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老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拐杖一下一下地敲着地面,“陆辰勋是个城府多深的人,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你以为你看到的,他在你面前的样子,就是他内心所想吗?”老人嗤笑一声,“伦敦陆少,天下多少人姓陆?你以为这个名号谁都能担得起吗?”
“那一个个案子他是怎么拿下来的?商场如战场,他不过一个26岁的年轻人,是如何将大他三十多岁的叔叔、前辈逼到这种地步的?”他字字逼人,直视着温柠一双有些躲闪的眼睛。
忽然他的声音柔缓了下来,轻飘飘地说:“前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吧。为了彻底扳倒我,居然勾搭上了埃森家族的女儿,还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看着女孩渐渐发白的脸色,他轻笑:“你看看,他这样与伊瑟小姐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恩爱,把你置于何地呢?”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维护他。”他稍微站远了些,摇着头,发出一声轻微叹息,“真不知道是你太单纯呢,还是他手段实在是太了得,足以让每一个女人都死心塌地地对他。”
温柠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有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看着地板。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在景家的那段视频里看到的陆辰勋,眼神清冽,她刚醒来时看到的那个陆辰勋,眸光虽然深沉但绝对不险恶。
何况成长这条路,必然是长着一路能将人划得面目全非的荆棘,他为了守住陆家,变得心思复杂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至于伊瑟,他喜不喜欢,爱不爱,那都只是涉及到爱情,爱情哪里是讲道理的呢?她并不能强求他谁,而且这并不会涉及到他这个人的品性。
她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温小姐。”老人声音悲悯,“这次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帮帮走投无路的我。你只要帮我在他书房里拿一份文件,我就不至于流落街头了。”
老人身形竟有些佝偻,萧瑟地拄着拐杖站在墙角,目光幽怨地看向远方。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们都没有说话,女孩敛眸深思,老人拄着拐杖看向远处,各自心思翻涌。
他深知她温静柔弱,爱猫爱狗,同情心强,所以打出一手感情牌。
他要的,是让温柠从身到心厌恶陆辰勋,顺便帮他偷到资料。
是的,资料只是顺便。让她彻底地讨厌陆辰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老人唇角划过一丝冷笑。
他当然知道,陆辰勋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唯一的牵挂就是眼前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有多重要,呵。陪他度过人生中最阴暗的四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若是她误会他,厌恶他,必然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
但是他不知道,她虽柔软不争,却心如明镜。
良久,温柠抬起头,看着老人的眼睛,缓缓说道:“抱歉,我不能帮您。”
老人挑了挑眉,目光悲怨地看着她。
温柠深吸一口气:“有的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陆二叔,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没有参与,也就没有资格凭借任何人的说辞去判断、评判什么,更不会贸然去做出伤害任何一个人的事情。”
她慢慢地站起来,目光投向壁炉,炉火摇曳,映在她的脸上,明暗交错晃动着,她眸底一片清明:“而且,他救了我,照顾我,我很感激他。”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细碎的光芒,他看着女孩笔直的脊背,唇角发出一声冷哼,他拍了拍手,十几个身形彪悍地男人从一扇门中冲出来,揪住女孩的头发,将她绑在了椅子上。
“你还真是对他死心塌地。既然这样……”老人面色阴冷,“那就只能来些惨烈的了。”他一双发皱的手缓缓摸向西服口袋,一把瑞士军刀瞬间在空气中张扬着自己的獠牙,跃跃欲试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柔弱女孩。
老人笑得诡异,拿着刀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温柠:“我一生不得圆满,陆江死了,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陆江这个畜生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