚步虚浮,知道他此刻大抵是有些体力不支,想着帮他再把一次脉看看,却未曾想被纪子挚给拒绝了。
“本来是真的想约先生到宫中下棋,却未曾想到母后将你叫走了。但是现在却是朕突然没了下棋的心情,朕身子有些乏了,隐先生也先回居处吧。”
“既然如此,微臣遵旨。”
看着纪慕庭远远离去的背影,纪子挚的脸上又挂上些许忧愁。
纪慕庭的真实身份绝对不能被母后知晓,他一定要想办法让母后离他远一些才是。那日在宫中,隐先生曾亲手给他喂药,原本只觉得虽然初见,但对这位隐先生却是十分的亲切,如今想来到底是血脉相连,兄弟之间到底还是有些感应的。
有些事情,纪子挚记得,纪慕庭却不记得。
幼时,纪慕庭曾在纪子挚身边玩耍不小心碰碎了纪慕庭的药碗被碎片划伤了手腕,从此手腕上便留下了一道闪电形状的伤痕,但当时只有他二人和月贵妃在场,月贵妃仁善知道自己不是有意所以并未将此事告知父王,慕庭年幼自然也不记得,而他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所以母后并不知晓此事。
那日纪子挚不小心弄脏了纪慕庭的衣袖,纪慕庭挽起衣袖之时,纪子挚将那伤疤看了个真切。然后又暗中细细打量了这位‘隐先生’,大概是手足连心,纪子挚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当年那个被传言一同被烧死在宫中的皇弟。
纪子挚不知道此番纪慕庭回来的真实目的,他又担心纪慕庭此番回来是为了报仇。可是自己母后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他怕,他怕母后又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虽然知晓自己余下的时间不多,但是他总要想尽设法互得慕庭周全,他欠的慕庭太多了。
常言道母债子偿,母后犯下的罪孽,大多也是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而起,就让他想办法来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