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派德接下来的描述中,方天算是大致了解了暗影守望这个组织。
全球各地恐怖威胁愈发严重,对已发现的尖叫镇、好莱坞小镇等多个军事基地进行分析,恐怖分子掌握的科技力量绝不在任何一个国家之下。也就是说,想要在这场恐怖分子即将发起的战役中获胜,必须要联合多个国家的力量。
另一方面,科技的飞跃发展,某些高科技公司同样掌握了关系人类生存安危的力量,这些力量必须受到管制。
很多国家都推行自由经济,直接管制会剥夺企业的自主性,所以一切都要在暗地里进行。
比如某个公司研发出类似原子弹的武器,国家就会发信函问他,你要不要接受国家的监控和管制。对方如果不肯,没问题,暗影守望出来了,直接暗杀负责人,然后换一任听话的负责人。
这种事情你无法用世俗的对错进行批判。
再比如,你正开着一辆火车,前面突然跑出三个孩子在轨道上玩耍。这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你可以选择变道。正常行驶的轨道旁边有一条弃用的轨道,上面有一个笨小孩正在玩泥巴。
你什么都不做,火车继续开,啪,死了三个熊孩子。
如果你选择变道,火车开上弃用的轨道,啪,死了一个笨小孩。
你掌握着四个人的命运,天平的一端是三条人命,另一端只有一条人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如果是暗影守望,那么选择只有一个,变道,救三个人,杀死一个人。
为什么?
如果生命是等价的,那么数量3明显重要于数量1。
因为三条人命比一条人命有更多的可能性。万一,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成为社会栋梁或者是世界富翁,对世界做出的贡献要多得多。
“抱歉,我什么都不会做,我选择让火车按照原来的轨道继续前进。”方天耸耸肩,“如果我变道,意味着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承担责任更需要勇气。”斯派德道,“你这是懦弱胆小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那个笨小孩没有做错事,他选择在废弃的轨道上玩耍。”方天道,“三个熊孩子却在使用中的轨道上玩耍,本身就是个错误。”
“如果你救了那三个孩子,三个孩子改过自新,长大后成为很好很有用的人呢?”斯派德问道。
方天沉默一下,道:“看来我们理念不合。”
“因为我看到的是整个世界和所有的人类,而你,只是局限在个人上。”斯派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我不是超人,没有拯救世界的责任。”方天道。
“你作为人类,你就要站在人类群体发展的角度思考。”斯派德从外套内取出一个档案袋,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任务。”
“……”方天咬牙。霸王硬上弓,自己似乎真的没有拒绝的能力。
“一次,只要你帮我完成一次任务,我就放你自由。”斯派德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这次任务非常重要,如果没有你的原力技能,我们至少要损失五个成员。”
落日公司附近,一棵大榕树下。
莱茵抱着保温杯,和另外一个老头正在对弈。保温杯里漂浮着大颗的赤红枸杞,颗粒饱满,颜色鲜艳。他的身边站着正义之鹰。
“斯派德把人要过去了?”莱茵问正义之鹰。
“是的,我找个借口把方天辞退了。”正义之鹰话语机械,语气几乎没有上下起伏。
莱茵把棋子拍在棋盘上,呵呵笑道:“找个借口?找个借口直抒胸臆吧?从他入司开始,你就一直看人家不顺眼。”
“无能、狡诈、自私、爱耍小聪明。”正义之鹰语气中多了些许色彩,“我不喜欢他。”
“他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都喜欢。”莱茵语气一转,变得严肃道,“你从卫星监控中看到的东西不准和任何人说起。”
“是。”
“之前是因为怀疑他和76的关系,才让你对他进行卫星监控,以后不需要了。”莱茵道,“把关于他的所有东西全部清除,既然斯派德要人,我们就把人干干净净的给他送过去。”
“是。”
“那个小女孩定位好了吗?”莱茵抬头看了一眼正和他对弈的老头,问正义之鹰。
“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了,她的名字叫卡洛琳,通过DNA确认是76的女儿。”正义之鹰回答,“她曾和方天联系,说要付出一切代价让方天杀死76。”
莱茵对面的老头神色如常,将手中棋子移动。
“有关卡洛琳的事情不要让76知道。”莱茵老头发话。
“是。”
“你先回去吧。”莱茵挥手赶走了正义之鹰,然后才和对面的老头说话,“你不去见见她?万一这俩孩子真把76杀了……”
“见她又能怎么样?叫她把我也给杀了?”老人移动手中的小兵棋,兵临城下,将军。
“你将不死我的,我还有个‘车’……”莱茵伸手想拿自己的棋子,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恐道,“我的‘车’呢!”
老人指指桌边,道:“你的‘车’躺着呢,早就被我吃了。”
“放屁!”莱茵大怒,“你偷我鸡!”
“……”老人叹一口气,“下棋要专心,这把你就认输吧。”
莱茵低头看看,自己九宫格里面一个光杆司令,外面还有一个飞‘相’,再看对手,一个兵临城下的小兵,外加一个老将。
“我不!”莱茵移动老‘帅’,垂死挣扎。
多拉多是一座海滨旅游城市,位于加勒比海大安的列斯群岛东部,北临大西洋,沿着波多黎各的北海岸,从圣胡安(Sanjuan)驱车不过半小时。
多拉多属热带雨林气候,每当到了夜晚,就会发现星空距离地面特别的近,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
莉坐在一间咖啡屋外,仰头看星空。
传说每颗星星对应了一个人,人死了,星星就暗淡了。
之前在泰晤士河畔,莉对方天说了谎。
莉是被她爷爷一手带大。她告诉方天,自己曾经找过生父,后来发现对方是酒鬼加烂赌鬼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的生父。
她说了谎,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血脉骨肉,哪里有那么容易忘却。她常常来到这个城市,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多拉多,就是她父亲一直居住的城市。
而在泰晤士河畔,她手机上收到的信息,却是她父亲意外的死讯。