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粗俗没看出有什么传奇的地方啊!薛子玉摇了摇头,开始练功。
直到午饭前,夏景皓等人才酒醒。
“什么时辰了?”夏景皓睁开眼问道。
“回爷,已经是巳时”双喜见他醒来,连忙走到他边上回答到。
“这么晚了”夏景皓挣扎着起来,用手按了按额头,“子玉呢”
“小侯爷,早就起了,练功场上已经去过,早膳也过了,现在正跟王爷下棋”双喜回答。
夏景皓让双喜快速的帮他穿戴好,赶到北齐王的外书房。
夏景皓到北齐王处找薛子玉打个招呼,见两人正下得精彩,朝他们看了看,又出来,想了想回了后院。
吴婉娇正让奶娘抱着孩子晒太阳,她站在边上逗着,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
“大乖乖,怎么样,晒得舒服吧,哟,看看,舒服的都打哈欠了,那就眯一会吧,反正你的任务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说完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又转到儿子边上“小乖乖,咦,你没睡啊,吐泡泡,好玩吧,看,你的泡泡在太阳光下是彩色的呢,真棒”吴婉娇把嘴撅过去,亲了亲可爱的小儿子。
逗完了,自己又跑到藤椅上躺下晒太阳,啊,真舒坦,想想古代其实也不错啊,没有超生一说,也不用上班,特别是不要上班,日子就是爽啊。
夏景皓从她身边走过,吴婉娇斜了他一眼,“舍得回来了”
“不是醉了吗,怕吵到你,就在外书房睡了。”夏景皓停下脚步站在她边上,笑眯眯的看向她。
“哼”吴婉娇捂着鼻了:“一身酒气,别站在我边上,烦”
“知道”夏景皓用手弹了下她的脑门,顺口问道,“我衣服呢,放在哪里”
“不知道”吴婉娇往侧边挪了挪不理他。
“在左边柜子里吧”夏景皓见她这样,知道生气了,也不恼,自问自答。
“不清楚”吴婉娇眯起眼晒太阳。
“那我去洗澡了,中午就不回来吃了。”夏景皓见她这样,暗暗笑了一下,小脾气还挺大。
“随便”吴婉娇用帕子遮住脸部,对着他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我不去哪里,就到荷塘酒庄”夏景皓一听这语气,对自己喝酒非常不满啊,可是老朋友来了,总要招待吧,笑着解释了一句。
“别忘了付账”吴婉娇也发现自己小题大做了,顺着台阶就下了。
“知道”夏景皓摇了摇头,见她这样说,就是不反对了,去洗澡了。
吴婉娇郁闷了,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夏景皓的胳膊一夜未睡好,难道自己已经这么矫情?不行,不能太依赖别人,要学会独立,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到。刚想完这个又想到,这个朋友似乎比我重要啊,以前只要能回家的,夏景皓决对回家睡,并且无论到晚,都不在书房睡,昨天晚上为了此朋友居然睡书房,自己居然排到此朋友之后,心里不爽了,自己在夏景皓心中原来并不是最要的,心里不平衡了,觉得太阳也没那么温暖了。
吴婉娇理了理衣服,对着奶娘说道,“把大乖乖和小乖乖带到房间吧”
“是”
秋实和冬收两人赶紧收拾晒太阳的东西,两人对看了一眼,都低头一笑,世子妃不放心了吧。
吴婉娇走到房间内,看了看卫生间的低声说了一句,“我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不行,不进去,不能惯他,以为自己多在乎他,不就是在家里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没见嘛,哼”
吴婉娇坐到榻上看账本去了,果然有事做的女人有自信,吴婉娇边看账本边想到。
夏景皓从卫生间出来,见小妻子在榻上认真的看着账本,走到她身边,靠着她坐下,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别亲,有口水”
“哦”夏景皓似乎委屈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那我出去了。”
“嗯”
夏景皓见吴婉娇认真的看账本,也不打扰她,自己揭开帘子出去了。
吴婉娇见他出去后,啪的一下,把账本扣下,“我说不亲,你就不亲了,哼,不知道女人的话都是反的吗?”
夏景皓的心思全在老朋友身上呢,那有空猜小妻子的心思,又到北齐王的书房,进门就大声嚷道,“棋不下了,带你们去吃饭。”
“哦,什么地方”薛子玉转头笑着看向他。
“不远,就在临集”夏景皓回答“父王,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偿偿江南风味的菜。”
“会不会扰了你们年轻人的兴致?”北齐王笑着客气了一句。
“哪里,伯父一起吧”薛子玉起身,站在北齐王的面前行礼邀请。
“那行,说真得儿媳妇的这个酒庄我还真没有去过。”北齐王感慨了一句。
“啊,父王我都忘记请你了。”夏景皓内疚的说了句。
“臭小子,要你请,都是自家的,我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北齐王已经从心底里认同了吴婉娇,认为她自己儿媳妇,是儿媳妇的东西,理所当然也是夏家的东西。
夏景皓摸了摸鼻子,没敢接话,打着哈哈过去了。
一里庄,邱士允也洗漱好,准备出发,青梅帮他把襟步压好,又整了整衣袖。
“好了,”青梅站直后抚了抚自己的后腰,已经六个多月,肚子长得很快,已经不方便做事了。
“嗯”邱士允点头。
“今天还像昨天晚上那样?”青梅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应当不会,昨天第一天,他们刚见面肯定要尽兴”邱士允回道,打开荷包看了看,从梳妆台的小匣子拿了一张银票放进去。
“也是,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能喝不要逞强”青梅看着他放好银票说了句。
“知道,那你也当心,也不要逞强,尽量让小敏做”邱士允回头对她说了一句。
“知道,去吧,别让他们等”青梅听到后,高兴的催他去赴宴。
“嗯”
邱士允不放心走到厨房,看了看,招招手让邱敏出来,“照顾你嫂子点”
“知道,你忙去吧”邱敏撇了他哥哥一眼,真是有了媳妇,妹妹就靠后了。
“那我走了。”邱士允见她妹妹怪模怪样,说了句,“别急,过年就是你婚事了,你在家呆不了多少,还不趁出嫁前多表现表现,以后回娘家,让你嫂子对你好一点。”
“去吧,去吧,真烦人”邱敏推着他出门,真是的非要说出来,就你媳妇宝贝。
夏景皓等人很快到了荷塘酒庄,掌柜的见夏景皓来了,北齐王也在,连忙从柜台后面转过身来,“世子爷,都备好了,三楼烟波阁。”
“嗯,带路吧。”夏景**手请自己父王和薛子玉前面走。
“是”
一行人一起往三楼去,薛子玉发现,虽然在乡下,不过这小酒楼还挺有特色,“瑾之,小洒楼不错了,布致的相当雅致”
“还行”夏景皓得意的谦虚了一句。
“有特色,这楼梯走道扶手空边,我还没有见人家这样布置过,居然是一条活水道,里面都锦鲤”薛子玉点头称赞。
“是吗?这是一楼低边,二楼就不是这样了,”夏景皓向着向导一样介绍着酒庄。
“噢,二楼是什么?”薛子玉好奇。
“二楼是盆景”
“那三楼呢?”
“三楼都是书籍”
“书籍?”
“是,三楼是为文人雅士准备的”夏景皓边上楼梯边说。
“那我要一睹为快。”薛子玉兴致来了。
“请,”
薛子玉看了后,觉得真不错,盆景也不是多稀罕的品种,但是摆盆、造型很有意思,再到三楼两个侧边全是书,惊了一下,“这么多?”
“是,都是我家那位的”夏景皓笑眯眯的答道,满意的看到了薛子玉惊讶的神色,就是在京城,能读如此之多书的小娘子也不多。
“弟妹的?”薛子玉早上还在想,没看出这个弟妹有什么特别,这就来了?
“是,她搬家时,把自己书房的书,让临集书院的学子花了两年时间抄录完成的。”
“这样,”薛子玉看着排列整齐的书都分门别类的摆放着,非常不错,“弟妹看这些书?”
“是,你也觉得惊讶吧,我跟张小四第一次见到时,也是你现在的表情”夏景皓想起当年的情景,脸上都是笑意。
“嗯,就是男人也不见得能涉猎这么广”薛子玉说了句实在话。
“是,天文地理,农、杂、闲等什么都有,所以这里经常有文人雅士聚会”夏景皓想着北齐越来越浓的文人气息,也觉满意。
北齐王挑了挑眉,没想到儿媳妇还有这一手呢!
张之平伸手指了一下,“朝天花板看”
北齐王和薛子玉都抬头朝上看,惊呼“大殷朝河山大舆图”
“漂亮吧”张之平得意的抬眉。
“何止是漂亮,简直精彩绝伦”如果说刚才有点小小的惊叹,那么现在的薛子玉已经叹为观止了,他为皇上便衣行事,什么事都做,当然也会用到舆图,像这样图形清晰、比例精准的舆图他也是第一次见,已生出据为已有的心思。
“世子妃做的”张之平笑着对薛子玉说道。
“弟妹?”
“儿媳妇?”
“是,我和之平当初也如你们一样叹为观止,我现在的作战图,都是她帮我修图重画的,精确到十里地之内”夏景皓笑着对众人说道,本不想说的,张之平已经说了,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已经没有差别。
“不简单”薛子玉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画舆图居然画得这么好,这得有多宽的眼界才能做到如此。
“我这儿媳妇,关于她的故事,那真是一部传奇”北齐王摇头感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知前世修了多少缘才能和她走到一起。
邱士允和尤子清两人对吴婉娇已经了解不少,没有像薛子玉那样惊叹,跟在后面,偶尔说上几句。
进入到烟波阁,两面墙上都是烟波浩淼的江海之水,甚为壮观,一轮红日在海天之间冉冉升起。
“画技虽稚,但胸襟开阔,也不失为一幅佳作。”薛子玉中肯的评价了一句。
“是一个十三小才子画的,他本人没有见过大海,他根据世子妃的口述而画成的”领路的掌柜回了句。
“不同凡响”薛子玉看着墙上的画,点头称赞。
“是,此人现在在京城鸣风书院求学,据说相当不错。”夏景皓也附合道,想起和吴婉娇亲自到他家去事,也觉得此人非池中之物。
“瑾之,伯父,北齐人才济济啊。”薛子玉对着北齐王和夏景皓笑着说道。
“那里,离人才济济还差得远呢”北齐王摇头,这些都是儿媳的人“坐吧,贤侄,”
“是,伯父”。
几个男人就着舆图从南说到北,又从东说到西,谈笑之间、杯盏之间,一个男人的谈吐、风度、为人立世的态度,都能从中表现出,这一桌子男人,都是人中之人,都有明确的目标,并且为了这个明确目标,知道应当如何做、怎样做才能做到极至,这是他们终身的追求。
这一次他们没有醉,浅偿辄止,下午,初冬的暖阳,让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没有乘骄,而是步行,款款而谈。
“子玉,京城这些年有什么趣事?”夏景皓随口说道。
“京城的趣事?你是说谁家后院,还是街头霸王,还是某某与谁谁争戏子夺人妻?”薛子玉挑眉。
“子玉,你明知我不是问的这个?”夏景皓不随意了。
“其他的嘛,一句两句还真不好说,各大家族都谨言慎行,官场派系早已更换格局,所以真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薛子玉想了想说道,他相信以北齐王的身份地位,这些事都应当了如指撑,他们父了俩无非是想知道自己的态度。
“也是,从我回来到现在,上面都……”夏景皓点到为止。
“是,你们这几年都不去述职?”薛子玉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先帝在时,许我们五年一述,”北齐王回答了他的疑问。
“怪不得不见瑾之去京都”薛子玉了然的点了点头。
几个不知不觉走到了临齐小街,下午,街上行人并不多,店铺前的小伙子坐在台阶上晒着太阳打磕睡,亦或有人在门口逗猫逗狗,呈现出一片祥和安静的感觉。
舒秀才正送一位客人出门,见北齐王一行人,边忙走上前给他们行礼。
“免礼,舒先生,给你介绍一下,来自京城定国公府的薛小侯爷。”夏景皓对舒秀才介绍道。
“久仰小侯爷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舒某有礼了。”舒秀才到是会来事,一上来高帽子就带上了。
“不必多礼,你知道我?”薛子玉心想,我的大名连这样的小镇都知道了。
“七、八年前,在京城做讼师时,就听过小侯爷拳打某亲王公子的事,差点被令尊请进府做你的讼师。”舒秀才拱手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时正是年少轻狂之时,让你见笑了。”薛子玉心想,我说呢,原来是京城过来的人。
“不冲动,不犯错的年少,那也不叫年少了。”舒秀才笑着说道。
“咦,这倒是新鲜说法,我赞同”薛子玉朝另外几人看过去,“你们觉得呢”
“是,有几份道理”几个人附合道。
舒秀才对着夏景皓说道:“世子爷,你们还没有把先生请进府吗?”
“先生?”夏景皓愣了一下,自己和父王是准备请,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呢?
“你们在黄平时,世子妃帮大小公子请了一位写字的先生,她没有告诉你?”舒秀才奇怪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吴婉娇这次怎么拖拖拉拉的。他那里知道,吴婉娇已经意识到自己冲动后悔了,故意摩噌不请呢。
“这几天比较忙,可能她忘了跟我说,先生是哪里人”夏景皓一听这话,明白了,这事吴婉娇做得出。
“不知道”
“姓甚名谁?”
“嗯,世子妃没问,我也没有问,我听陆致文跟我说了一下,我就留意了一下此人”舒秀才笑笑也意识到问题了,怪不得世子妃不请,此人来路不明啊,谁敢请。
“娇娇居然请不知根底的人?”夏景皓有点不满。
“世子爷,我看了看,觉得人还不错,要不你再查查”舒秀才见夏景皓对吴婉娇不满,连忙维护吴婉娇起来。
“知道了”夏景皓回了一句。
“世子爷,你路过时应当看到呢,就在胡家庄客栈门前摆摊算卦、替人写书信。”舒秀才想了想提醒了他一句。
“哦,我去看下,儿媳妇相中谁做大孙子的夫子了。”北齐王感兴趣,能让儿媳妇看上的人,人品究竟怎么样。
“去看看。”
一行人又回过头,到胡家庄客栈门前,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正趴在桌子上晒太阳睡觉,难怪他们没有注意。
薛子玉愣了一下,试着喊了一声,“朱老,是你吗?”
“谁在叫老夫?”朱自舟半眯着眼爬起来,“咦,夫人家的男人们回来了?”
“呃”薛子玉见老人答应了,确认他就是曾经三大帝师之一的朱自舟“朱老你这是……”
“你认识老夫啊?”朱自舟眼睛适了光线,看向他说道。
“你在皇家书院做先生,我也是你学生呢”薛子玉心想自己挺优秀的呀,为何先生记不住。
“哦,年纪大了,记不得你们这些学子了”朱自舟仿佛知道薛子玉想什么,解释了一句。
“先生不认识也正常,我当年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长大有变化,不认识也正常。”薛子玉笑笑安慰老头。
北齐王内心一阵狂喜,自己正想派人去寻呢,这老头自己来了,北齐王猜测他来的原回,一是北齐的发展引起了大部分人注意,二是他游历恰好到此。
夏景皓也曾是他的学生,仔细看了看,可不就是朱自舟朱先生吗?
邱士允狂喜,有机会请教大儒了。
北齐王跨前一步,给他行半礼,“朱老既然来了,为何不到世子府,住在这里,是守正的不是了。”
“你儿媳妇说的呀,说是男人不在家不方便接我过去,不过你也不要怪她,食宿她全包了,要不然啊,我可没有闲情在这里晒太阳。”朱自舟似是不以为意的看了看天空,不紧不慢的说道。
众人先一愣,后想笑,这种事,吴婉娇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不按常理出招的事,她干得太多了。
夏景皓拱手作揖,“让先生委屈了。”
“不委屈,她说她能作主,我就是你们家的夫子了,这事你们没有意见吧”朱自舟睁大眼看向北齐王父子俩。
“没有,没有,举双手加双脚都赞同”夏景皓连忙保证,把吴婉娇和小念儿做游戏时说的话都搬出来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话我爱听,话说,你准备怎么四肢同举?”朱自舟捻了捻胡须问道。
“嘿嘿,夸张的语法,就是为了渲染气氛”夏景皓一脸尴尬的解释道。
“哦,那行吧,什么时候开课叫老夫一声”朱自舟又准备坐下来晒太阳睡觉。
“先生,这就大跟我们一起进府吧”夏景皓弯腰作揖。
“能进吗?”朱自舟好像有点怀疑的问道。
“能进”夏景皓明白了,老头找荐呢。
“可我看你家媳妇好像后悔了”朱自舟假装脸色不满的说了句。
“不会,她肯定跟你闹着玩呢”夏景皓头疼上了,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招的人。
“哦,这样啊,这个家还是男人做主”朱自舟不动声色的调贶着北齐王父子。
“当然,先生别听别人胡说”夏景皓尴尬了,你们那只眼看见我们家是女人作主了,真是的,一个个妄自揣测。
“没有,就是乱说的。”朱自舟人老脸皮厚,不厚道的回了一句。
“先生……”夏景皓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不能这样吓学生啊,这不是说夫纲不振嘛,让我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
“我让小童收拾东西”朱自舟嘿嘿笑笑,才不管呢。
“多谢先生能收小儿。”夏景皓见他终于答应,高兴的又行了一礼。
“不必,缘份吧”朱自舟也是随性之人,大大咧咧的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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