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单低头瞥了瞥,冰凉而黏腻的感觉,一下子渗透布料传到他的皮肤,他手伸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纸巾。”
他们这些粗老爷们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纸巾,他忙跑到前台问欢欢要了纸巾递过去。
姚单接过纸巾擦了擦,发现没什么用,揉成一团扔在了桌面上。
“哥,我车上还有一条沙滩裤,新买的,没穿过,要不要给你拿过来换上?”
姚单,“拿来。”
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衫牛仔短裤的女人一脸惧色的站在旁边,她脸露尴尬,对着姚单道,“对不起,太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的高跟鞋太高,地板像涂了蜡那般有点滑,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没想到自己手里拿着的烧仙草被她这一晃,全洒在了那位太子爷的裤子上。
这位太子,看他穿的,都是牌子货,换做别人,不大度的,整死她都有可能。
姚单不理她。
“美女,你赶紧走吧,我们姚哥不会找你麻烦的。”估计这会儿,他是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对对对,就算你想帮我们姚哥洗裤子,我们也不会让你洗的。”有个剃着板寸头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说了。
他这么一说,店里其他人听见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的还吹了几声口哨。
女人脸色变的有点红,她确实有想过刚才的念头,她偷偷看了眼姚单,发现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看过自己,心里稍微有些小失落,对着他们假笑了两声,重新叫了一杯奶茶,找了比较凉快的地方坐等自己朋友。
“平子,还是你会说话。”
平子蹬鼻子上天,可不是,多少女人因为他的直白而放弃对他们姚哥的死缠烂打,再说,他们姚哥对女人从来都是一副冷淡不爱搭理的样子,认识这么久,谁都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都过半点的热情。
不一会,拿了车钥匙就往外面跑的男人踹了一件沙滩裤回到店里。
欢欢把五杯柠檬雪碧端到了他们那桌,她朝姚单笑着说了,“楼上有卫生间,太子。”
姚单恩了一声,把沙滩裤拿在手里,把裤兜里的钱包,MP3,手机,全扔在了桌上,迈开长腿,往楼上去。
欢欢手里端着托盘,心情颇为激动,等她哼着曲儿回到吧台的时候,莞尔想起了在楼上睡觉的向初瑷,不过转念想想,太子换件裤子就下来了,几分钟的事情,打搅不了在小憩的向初瑷。
二楼的空间谈不上大,大抵是窗户都开了,风呼呼的吹进来,很凉爽。
姚单发现在懒人椅上,躺着一个身形苗条的女人,她带着眼罩,看不清长什么样,她侧着身子,手垂落而下。
他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她垂落的那只手,指甲修的整齐,粉粉得,五根手指纤细修长,腕上,她带着深蓝色的转运珠手链,漂亮的手,真让人想用相机给拍下来。
他就看了半分钟,寻了卫生间,推门而入,慢条斯理的解着皮带,准备换上那件沙滩裤。
楼下,那个在姚单身上不小心撒了烧仙草的女人的朋友终于来了,她跟她们说起了自己刚才把奶茶撒在了太子单身上的事。
“我跟他道歉,他连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啊。”女人小声的对着自己朋友说了,她长相也不差,身材也挺好的,平时搭讪她的人多的去了。
“谁都没见过太子对女人热情过,所以,大家都很想知道,太子对女人热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切,太子好像才22岁吧,这个年龄男人的生理需求是最旺盛的,他又有钱,怎么可能会没女人,有你们也不知道。”
也对,太子单是帝都那边的人,通常能见到他人,都是因为他在这边跟人家比赛,若是没有,基本上见不到他的人,而且,男人要是在床上,性子在冷漠的人,都会热情似火的不像本人。
姚单本人还有他的朋友就在店里,她们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把情绪表现的太过于激动,只能小小声的来说,时而谈到兴奋的点,才会忍不住哄笑一堂,笑的东倒西歪。
向初瑷醒了,她摘下耳机,眼罩,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的状态。
她小憩的话,通常只会睡二十分钟或者半小时,等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她从躺椅上起来,准备洗把脸,下楼帮忙。
门一推,向初瑷突然被里面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她只是看到了背影,然而,这个男人的背影给她的感觉,是很高,像挺拔而立的松,洗手池上,搭着一件牛仔裤,男人明显是在换裤子。
他的双腿很长,很笔直,给人浑身是力量的错觉。
霎时之间,整个洗手间都充斥着男人的荷尔蒙的味道。
向初瑷停顿在门口几秒,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转身下楼,她的脸有些热,翘长的睫毛眨的像在飞舞的蝴蝶羽翼。
任哪个姑娘谁看到一个男人只穿了一件内裤,都会觉得害臊,向初瑷也不例外。
“初瑷。”欢欢观摩着她的表情,不知道向初瑷在楼上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太子。
向初瑷恩了一声。
楼下很吵,又开着音乐,她刚才摔门的声音,应该没人听见。
欢欢看不出端倪。
店里的男员工道了,“初瑷,柠檬快没了,你出去买些回来吧。”
向初瑷应了声好,接过欢欢递过来的钱,她拿着包包,在门口骑了一辆自行车,就往附近的超市去了。
姚单没料到刚还在睡觉的女人怎么一下子就醒了,透过他正前方的大镜子,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镜子里她的脸,很漂亮,看一眼就给人很惊艳,并且她的容貌会很深刻的印在你脑海里。
门再度关上,他蹙了蹙眉头,也没有被撞见换裤子的尴尬,把那件沙滩裤利索的套上,继而,把鞋子也给换了,难得的穿了人字拖。
向初瑷下来的时候,平子走了上去,他手里拿着袋子,把姚单的裤子和鞋子分开装好,别看都是衣服,他哥的衣服和鞋子,好几千的。
等姚单下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她。
欢欢见姚单换了沙滩裤下来,她咧嘴笑了笑,太子还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一件沙滩裤,和人字拖,都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坐着休息会,把一杯柠檬雪碧给消遣完,就走了。
向初瑷回来的时候,欢欢抓着她就跟她说太子穿沙滩裤也好帅,好性感,听欢欢的意思,刚才那所谓的太子单也在店里?她出门急,店里有什么人她确实没怎么注意。
“初瑷,太子比杂志上那些男模的身材还要好。”欢欢一脸痴迷。
向初瑷,“······”
欢欢也只是把姚单当成偶像一样来崇拜而已,对他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她,问,“那关睿的···”
向初瑷一手揽住了欢欢的脖子夹在臂下,无奈道,“欢姐,我只是交个男朋友,不是床友。”
欢欢恍然大悟,没在问了,她怎么忘了,向初瑷的年纪也才十七岁,而且她这个人性子烈的像酒,说话也直爽,自从关睿跟她在一起之后,不少女人来店里找她麻烦,但毫无例外,那些女人被她打的鼻青脸肿。
听她说,她是跟同学的爸爸学了一些防身技巧,但欢欢认为,她打人的时候的那股狠劲,给不少找她麻烦的女人心里留下了阴影。
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个很干净的女孩,不像有的十七八岁的姑娘,看一眼,就知道是身心不洁的了。
而关睿这个男人,其实欢欢对他也不了解,但听别人说,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不过也只是听说,欢欢就没跟向初瑷提过,因为向初瑷,看起来好像挺喜欢他的,要不然,一个这么多人追都追不到手的姑娘,关睿一下子就追到了。
两人打闹着,时间过得飞快。
越到了晚间,店里的生意就愈发的红火,三个人差点都忙不过来了。
不过这些人点了饮料,基本不会在他们店里停留太久,他们都往赛场那边去了。
灯火阑珊,星光闪烁。
赛场附近停了不少的车辆,有许多还是豪车。
姚单靠着栏杆,手里依然夹着烟,带着耳机,对于周遭的人和事,漠不关心。
“姚哥,车子检查好了,没问题。”
姚单恩了一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灭。
平子坐在车头上,“哥,你可小心关睿,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赢耍什么伎俩。”他说完,目光落在了旁边不远的关睿身上,只见他被不少男女围着,他看起来很平近易人,但细细看之,他眼里分明是对那些上前跟他说话的男女很是不屑。
关睿的笑容很灿烂,不少女人被他的笑容迷惑,有个穿着短T恤露肚脐的女人一直往他身上蹭,他假装把人推开,但是手却不着痕迹的吃着她的豆腐。
“那些女人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钱。”平子旁边的黄毛愤愤的说。
“得了,你就甭羡慕了,关睿有钱有颜,还会哄女人,三天两头就给女孩子制造惊喜,你会吗?”
黄毛一脸憋屈,“不会。”
所以说,怪不得还是单身狗一条。
平子嘴里叼着烟,目光又落在了他们姚哥身上,要是他们姚哥除了车子也能爱一下美人,关睿在女人堆里的人气,能有他们姚哥的好?
这时,她们兄弟里有有人打趣黄毛了,“黄毛,你可比不上关睿,人家可是连奶茶店那超级漂亮的姑娘都追到手的,你连个炮友的对象都没有。”
几人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她们今天去奶茶店,总算目睹了下人家的真颜,那是真的美,美得天然,美的顺眼。
他们的表情,就好像一颗很新鲜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姚单踩着烟头的姿势顿了几秒,脑子里像是忆起了当时镜子里那个女人的脸,眼眸一沉,颇觉得可惜那般。
人是挺漂亮的,但眼光好像并不怎么样。
关睿像是察觉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撇过目光,看向了姚单那边,随后微微挑起了眼角,朝姚单竖起了一个中指。
平子霎时就把嘴里的烟给吐了出来,操了一声。
姚单停留两秒,移开了目光,无视关睿的挑衅,眼前,是沉睡在黑夜里的海,一望无尽,缥缈神秘。
关睿被无视掉,脸色隐隐含着不爽。
这时,一直跟在他身边混的冬子过来问,“睿哥,她又不过来看你赛车吗?”
说到她,跟关睿混的都冬子说的是谁,那个向初瑷,从来不会丢下奶茶店的工作过来看关睿赛车。
关睿今天有问过她,还说过找人给她顶班,但向初瑷还是拒绝了,他想起来,脸色隐约不大好,说起来,向初瑷还是他花比较多心思追的女人,两人也交往快三个星期了。
“那啥了没?”语气里藏着好奇。
关睿不说话。
“睿哥,你该不会对她是认真的吧?这么久都没干上?”
冬子笑了两声,“你说什么混话,睿哥要是对个女人认真,多少女人伤心死啊,是那女的不愿意,睿哥总不能强迫人家吧,再说,睿哥也不是那种人。”
关睿确实不会强迫女人跟自己上床,但现在普通的牵牵手约会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想着向初瑷那堪比模特的身材,他确实心痒痒的,想尝尝味道。
跟关睿一块混的大多数都是情场高手,“女人什么心思,你们还不懂吗,说不愿意,但心里其实不会很抗拒的,待会比完赛了,把人叫去吃个宵夜,喝点小酒,挑挑她···”
关睿在旁听着,也起了念头,寻思着今晚把向初瑷叫出去吃宵夜试探试探。
今晚赛车的,除了姚单跟关睿,还有两个人,他们在圈里里都是挺有名的,所以今晚来看赛车的人,比平时多上好几到倍。
向初瑷今晚是不打算来的,但欢欢找了朋友来替班,她想起关睿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说不去,他好像不太关心,于是,脱下围裙,就跟欢欢一块去了。
等到的时候,她只听到枪炮的声音,继而,就是一啸冲天的汽车的声音,伴随着周围而很响的DJ声,体内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
赛车,能让人热血,兴奋。
向初瑷也很想眼前能够有一辆车,让她双手握住方向盘,享受一下那种急速的快感,她没有驾照,会开车是朋友手把手教的,周末的时候,她都会出来市里跟朋友飙车喝酒闹事,至于选择在这里打工兼职,大部分原因是方便她玩。
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
路灯挥洒灯光的马路,显得有些形影单离,一辆黑色的车子像风一般,向初瑷看不清楚是什么牌子的车,只觉得他的外形很霸气,线条很美,像优雅而危险的野豹,继而,后面隐约才有三辆车跟了上来,猛然间,她就听到周围的人很激动的在唤着跑在第一,那辆黑色霸车主人公的名字。
“太子。”
“太子。”
“太子,太子,一统天下。”
“·····”
在他们的欢呼声中,他们太子驾着那辆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就滑过了终点线,成为了今晚最闪耀的存在,于是,欢呼声更响了,震的向初瑷耳朵嗡嗡嗡的作响。
关睿是第二名,他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沉,冷着一张脸就走了。
向初瑷远远的就看到他了,随之跟欢欢说了声,就准备去找他了,输了比赛,她理应当安慰他一下。
走到无人的角落,关睿气的一脚的踢了路灯的杆子,拿出烟嘴里叼着,吞云吐雾的抽了起来。
一会,一个穿着背心和短裙的女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轻声细语的说着安慰的话。
不远处,向初瑷站在道路边上的树下,那里很黑,若不细看,是没人可以发现她存在的。
就在刚才,她还想用手机发短信给他的。
女人的热情撩拨着关睿,不一会,关睿便狠狠的搂着她的腰,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
向初瑷,“······”她站了两分钟,看不下去,走了。
她走了之后,只觉得糟心,混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都不是什么专情的人,但她介意的是,关睿跟她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还能背着她跟别的女人接触。
一下子,心里头那所谓的好感,烟消云散。
只觉得关睿这个男人真是会装,把她都给骗了。
向初瑷寻思着跟他分手,她走路往店里那边回,差不多到店里的时候,就接到了关睿的电话。
关睿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小瑷,等你下班,我接你去吃宵夜。”
向初瑷沉默片刻,恩了一声,“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关睿本还想跟她在说几句,听到嘟嘟嘟的挂断声,脸黑了一半。
店里的那名男员工问,“初瑷,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欢欢呢。”
向初瑷,“给他们家太子庆祝。”
然而,欢欢回来的时候,她哭丧着一张脸,向初瑷听她的意思,好像是今晚的比赛,是太子单最后一场,从此之后,他就不玩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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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点,向初瑷下班了,关睿果然很准时的出现在了店门口。
她出去前,欢欢拉着她小声的叮嘱了,“你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给你朋友打电话。”
向初瑷站在他面前,跟着关睿一起来的几个兄弟,都叫了她一声瑷姐,他们这些年纪比她大的,把她称呼为姐,大多数都是看在了关睿的面子上。
关睿伸手想牵着她的手,向初瑷假装没看到,避过她,麻利的上了车。
吃夜宵的地方是这边著名的不夜城,通常,有点闲钱的人才能在这里吃得起。
关睿今晚对她出奇的温柔。
但越往后面,向初瑷就发现一个问题,他的这些朋友子在给她灌酒,而关睿,压根也不阻止。
喝完的酒瓶被向初瑷一把就砸在了地上,突如其来她的举动,把他们几人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关睿问她。
向初瑷是喝酒脸不会红的人,所以这个现象让人很难拿捏她醉了还是没醉。
“没什么,就是今天心情有点不太爽。”向初瑷吃了几粒花生,又喝了半杯,说了。
能这么冷静的跟他们聊天,向初瑷喝了也不少,居然还没醉,这酒量在女人中,算是好的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拎起包包,“我要去趟卫生间,等我回来继续喝。”
向初瑷拎着包包就走了。
等关睿电话响起来,是他们一伙兄弟打过来的,说是在一楼大厅见到了向初瑷。
关睿一听,脸就黑了,挂了电话,就追了出去。
向初瑷出来不夜城门口,整个人就有些晕晕沉沉的了,她双眼迷离,走的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