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惭愧啊!栀子姑娘我对不起你,但是事出有因,并非我是狂蜂浪蝶,似世家中玩弄女人的登徒子,恳求在我说完之后你一定要原谅我,若是不答应,我也不说跪死在这里的话,只是以后没脸再见你了。”
瞎眼少年张墨怎么都不肯起来,只是今天必须要把话说清楚,而且还要让栀子姑娘原谅他,也必须原谅,他知道栀子姑娘是如何苦难着过来的,十分心疼可怜栀子姑娘,并不是自己霸道,做错了人非要别人原谅,而是张墨他自己就很难了,一路而来如履薄冰、谨言慎行、如临深渊,活到现在走到现在真心不易,故此他希望栀子姑娘必须原谅他。
“哎!你倒是起来啊!你是想要急死我还是要还想羞煞我?你何等身份,我什么身份?张郎!快些起来!”
栀子姑娘急的在半跪着道歉的瞎眼少年张墨附近打转转,在瞎眼少年张墨调戏她、解救她之后,瞎眼少年张墨俨然成了她心里的一尊半神,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心里的半神给自己下跪呢。
“栀子姑娘,我恳求你原谅我,虽然我做这种事情真的很不要脸,但是我没办法,真的,我现在只想恳求你的原谅。”
瞎眼少年张墨依旧保持半跪将拱手高过头顶,没有任何或者一点脸面再直视栀子姑娘的脸,无法面对,只因做了伤天理丧人伦的亏心事。
“哎!”
栀子姑娘急的没办法,也是着实喜欢瞎眼少年张墨,急的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噪的是如点着尾巴的野牛,无奈之下,一横心一跺脚,“噗通”跪在瞎眼少年张墨跟前恳求道:“好,我原谅你,你先起来说话。”
“当真?”
瞎眼少年张墨迟疑道。
“当真,你快些起来,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如何给我下跪呢?我担待不起啊!”
栀子姑娘说话诚恳,自然是从心里原谅了瞎眼少年张墨,跪在瞎眼少年张墨对面使劲地抬他的胳膊,让其起来。
“好吧……”
瞎眼少年张墨稍微心安,而后和栀子姑娘搀扶着起身,只不过他不敢面对栀子姑娘,看都不敢看。
“我……”
瞎眼少年张墨犹豫不已,不知道这件事如何开口。
“你说吧,我听着呢。”
栀子姑娘两手交叉在前,侧对着瞎眼少年张墨。
“那我说了?”
瞎眼少年张墨征求意见道。
“说吧。”
栀子姑娘和善道,只不过心里十分难受,以瞎眼少年张墨刚才的表现来说,这件事必然会让她肝肠寸断、伤心落魄,可是不答应不原谅自己又能如何,总不能让心爱的瞎眼少年张墨跪一晚上吧。
“其实我不叫张墨!”
瞎眼少年张墨第一句话就把栀子姑娘惊的说不出来。
“什么?你不叫张墨?”
栀子姑娘赶紧转过身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瞎眼少年张墨。
“嗯……”
瞎眼少年张墨不可置否。
“还有呢?我想你要说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栀子姑娘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得出来想得到。
“没错,我还要说我来砀郡定陶并非为了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争地盘!”
瞎眼少年张墨如实道。
“什么?什么?什么?”
栀子姑娘再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直呼三声什么。
“张郎,你不是在逗我吧?”
栀子姑娘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诧地看着瞎眼少年张墨,不过从瞎眼少年张墨那认真严肃的表情来说,绝对是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为什么要逗你?”
瞎眼少年张墨坦诚地解释道。
“那你来砀郡定陶是为何?还把沿河八刀把子张天胜逼到了废人的那一步?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栀子姑娘更是不解了,心说怎么有这种怪人。
“不可说,不能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瞎眼少年张墨举手立誓信誓旦旦地担保。
“哎,好吧,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等以后再说不迟。”
栀子姑娘心里虽然震撼,但却没有难受:难道说张郎只是为了给我说这些事情?可是这里面没有我什么事啊?
“还有我要说的就是……就是……”
瞎眼少年张墨一想到对不起栀子姑娘的地方就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是什么……”
栀姑姑娘忐忑又期待道。
“……”
瞎眼少年张墨想着如何是说,但明白这件事必须要说,要不然这样就是在害痴情的栀子姑娘,故而沉默,栀子姑娘愈发的紧张,看瞎眼少年张墨那愁苦的表情,隐约能猜到什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故而也没有逼迫瞎眼少年张墨说,或者说内心根本就不希望瞎眼少年张墨说出来,故而也沉默良久。
“就是其实我当初,我第一次来建章楼乐坊的时候,强行调戏你,并非放话很喜欢你,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
瞎眼少年张墨说完惭愧地低下了脑袋,虽然内心惭愧不已,但轻松了不少,好似一块石头得已落地。
“利用我?利用我什么?我一个命运多舛的下贱女子有什么可利用的?”
栀子姑娘很不明白,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点。
“利用……利用你……”
瞎眼少年张墨自然是说不出口,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必要躲躲闪闪,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总是栀子姑娘肯定会伤心,晚点说还不如早点说,那样痛苦可以早些消失,他索性高昂起脑袋,干净利落道:“就是利用我喜欢你,给外面的人装出我和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结仇是因为你争风吃醋,这才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同时我也给外面放风也是这样说的,栀子姑娘对不起!”
“利用我?呵呵,好一个利用……”
栀子姑娘黯然神伤,低头垂泪,良久说不出话来。
“……”
瞎眼少年张墨也是相顾无言,唉声叹气,无话可说,内心只求原谅。
“哎!呵呵……”
栀子姑娘低着头流着泪自嘲地苦笑一声。
“那……那……”
栀子姑娘擦拭掉眼泪,伤心地望着一脸无辜的瞎眼少年张墨,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我全受着!这是我应有的惩罚!”
瞎眼少年张墨挺起胸膛咬着牙一副心甘情愿地样子。
“你的事情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栀子姑娘想到伤心处,走到瞎眼少年张墨的跟前,一下就抱住了瞎眼少年张墨,脑袋依靠在瞎眼少年张墨的肩膀旁,瞎眼少年张墨脖颈明显的能感觉到那从栀子姑娘眼睛里流出炙热的眼泪,直接顺着瞎眼少年张墨的脖颈、胸膛流到了心里,搞得瞎眼少年张墨也十分伤感,眼角也慢慢湿润。
“什么事?”
瞎眼少年张墨自然不会抱着栀子姑娘,依旧挺着胸膛,任由栀子姑娘抱紧,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那你喜欢我也是假装的咯?换句话说,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喜欢过我,就像你所说的,只不过是利用我给你一个和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结仇的理由,是这样吗?”
栀子姑娘说完闭上眼睛咬紧嘴唇等着瞎眼少年张墨的实话。
“……”
瞎眼少年张墨被问到了尴尬处,很想告诉栀子姑娘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他真的开不了口,有好几次嘴都张开了,但是又无奈地闭上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紧咬着钢牙,面部僵硬,十分难受。
而这一切都被屋外窗台下的舞阳公主刘文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郅正,你倒是给句话啊!”
就连屋外床下偷听偷看的舞阳公主刘文姬都替郅正着急,不过她也印证了一句话,那就是瞎眼少年张墨没有骗她,他确实是为办公事而来,绝非假公济私、暗中幽会,满足私欲。
“……”
坚持良久,一切都在不言中,沉默不语就是承认,只不过瞎眼少年张墨到现在都不肯说出口。
“我现在必须要离开建章楼乐坊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瞎眼少年张墨拉着脸使劲推开往他怀里钻的栀子姑娘,而后看都不看栀子姑娘一眼,就快速转身。
答案已经明了了然,说与不说都在瞎眼少年张墨那个推搡开栀子姑娘的动作之中了。
“你不是人!”
瞎眼少年张墨低着头忍住泪水默默地往屋外走,栀子姑娘在内心痛苦纠结的挣扎之后,愤怒地对着瞎眼少年张墨的背影怒吼一声,而这一声,如天雷滚滚,瞎眼少年张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步终究是要走的,栀子姑娘我对不起你!我会想办法偿还你一切的!
“哇!”
栀子姑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黯然泪下、抱头痛哭、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哼!就你这种女人也敢跟本公主争男人?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舞阳公主刘文姬在屋外窗台下目的一切,自然是欢喜不已,她对这个沦落烟花的栀子姑娘没有一点好感,看她那样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同时更让她高兴地就是瞎眼少年张墨没有骗她,一句话都没有,既然瞎眼少年张墨不喜欢那个栀子姑娘,那肯定是喜欢……暗自揣测,想到这里,舞阳公主刘文姬嘴角笑开了花,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萤光熠熠。
咔!
举步维艰,双腿似铅,瞎眼少年张墨终于走出了男人最为难走的情路,在推开门的一刻前,他很想回头怜惜地看一眼趴在地上痛苦的栀子姑娘,可是他不能,这一次他必须铁石心肠,栀子姑娘才能放弃幻想和欢喜,故而慢慢地推开房门。
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在他背后老远抱头痛哭的栀子姑娘突然抬起上半身,露出哭花的妆容,咬牙切齿,满含愤怒,阴恻恻地望着瞎眼少年张墨的背影,显得十分诡异和幽怨。
“你告诉我关于你的别的事情,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栀子姑娘瞪着眼睛厉声质问道。
“哼!”
瞎眼少年张墨依旧往前走,将一只脚迈过门槛,嘴角轻松一笑,没有回头,背对着栀子姑娘缓缓回道:“我敢告诉你,就不怕你说,再说了,你不是那样人!”
“你不是那样的人?”
一句简单的话,栀子姑娘内心波涛汹涌,收起那副要吃人的嘴脸,变得弥漫、患得患失、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嘴角不停嘀咕,喃喃自语。
咔!
瞎眼少年张墨也就是在关门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陷入思考嘴角不停呢喃的栀子姑娘,心中那种愧疚和怜悯如崩溃的河水,直接淹没了瞎眼少年张墨那颗火热的心,眼泪也悄悄地从眼角滑落。
“你还偷听呢?还没偷听够?刚才都听到了吧?我可曾骗你?”
瞎眼少年张墨一出门在关门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屋外窗台下竖着耳朵偷听的舞阳公主刘文姬,赶紧擦掉泪水,以平常开玩笑或者逗趣舞阳公主刘文姬的口吻跟她说话,掩盖自己那颗满怀愧意和可怜的心。
“没有,没有,你嘛,果然没有骗我,是我误会你了,哈哈哈哈!”
舞阳公主刘文姬赶紧起身嘻嘻哈哈屁颠屁颠的走到了瞎眼少年张墨的跟前,厚着脸皮撒娇搀扶着瞎眼少年张墨的胳膊,瞎眼少年张墨此刻心情不好再加之他一直把十六七岁的舞阳公主刘文姬当小妹妹看待,故而没有躲避或者挣扎,二人就这样搀扶着准备下楼。
“今天你可算是高兴了吧?狗东西!”
瞎眼少年张墨在嬉皮笑脸高兴地跟个傻子一样嘴角就跟长了一朵花一样的舞阳公主刘文姬的鼻子上又轻轻划了一下。
“嘻嘻……”
舞阳公主刘文姬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欢喜,欢笑之声传到了屋内陷入思考的栀子姑娘耳朵里。
“张墨!你何时回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