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1 / 1)

趁着先生还没上课,这段时间我一直拉着沈芃在京城四处跑着打听铺子,搞得大家都以为沈家医馆要开分店了。

“城南地段最好,都是王公贵族,就是价格太贵寸土寸金了,城北门面铺子是便宜了,但是环境太乱,你要开个鸡鸭行市或者猪肉铺子还差不多,胭脂水粉,有点高端了,不合适。”赵余新扛着剑跟在我们身后,气宇轩昂,神清气爽,我和沈芃走在前面垂头丧气,气喘吁吁,像是被赵余新牵着遛了两圈的狗。

“谁把,把他叫来的!”我看着沈芃埋怨道。

沈芃冲我摆摆手,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没,没人叫他,咱们在城南,正好碰见他,他自己,自己非要跟来的。”

“那,又是谁告诉他我们要开胭脂水粉铺子啊!”

“哦,这个不是你们,你们保密工作还是很不错的,”赵余新用剑身敲打着肩颈,“我是从小秀梅那听到的,而且我还不是她第一个告诉的人,她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闫秀梅,棉裤腰都比你的嘴紧。

“哎呀,安心啦,”赵余新跟着我们一起坐到路边树荫下的茶棚里,喝了口水说:“他们那些清高的士大夫们都看不上商人的,一个小小的胭脂水粉店,他们哪会放在眼里,撑死以后不跟你们来往了,你们倒还落得清闲。”

我:“……”他一直都是这样说话吗?我用眼神示意沈芃。

沈芃:“……”嗯。

“那你怎么还愿意跟我们凑一起啊?”我好奇问道,如果没记错太仆寺少卿也是个正四品的官职了。

“嗨,”赵余新挥了下手说道:“我是庶子又是次子,既无权继承宗祠又不用我光耀门楣,属于可有可无,我想跟谁交好就跟谁交好。”

没想到这个家伙对自己家事这样坦诚,我不禁又有些担忧:“那你在家里既然这样不受重视,未来怎么办?”

“练武呗,冠礼之后去考武举,不行还可以去镖局跟着镖师天南地北浪迹天涯。”赵余新双手揽在后脑勺,脚翘在桌角,晃啊晃,一副浪客侠士的模样。沈芃一脸羡慕,他也想做个游医四海为家,突然觉得这俩货可以结成道侣的感觉,一个行侠仗义,一个悬壶济世,结伴而行。

唔,我赶紧摇头把这想法驱逐出脑海,沈芃可是沈家下任家主,跟个男人跑了,会被抓回来毒了医,医了毒,反复虐的。

歇好以后,我们又往城西走,路上遇到有人喊抓小偷,赵余新“嗖”地跑去帮忙了,一个招呼没来得及打,我和沈芃面面相觑,以前只知道他是武痴,没想到这货这样奇葩,看着沈芃也惊奇的模样,我简直要呐喊:你不是跟人家同宿舍吗,怎么也跟今天才认识似的。不过,算了,我心里叹口气,估计在别人眼里,沈芃这个医痴也很奇葩了。

路过一家大型书肆,正好碰见从里面走出的另一位同学,我不禁看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出门没看黄历啊。

“你们好。”眼前人一袭白色长袍外套青色罩衫,大热的天穿得规规整整,礼行得标标准准,完全禁欲系帅哥,罗洋是也。面对这样的人,对方都忍不住要规矩起来,我和沈芃立正站好,向对方回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弯腰的时候,我突然想,要是此时下了瓢泼大雨或者有人赶了一群鸭子过来或者突然刮起大风尘土飞扬,我们还要不要原地不动把礼行完。不过我想的这些都没有实现,我们还是行了个完整的礼,看来完成的还不错,一向严肃的罗洋面上带出一丝笑意。

“两位来此有何贵干?”大日头下罗洋就那样站着问我们:“若是买书,我可为两位推荐一二。”

我的汗哗哗地流,但是没带手帕,又不能用袖子直接擦,拘谨道:“我二人此番前来是为商铺一事。”好了,赶紧鄙视我们走吧。我心里狂喊。可出乎意料,本以为最迂腐的同学反倒没有表露一丝嫌弃,倒是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我是听闻二位有行商之意,但不才觉得胭脂水粉有些轻浮不若笔墨书画高清雅致……”然后,我们就站在大太阳下听罗洋花了半个时辰讲述了开书店比开水粉店的好处。要不是赵余新突然又出现,晕晕沉沉的我差点就被说服了,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开个书店挺好的,高端多了。

不过等赵余新汗津津地揽住罗洋,又被罗洋嫌弃的躲避,告辞疾步离开后,我觉得我一定是中暑了,这个罗洋该不是故意让我们在大太阳下晒得晕乎乎地好同意他的观点吧。

“罗洋其实人挺好,”赵余新抓了小偷心情大好,也不见丝毫疲惫,我和沈芃赶紧到树荫下的茶棚继续歇脚,刚才城北喝的水都在书肆前晒干了。赵余新仍旧双手揽着后脑勺,翘着双脚,这熟悉的一切让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就没离开过城北茶棚?刚才的一切不是我在做梦吧?不过听赵余新提到罗洋,我就知道一切不是幻想,我们真的傻站着听罗洋啰嗦了一个小时。

“罗洋属于面冷心热的人,”赵余新晃啊晃:“他其实人并不迂腐,只是家里是翰林院的,又有前面两个哥哥做榜样,自然对自己严格要求了。”

假正经,是赵余新给罗洋的评价。还有腹黑,我添上一笔。这完全就是前世那种斯文败类型的。

以药馆为圆心把西南北不远的一些铺子逛完后天已近黄昏,我们和赵余新分道扬镳,回到医馆我就向父亲讨要了美白的药方,今天我至少黑了三分,其中两分都是因为罗洋!我嘟嘟哝哝,希望他耳朵发热,知道我在背后碎碎念。

城西的铺子倒是还不错,价格合适,客流量也大,靠水也有几艘花船,卖货不是问题,就是离药馆有些远了,打个对角,一来一回要花费近两个时辰,而且,花楼,父亲知道了怕不会同意。

用黄芩玫瑰泡了个澡后,我来到书房,看到桌上有一封书信,是小世子的,打开,满篇都是:汝在做甚,汝在做甚,汝在做甚……看到这文绉绉的篆体我就想到了罗洋,然后感觉头顶焦了一块……

我提笔用隶书回了三个字:没干嘛!然后就熄灯睡大头觉了。后来听说当晚小世子气得摔了一套御赐的汝瓷笔洗,败家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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