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庄子,果然,工匠找到了,但是工匠们不知道怎么开工了,跟他们以往建的房子完全不一样,不一样也是能建的,但是交期上肯定做不了,笑话,半个月五套,谁家都做不了,所以不敢下手。
唉,吴明德拧着眉心,“想不到事情这么繁杂,光找工匠就找了五天,等料等了两天,跟他们扯皮又扯了三天,十天都过去了。”
吴婉娇看着本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中年美大叔生生被逼成了愁苦大叔,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看你,还笑你爹,照这样下去,这大大小小近贰佰套如何是好啊?”
“哎,”吴婉娇叹了一口气,“行了,爹,你也别愁眉苦脸了,我想起跟吴老爹种菜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种菜”
“我跟吴老爹种菜时,是这样种的,吴老爹力气大就负责掘田,吴阿婆拢埂,我就放种子,小七帮我把种子盖子,我们四个人分工明确,一下午就能把三分地轻松的搞完。”
吴明德沉默的没有说话,看了看,远处吵作一团的泥水匠们。
“爹大概是明白,具体说一下,爹先在就是你的跑腿工了。”
吴婉娇也不笑了,“爹有很多事是可以同步进行的,只是要分好工,你看,挖地基的就专门挖地基,这个只需要一到两个专业人员指导一下,剩下招村子里的壮劳力即可,砌墙的就负责砌墙,上梁就负责上梁,在做房子的同时做家具,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啊。只是打杂的可能要多一些,这个爹你跟有经验的工匠协商要多少辅助的。”
吴明德明白了,五套可以同时进行,只要一套的时间。
“只是爹,你需要有经验的师傅做总管,还要账房记账,记账分料、工、费三部记。”
“什么叫料、工、费啊?”
“来料和用料登记、工匠们的工时、建房时产生的其他费用,比如伙食等,你得赶紧弄起来,要不然,这房子可没办法估算成本。”
“那我赶紧让万成找人,工匠主管这个有了,你爹不懂,早就找好,可这账房还真不好找,本人是让万成做,照你这样的分工,万成只能做总管账的了,就不能记账了,这时到那里找啊?”
“爹,你在村子里,或者这个小镇上贴招聘启示,我相信会有人来做的。”
“这行吗?”这个时代做事都是靠熟人介绍还没有这样用过人。
“试试呗,总比站在这里愁好。”
“那好吧,让田二郎带你回庄子上休息,我跟万成做这个事。”
吴婉娇看着吴明德小跑着往建房子的地方去,“银子也不好挣啊。”
田二郎驾着驴车带着吴婉娇和小桃两个人往自家庄子去。
“六小姐,我们庄子今年挣了不少钱呢,今天年的旱地种菘菜都种了两茬了。”
“那好啊,村子里怎么样?”
“村子也好多人家直接把良田都种菘菜了,我爹又雇了十多人做泡菜和辣白菜,生意可好着呢。”田二郎拉了拉驴蝇,“有几个农户想自己做着卖,结果没多长时间就做不下去了?”
“为什么啊?”小桃不解的问道。
吴婉娇笑笑没有回答,当然做不了,一不要说他们做得味够不够,二就是销货的渠道那能像吴明德一样,小镇上的能力总是有限的,价格也不一定卖得上去。
“味道不好呗,再说就周围的几个镇,那价格可低得去了,跟卖给我们家差不多,还要整天在外,那像直接送到我们家这么轻省。”
“那小莲花村呢,怎么样?”小桃倒是知道吴婉娇想问什么,忙帮她问了。
“小莲花村今年种茭白和菘菜的都赚了,有几家还盖了房子,当中就有小姐知道的王五妮家。”
“那就好。”吴婉娇不知为什么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气。
很快,他们就到庄子上了,田二郎把凳子放下来,让小桃扶着吴婉娇下来了。
门口站着田家展一家。
“哎哟喂,小姐没累着吧,这小子刚学会驾车,没把你给颠着吧。”田大家的倒是会来事,上前就扶着吴婉娇。
“婶,二郎哥做事挺牢靠的,我没事。”吴婉娇笑了笑抽出手,“我可不是七、八十的老太太。”
田大家的听她这样说,也放了手,“小姐,那是你体贴我们,累着了吧,小芹已经把水都准备好了。”
吴婉娇朝小芹笑了笑,对着田家展说道,“叔,二郎哥有认字了吗?”
“田家展一愣,缓过来高兴的说道,“跟着我认了几个,”
“那算盘会打吗?”
“这个也学了一点点。”
“叔,你该给二郎哥找个正经的先生学个三、五年,将来啊不管在庄子里,还是出去找事都好。”
田大家的不知道这个小姐为什么这么问,便顺着吴婉娇的话,“我们庄子上事不多,就没敢多想”
田大家的也点了点头。
吴婉娇看着他,心想可真够实诚的,“那村子里的小孩呢,都没有上学吗?”
“小莲花村是没有私塾的,有几个到外村去学了。”
“你们村不有个童生嘛,难道最基本的启蒙都不会。”
“也不是,早年王童生还在京里做过账房呢,后来不知怎的老咳,也不知是什么病,人家就把他赶回来了。”田大想了想说道。
“那他们家有人咳嗽吗?”
“没听说”
“也许是支气管炎吧,倒也不要紧。”吴婉娇想了想,家里人没有被传染,那肯定不是肺结核什么的,应当是哮喘或支气管病。
一行人边说话边进到了庄子里,吴婉娇洗洗梳梳,吃过就睡了,毕竟只有八岁的身体,在马车上颠了一天,骨头都散架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到厅里吃早餐遇到了吴明德,“昨天坐了一天马车怎么不多睡会”
“还行,肚子饿得呱呱叫睡不了”说完靠在吴明德边上的凳子坐了下来。
“昨天,我跟万成把事情都理顺了,有个熟人给我们介绍了一个账房,还缺两个,等下到镇上问问有没有?”吴明德边吃饭边跟吴婉娇说着话。
田小芹候在边上很是诧异,自己的爹可从没听自已女儿家说过这些事情。
“爹,昨天田叔跟我说,那个王童生做过账房呢,要不问问?”
“小芹,把你爹叫过来”
“是”
不一会儿,田家兴来到饭厅里,“老爷,你找我?”
“我听娇娇说,王童生做过账房,你让他过来,我问问”
“好的,老爷。”田家兴转身出去找人了。
“爹啊,我们得为自己多备点人啊,你看一有事情,就抓急。”
“是啊,可这那是一天两天的事啊”
“也是,”吴婉娇不仅苦恼起来,“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你呀,这些事自有你爹呢,小心你整天想东想西的不长个子。”
“嘿嘿,知道了,”
吃完饭后,不一会儿,王童生来了,比上次看到变化很大,上次整个人都是灰蒙蒙的,而且衣服也是补钉连着补钉,现在虽然还咳嗽但人精神多了,衣服也是崭新的,上来就给吴明德磕了一个头,“王秀林在此谢过吴老爷的活命之恩,请受秀林一拜。”
吴明德客气了一下,“那里,那里,举手之劳,”
田家兴把他扶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
“我听家兴说,你年轻时做过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