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要么跟上,要么你先回客栈。”郅正撂下狠话就骑着雪照玉麒麟原路返回先去了方清平家所在的位置,而后一直顺着梁园镇主要街道消失在山脚下。
“回客栈?那里面才有鬼呢。”
乌骓子雄低头一琢磨,郅正已经骑出老远了。
“先生等等我啊。”
-------------
如果说晚上的大梁山是恐怖的,是一头睡着的凶兽,那么白天的大梁山是苍凉的,是一个无情的杀手,即便到处是郁郁葱葱,反而透出一股比白天还令人敬畏的森严鬼气。
望着路上两边遮天蔽日的密林,和道路尽头那十几层台阶,郅正终于将梦境和现实分开,得以确认,那就是昨晚他真的跟着那个女人来过这里,而后面发生确实是在做梦,一个个噩梦。
“先生……你小心点,某掩护你。”
乌骓子雄同时牵着两匹马站在郅正后面十几米的地方。
“有他妈在后面掩护我的吗?”
郅正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乌骓子雄已经怯懦害怕到了这种地步。
荒园小径独徘徊,俯首落叶印苍台。
那荒宅依旧是半掩着门,就像是里面的主人在等待着客人归来一样。
郅正伸手去抓荒宅大门上斑驳的铜环的一瞬,整个右手就被里面悄然出现的黑影所掩盖。
“谁!”
郅正缩手如电,往后一退,拔出腰间胜邪护身,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门背后的人。
“先生,你过来我保护你。”
听到郅正突然发难,一惊一乍,明显是遇到了状况,乌骓子雄依旧不敢前行,可护主之心犹在,冲着郅正后背疯狂喊叫。
咔!
荒院子从里面被推开。
“哈!好累啊!”
“这声音如此耳熟?”
郅正疑惑不解地等待那人出来。
“哟!是你。”
“乾元子?”
郅正和乾元子打了个照面,疑惑之下,郅正收剑回鞘。
“你怎么在这里?”
郅正和乾元子同时开口发问。
“哦,在镇中待的无聊,看此处风景不错,特来游赏一番,以为乐趣,你呢?”
郅正转过身子看向别处应付道。
“我来看看风水啊,这荒宅地处虎口,极阴之地,又被山石掩盖,因此处地势,常年被大梁山山峰遮挡阳光,如此阴暗之地,又处虎口,必克全家,不是不得好死就是家破人亡。
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荒宅比较好,免得沾染晦气,于命运不利。”
乾元子掐着手指谈笑风生、侃侃而谈。
“既然阴阳师都说此处乃大辟之所,那咱们还是回吧。”
郅正的计划落空就是不明白乾元子为何突然从这个地方出现,那么乾元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好!我早就觉得这荒宅有些古怪,人家大师都说了,先生,咱们以后还是消停一会比较好。”
乌骓子雄赶紧凑了上来,在郅正周围溜须拍马,极尽跪舔之能事,弥补刚才因为害怕而置郅正一个人于危险境地的不义。
“怎么?乌大郎,你也略懂阴阳五行、风水看墓之术?”
乾元子和郅正并排行走,听乌骓子雄这么一说,还以为乌骓子雄也懂阴阳之术。
“略懂、略懂,不过我们家先生才是博学多才,样样精通,你不妨问问我们先生。”
三人一路又聊着走回了梁园镇,郅正和乾元子表明嘻嘻哈哈,实则各自心怀鬼胎,各有各的打算。
回到梁园镇,郅正请乾元子喝茶,一直聊到了下午斜月东来,在面店老板家里吃过饭后,往大通客栈走,准备回去休息。
“你们回来了?”
客栈里的老太婆所在柜台后面,阴恻恻地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乌骓子雄一看到这个老太婆亦或者是昨天那个瘦高个,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根本不能直视,再度躲在郅正身后。
“你是要房钱吗?”
郅正猜测道。
“对啊,要么给房钱,要么纳命来,嘿嘿嘿!”
老太婆伸出枯瘦满是皱纹的手向郅正他们索命。
“雄大,掏钱。”
郅正交代了一声就往自己的房间走了,乾元子一看郅正如此豪爽,也赶紧跟着上楼,就剩下心中忐忑的乌骓子雄和冲他怪笑的老太婆大眼瞪小眼。
“嗯?”
乌骓子雄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二话不说,也懒得抓什么五铢钱了,直接掏出一锭金子扔在了柜台上,撒腿就跑。
三人各回各的屋子,郅正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打开窗户看向远处大山,思绪万千,经过今日调查,虽然没有进入荒宅,更是没有找到什么镇压怨灵的庙宇,但获取了很多关键的信息,但愁人的是无处下手。
天边一只飞鸟过,声声回荡,炊烟又起,似是哪户人家,思量很久的郅正,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嘶啦!
郅正从窗帘上扯下一块布条,又从行礼中掏出笔墨在上了写了一段话,藏在袖中。
入夜,风起,微凉,水气朦胧,该是睡觉的好时候。
沓沓沓!
郅正刚躺到床上,门口一个身影闪过,脚下发出厚重的声音。
“谁!”
郅正赶紧起身,看着门口打量:莫不是她?
推开房门一开,居然是乌骓子雄不好意思地摸头。
“你有啥事?你这个废物!当初说的多好听,现如今跟个累赘一样,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一看到外强中干的乌骓子雄,郅正心里就冒起了火。
“嘿!先生你听我说……”
乌骓子雄也不等郅正同意,直接进入屋内,从里面关上了房门。
“嘿!嘿!嘿!你有自己的屋子不去,跑我这作甚?赶紧滚!老子现在看见你就火大!”
郅正阻拦不及,乌骓子雄舔着个脸搂着郅正往床边走,同时还坏笑。
“先生,某害怕地一个人睡不着,不妨和先生挤一张床,如何?”
“你他娘的……”
床就这么大,哪里能容得下两个人睡,尤其是虎背熊腰的乌骓子雄。
“先生,你别急着骂,等这事过去,我乌骓子雄给您当牛做马,鞍前马后,就是当看家护院的狗都情愿。”
乌骓子雄往床边一坐,就开始拖鞋。
“你……”
乌骓子雄见郅正还不依不饶,又厚着脸皮道:“先生,莫急着骂,您就是今天说出大天来,我乌骓子雄也不走了,说真的,一个睡觉我怕啊,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老太婆、店老板的样子,请先生多多体谅啊!”
说完,乌骓子雄往床上一趟,蒙上被子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