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丫头今天得跟我上山。”听到这话诸葛青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她跟你上山有什么用?一个小丫头能帮上什么忙,还不如去菜地里拔草来的实在。”刘氏在一旁絮絮叨叨不满道。
“有没有用今日上了山便知道,若是实在帮不上忙,再帮你去拔草也不迟。”诸葛青说道,用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
看来诸葛青在家还是有一定的权威的,并不是一个妻管严或者愚昧遵从妻子的男人。小七瞬间觉得自己压对了宝,讨好诸葛青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上山寻药和去菜地里拔草相比起来,很明显,她对前者比较感兴趣,跟累不累无关,兴趣使然。
见丈夫如此坚决,刘氏也没有再反对。反正菜地里的草拔完了还有田里的草,还怕小丫头闲着?小丫头机灵归机灵,可是活还是得帮着做的,她花了一吊钱把她买回来可不是当菩萨供着的。
诸葛青背着背篓,带上锄头,拿上柴刀就准备出门了。小七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想到一会儿又可以上山了,隐隐有些兴奋。
诸葛青人高马大的,步子也迈得宽。小七一路小跑跟在诸葛青的身后,闻着田野间飘来阵阵花香,心情也变得惬意起来。
上山的路不宽,是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小道。两边的杂草丛生,几乎跟小七差不多高。周围虫鸣鸟叫,一刻也不曾停歇。远远看见山上绿叶繁茂、万花争放,在温和的阳光的照耀下,显示出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诸葛青话不多,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到了山脚下,诸葛青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一颗小树问道:"丫头,这个你可认得?”
“这个是栀子树,成熟的栀子果有清热利尿、凉血解毒之效。”小七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这个又是什么?”诸葛青转而又执着地上的一丛细叶小草问道。
“这是青蒿,有清热解暑,除蒸,截疟之功效。”小七这才反应过来,诸葛青这是在考她。
“那你说说,这两种药,哪个更值钱一些?”
“青蒿分布比较广泛,随处可见。我认为如果拿去药铺卖的话,栀子的价格应该会高一些。”小七若有所思道,物以稀为贵是亘古不变的准则,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诸葛青以采药为生,对价格比较关心也是正常的。诸葛青闻言满意的笑了笑,心想这丫头还是有些眼力的。
“丫头,那你知道什么地方有人参吗?”诸葛青终于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有些期待的望着小七。
“人参?”小七心中一惊,难不成他是特意带她上山挖人参的?人参是一种极为耐寒的植物,多生长在北方以红松为主的针阔叶林中或落叶阔叶林中。
小七暗叫不妙,以现在的气温看来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估计是偏南方,恐怕是难以找到人参。难不成首次上山就要空手而归了?那刚刚建立起来好感岂不是一次就败光了?
不行,一定有办法的。既然诸葛青要找人参,那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既然有,就一定有办法找到。
“怎么?有问题?”诸葛青皱眉道。上次百草堂的薛掌柜一直要他去山上寻点人参来,可是他根本不认得人参,也不知道哪里有。村里的王二狗倒是挖到过一次,但他也不肯告诉别人在哪里挖到的。
“爹,这附近可有座常年积雪的山?”小七抬头望着诸葛青,若有所思道。
“有啊,你问这个做什么?”诸葛青一头雾水,挖人参跟雪山有何关系?
“山上是否有红松?”得到肯定的回答小七有些意外,于是追问道。
“我不认得什么红松青松的,反正松树是有的。”诸葛青有些不耐烦,他要的是人参,这丫头却在问什么雪山松树的,果然小丫头片子还是不太可信。
“爹,要采人参恐怕还得去雪山才行,这里没有。”小七察觉出诸葛青脸色有些不悦,小心翼翼道。脑子里飞速地转着,思寻着这个时候还可以采到什么比较值钱的药材,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不行!雪山不能去!”诸葛青斩钉截铁道,说话间,眼神还有些躲闪。
“为什么?”小七不解道,为何诸葛青态度这么坚决?他在怕什么?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不要再说了,既然挖不到人参,我们再去摘点辛夷花算了。”诸葛青不想再言其他,说罢便朝山上不远处那片姹紫嫣红的树林走去。
诸葛青这不耐烦的语气让小七有些气馁,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他们总是把她当小孩子看,还真不好怎么办。
忽然间,小山坡上一丛小草吸引了宋小七的注意。小七走近一看,欣喜不已。此草茎青紫,叶似竹叶稍紫,不正是柴胡么?柴胡曾在《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上品,卖出去价格应该不低。
小七用小锄头挖出来一颗,在地上敲打掉泥土,根赤色,果然是柴胡没错!
“爹,快来看,这里有柴胡!”宋小七高声朝诸葛青喊道,这时候诸葛青已经走出百步之远了。
诸葛青闻言止步了步伐,回头朝小七这边看过来,只见小七举着一株草在朝他兴奋的挥着手。诸葛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走了过去。
小丫头如果真认得柴胡也是不错的,听薛掌柜说最近柴胡都卖断货了。也难怪,正是交春的季节,天气变化太大,百姓们受寒伤风也难免。
想到这里,诸葛青加快了脚步。小七也抓着那棵草一路迎了过来,并递给诸葛青瞧瞧。
诸葛青接过小七手里那株草仔细观察着,其实他并不认识柴胡,只是在薛掌柜那里见过一次,不过只有根而已。这会儿见到一整颗柴胡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有点担心小丫头认错。这万一不是。就等于白忙活了半天。
“你确定这是柴胡?”诸葛青皱着眉头问道?
“爹,我不会认错的!”宋小七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暗道她堂堂一个中药学博士,怎么可能柴胡都不认识。
“那我们先挖一点回去,别挖多了,等拿到县城卖了再来挖。”诸葛清想了想说道,这样就算丫头认错了也不至于太浪费力气。
“嗯,好!”宋小七点了点头,只要他肯挖去卖就好,问过了药房掌柜,就自然清楚了。
于是两人便在山坡上采挖起来。诸葛青挥着出头将土撬松,然后整株柴胡便可连根拔起。宋小七则用小锄头慢慢挖。
不到一上午的光景,一旁的柴胡便堆成了一座小山。诸葛青见状忙叫小七停下来,将一旁的柴胡压了压,塞进背篓里。
诸葛青蹲下来将背篓背在背上,起身准备往回走。不料忽然间眼前一黑,竟直直地栽了下去,在山坡上翻了几个跟斗,直到山脚下才停下来。
“爹!”小七一声惊呼,连忙丢了锄头直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