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家吃过午饭后,温柠告别景太太和张嫂,抱着sunny回到了自家别墅。
别墅的院子里没有花草、虫鸟,空空荡荡,了无生机。
温柠将食指贴在指纹识别器上,叮当一声,门被打开了,满室的废弃扑面而来。
客厅里的大多数东西都被罩上了一层白布,门窗紧闭着,空气中的尘埃在门口处不经意泻进来的几丝光线中翩翩起舞,像是在欢庆着这尘封空间的开启。
温柠有些难过。
自从她失忆以来,无论是在伦敦陆家,还是在奥斯陆的别墅,抑或是她刚刚才踏出的景家,每当她踏进玄关,色调都是温暖明媚的,有狗有猫,有虫有鸟,有开的妖艳的玫瑰。
怎么到了她自己家,就是这样一片荒凉了呢。
她咬咬唇,慢慢地走上旋转扶梯,推开二楼的一扇门。
据希尔给她留下的卡片上的内容,这扇旁边墙壁挂着一幅油画的门后面是她的房间。
房间设计以蓝粉色系色调为主,陈设家具都是欧洲中世纪的风格样式,典雅复古。房间的窗户前放着一幅画具,画架上帆布纯白,颜料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画架一侧。
画架附近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温柠仅仅扫过了一眼,便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
这幅画跟她刚在伦敦陆家醒来时看到的画有八分相似,只是笔法技巧更成熟些。
都是一个雪夜,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离开的背影,只是这幅画上,没有陆家那幅上面的小女孩。
同样的悲伤,就像莫奈画笔下的冰河,这悲伤流动在所看之人的眼睛里,垂直而下,砸在心上。
画的角落有一个单词——farewell
温柠突然觉得脑中一阵疼痛,她慌忙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放松神经。
于是她转身,避开那副画,捂着心口坐在床脚,深呼吸。
过了一会儿,头上的疼痛渐渐消失,温柠这才慢慢站起身,打开床边书桌下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本相册,样式很新的样子,年代似乎不是很久远。
相册的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华尔兹”三个字,左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这应该是她少女时代的字迹。
不过,她以前真的跳过华尔兹吗。
温柠突然想起之前有一天,在挪威,陆辰勋带她去听音乐会,她觉得那些节奏很熟悉,也猜想过她是不是跳过华尔兹。
但是华尔兹是要有舞伴的,那么她的舞伴是谁呢。
温柠突然一阵心悸,她深呼一口气,准备翻开这本相册。
只是,在她撩起封面的瞬间,她的嘴巴被一张沾着些香气的粗布捂上,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